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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0:33:50 作者: 挽輕裳
    顧憫主動接過話茬,「皇上既把他們賜給了臣,那就還是留他們在臣身邊伺候罷,臣也有許多問題要向他們請教。」

    沈映滿意地點點頭,「如此甚好,好好學,朕相信以你的悟性,必然很快就能融會貫通。」

    「融會貫通」?這詞是能用在這種事情上的嗎?

    顧憫雖然比小皇帝大上幾歲,但到底以前對斷袖這種事了解得甚少,沒有「閱人無數」的小皇帝放得開,光天化日談論起這種事,臉上還是不禁有些微熱。

    小皇帝這是真把他當媚上的男寵了。

    顧憫低頭似覺不堪地閉了下眼,咬咬牙悶聲道:「臣定不會辜負皇上的期望。那臣就不打擾皇上處理公務了,先行告退。」

    沈映才聽禮部尚書在他耳朵邊念完經,哪有什麼心情看奏本,宮裡又除了宮女就是太監,連個正經說話的人都沒,便叫住顧憫,「不急,朕這裡也沒什麼事,你陪朕說說話吧。」

    顧憫看了眼御案,上面工工整整擺了兩疊奏本,看樣子小皇帝是連翻都沒翻過、

    顧憫裝作關切的語氣,問道:「皇上是有什麼煩心的事嗎?」

    沈映坐得有些久了,腰有些酸,於是把手伸到背後托著腰往前挺了挺,語氣不耐煩地道:「還不是為了明日的殿試考題,真是頭疼。」

    顧憫心頭一動,身體往御案前走近了些,自然而然地問道:「皇上難道對內閣預擬的考題都不甚滿意?」

    當然不滿意,那些題目出的都沒問在沈映的心坎上,可即使他有心自己出考題,但他畢竟接受的是現代化教育,水平有限,心裡想的什麼也不會用之乎者也的文言文寫出來。

    殿試是代表大應朝最高文化水平的考試,全國飽學之士皆匯聚於此,要是他問出來的問題不倫不類,反倒會鬧出笑話,讓別人更看輕他這個皇帝。

    所以沈映哪兒能不愁呢?昨夜一腳把顧憫踹走後,他幾乎是想了一.夜,可寫出來的東西和內閣大學士預擬的一對比,簡直都登不上檯面。

    沈映懨懨地揉了揉額頭,忽然瞥了眼顧憫,眉心一跳,瞬時計上心來。

    「君恕。」

    「臣在。」

    沈映上身朝前傾,趴在御案上,饒有興趣地看著顧憫問:「朕看你談吐不凡,應當也讀過聖賢書吧?怎麼沒想過要參加科考步入仕途?」

    顧憫看了看小皇帝,輕輕扯了下嘴角,「回皇上,臣考過。」

    沈映睜大眼,「哦?你也考過科舉?到了哪一試?」

    顧憫:「已過了鄉試。」

    沈映奇怪:「既已中了舉,那為什麼沒繼續再考?」

    顧憫目光定定看著皇帝半晌,忽而朝沈映深深一拜,沉聲有力地道:「因為如今的官場,官官相護,媚上欺下,若踏入官場想要出人頭地,免不了要同流合污,倒不如棄文從武,拿上劍上戰場殺敵,保疆衛土,哪怕只是做一個兵卒,起碼也能無愧於心,對得起皇上和大應!」

    沈映被顧憫這番鏗鏘有力的話感染,心情也忍不住有些激盪,雖然顧憫曾經有過殺他的念頭,但也的確不失為一個愛國的熱血青年,或許顧憫想殺他,只是因為對昏庸的君主失望,對這個腐敗的朝廷失望,想要改變目前的統治格局。

    在這一點上,顧憫的想法,倒是和他不謀而合。

    顧憫見皇帝沉默,久久不言語,便撩起衣擺跪下,「臣失言,請皇上恕罪!」

    沈映回神,雖然顧憫的話說得正中他心坎上,但他還不知道顧憫到底對他忠不忠心,所以現在還不宜暴露他有整頓朝綱的意圖,只是抬了下手,輕描淡寫道:「起來,報君黃金台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你何罪之有?君恕你過來,到朕的身邊來。」

    顧憫起身,繞過御案,走到皇帝的身邊,沈映忽然站起來,先把屋子裡伺候的宮女太監都打發出去,然後一把將顧憫拉過去按到他的位子上坐下。

    但這是龍椅,臣子哪能坐得?這可是僭越犯上的死罪!

    顧憫不明就裡,作勢欲起,卻被沈映按住肩膀,「朕讓你坐你就坐!」

    然後又把桌上的毛筆拿起來,塞到顧憫手裡,命令道:「你來替朕擬道策問題,就以『吏治清明,君臣相和』為綱要,好好擬,別叫朕失望。」

    顧憫本來的打算就是想要引導皇帝往吏治這一方面出考題,如今目的達成,他也懶得惺惺作態地推辭,不假思索地應了,都沒花多少時間思考,便開始落筆在紙上洋洋灑灑地寫字。

    沈映讓顧憫坐在他的位子上幫他寫策問考題,自己則端著茶盞坐到旁邊的椅子上喝茶,等了一會兒有些無聊了,便手肘撐在椅子扶手上,用手支著下巴打盹兒。

    顧憫寫了約摸有小半個時辰,才終於擬好了策問考題,放下筆正想叫皇帝過來參詳,卻發現小皇帝歪斜著身子靠在椅子上似乎睡著了。

    從顧憫的角度看過去,沈映睡容乖巧恬靜,沒了平日裡的驕縱乖張,圓領微敞,露出一段修長白皙的脖頸,再往上是小巧玉白的耳垂,竟讓顧憫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昨晚,燕卿和玉憐教他的一些秘術。

    燕卿說,耳垂和脖子是大多數人的敏.感部位,歡好時,可以通過親吻這些部位來讓人放鬆身體更好地投入。

    經過昨晚燕卿和玉憐的教學,顧憫才明白,原來男人的身體也並不是都如他想的那般強健結實,受得住疼,起碼小皇帝金尊玉貴的身子,就和皮糙肉厚的江水平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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