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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0:32:09 作者: 喬維安
    卻沒有任何人可以說。

    杜柏欽當時忙著籌備婚禮,蓁寧唯一的念頭,就是放棄它,沒想到拖了幾周之後,卻變成了如今這個遲疑不決的局面。

    香嘉上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杜柏欽一路昏招迭出,看得我樂得不行,沒想到在最後一步竟然如此高明。」

    蓁寧臉上並無喜色,推了推香嘉上:「走吧。」

    香嘉上重新替她點了餐,味道清淡,營養豐富。

    蓁寧說出來了反而輕鬆了許多,兩個人繼續談天說笑,夜晚很快過去。

    回去的時候,香嘉上格外小心,蓁寧下樓梯都扶著。

    蓁寧無奈地道:「你別把我當成傷殘人士好不好?」

    香嘉上油腔滑調地答:「哎喲,您如今金貴了。」

    蓁寧一腳踹他。

    香嘉上大叫:「胎教,胎教。」

    周圍有客人側目而視。

    蓁寧惡狠狠警告一眼,示意他閉嘴。

    香嘉上送她回去,等到她走到別墅門口,他做進車裡招手說話,音量可不小:「我做乾爹好不好?」

    蓁寧怒目圓睜:「別到處嚷嚷!」

    香嘉上笑嘻嘻地開車走了。

    蓁寧隔了一天又再見他。

    這一次香嘉上神色頗為匆忙,也不見了平日的嬉笑怒罵,車子停在庭院前,他下車直接將一個大包遞給她。

    蓁寧客氣邀請:「進來喝杯茶?」

    香嘉上搖搖頭:「我得走了,下次見面可能久一點了。」

    蓁寧驚訝:「你要去哪裡?」

    香嘉上說:「你們山上的那個案子,情報局調查出了幕後指使者,現在家裡鬧得不行,可能要出事。」

    蓁寧看著他難得認真的神色:「不關你的事吧。」

    香嘉上苦笑了一下:「我也姓香。」

    畢竟是立場對立的兩家,蓁寧一時無話。

    香嘉上適時轉移了話題:「你看看東西合用嗎,有需要再給我電話。」

    蓁寧翻開袋子,看到好幾本花花綠綠的書,幾張音樂CD,幾瓶素淨純天然成分保養品,一張母嬰俱樂部的高級護膚套卡,她樂了:「你哪兒弄那麼多東西?」

    香嘉上忙不迭地邀功:「我初戀女友給了我一張單子,她去年結婚生了大小子。」

    蓁寧聲音是誠心的:「謝了。」

    香嘉上又遞給了她一張便箋,上有一個名字和電話號碼:「我一個有朋友,在做產科醫生,專門為王室和名流服務,有最安全的保密制度。」

    蓁寧看了一眼名片:「elain 插n,你又一個初戀女友吧。」

    香嘉上心照不宣地笑,瀟灑揮了揮手,跑車呼嘯著開走了。

    ☆、65

    二月底的最後一天。

    干漾山的槍擊案件開庭審理。

    蓁寧一身黑色套裙,低調坐在角落。

    由於國防大臣遭襲是國家絕密機密,因此案件的審理也恪守嚴格的保密制度,蓁寧在一個小時之前抵達了國家最高法院審理,由杜家的保鏢陪同著,經歷了重重的安全檢查和身份驗證,才進入了這個審判庭。

    這幢四層高灰色塔樓,前身是皇家法院和塞克思四季裁判署。

    黑色莊重的審判庭,除了法官和律師,旁聽者只有寥寥幾個,蓁寧看了一眼,前席一位穿鐵灰西裝的先生,年過半百,頭髮斑白,神色嚴肅,那是香家老爺子,香氏現任的控股董事長,香學普爵爺,他身邊坐著一位打扮富貴的夫人,面有憂色,不時看著對面的被告席。

    坐在蓁寧這一排的,還有一位穿著軍裝的女士,手上提著一個名牌的橙色公文包,那是杜柏欽辦公廳的首席秘書長。

    法官很快宣布開庭。

    訴訟人沒有出席,一切事宜都交由專業律師團代為處理,對面的被告席上,三位律師沉著地翻著訴訟材料,一名穿黑色西裝的男青年,面無表情直視前方,竟是香嘉上。

    法庭調查聽證和辯論的漫長過程,香嘉上始終一言不發。

    香氏作案動機,證據確鑿無疑,人證物證清楚。

    香家為了阻止的國家的石油出口議案,派出截擊柏欽杜沃爾殿下的車輛,負此事全責的是香氏二公子。

    那美艷夫人驚叫一聲,隨即被香老先生制止,她低著頭用手絹默默地掩擦拭眼淚。

    蓁寧自從走進這裡看到香嘉上,心裡早已有了最壞的準備。

    她抬頭看了香嘉上一眼,他的目光也恰好投射到她的角落,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他的神色很平靜,甚至有一絲絲的暖意。

    法官一敲法錘,宣布合議庭退庭評議,庭審結束。

    書記官走下來,律師忙著簽署文件,庭內有些短暫的交談。

    蓁寧悄悄起身,走了出去。

    候在門外的保鏢迎上前來,護送著她往外走。

    蓁寧坐入汽車中,前排的司機問:「束小姐,去哪兒?」

    蓁寧想了想,遲疑了幾秒,還是淡淡地說:「泛鹿莊園。」

    車子經過白帆綠水的透藍湖泊,碧波倒映山林,沿路花木枝修剪得精心別致。

    映入眼前的又是熟悉的美景。

    蓁寧面無表情地看著車窗外,這一刻才真正意識到自己的感情,再無一絲雀躍念想,只覺得心底已經枯竭,再無任何多餘情緒。

    車輛駛進庭院前的走廊,女傭已經守在大廳前,為首的第一位年紀略長,面上有笑語氣喜悅:「束小姐,你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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