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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0:32:09 作者: 喬維安
    杜柏欽忍著心頭一把怒火,合上文件夾抬手將它一把摔在了桌面上。

    香公子好奇湊過來:「什麼東西?」

    詹姆斯已經眼疾手快地按住,轉頭對伊奢示意了一個眼色。

    伊奢心領神會道:「我即刻吩咐秘書處訂最快一班去杜拜的飛機。」

    杜柏欽臉上冰霜未解,將杯中的烈酒一飲而盡,他起身拿起外套,拍了拍香公子的肩膀:「下場吧,請那些領著女士在球場散步的紳士們離開,我跟你打一圈。」

    ☆、10

    燈光閃爍的夜晚。

    蓁寧走出酒店大門,抬眼一看,心頭微微一跳。

    儘管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看到路邊泊著的那輛巨大黑色越野車,還是覺得呼吸有些緊促起來。

    蘇絲摟著她的肩膀,轉頭和幾個男孩兒在一旁說笑:「蓁寧,再去喝一杯?」

    蓁寧笑著應:「今晚恐怕不行。」

    蘇絲湊過來笑嘻嘻的:「怎麼了?」

    蓁寧緩緩地壓制住心底的驚跳,維持著笑容輕聲道:「有朋友來。」

    男人已經從車裡走出,夜色中臉龐看得不甚清楚,高大的身軀是一貫凌厲逼人的氣勢,冷冷的眸看著他們走近。

    蓁寧看了一眼,白色襯衣有些皺,褐色粗布褲子,應該是一下機還未換過衣衫就趕了過來。

    蓁寧腳下遲疑了一秒,還是慢慢朝他走了過去。

    同事經過在一旁大聲起鬨:「喔喔喔,蓁寧,又換了一個啊!」

    蓁寧笑著罵:「少胡扯!」

    那群青年男女嬉鬧著結伴走了。

    蓁寧走近了看他,臉色略有些倦意,擰著的眉頭不動神色,臉上平靜,些許漠漠寒意。

    她昨天夜裡有點喝醉,錢包里沒有現金,她恍惚之中在便利商店刷了一下信用卡。

    她立刻知道後果不好,回去立即通知了三哥,果不其然今天中午風家已經知會了她最新的情報,杜柏欽已經入境。

    看來他一下飛機就過來的話,應該已經等了一個晚上。

    蓁寧知道他是再沉得住氣不過的人。

    所以她再清楚不過他有多麼難以對付。

    杜柏欽看到熟悉的人影走出,第一感覺竟然是兩個多月懸在半空的心終於能夠放了下來。

    恍然輕鬆下來的一刻,才驚覺他卸下了這段時間的緊張焦慮之後,才有淡淡疲倦湧上心頭,他只是忽然非常的想擁抱她,聞一聞她身上溫暖的香氣。

    蓁寧走向他:「嗨。」

    杜柏欽淡淡地問:「剛下班?」

    蓁寧點點頭。

    杜柏欽說:「換個地方說話。」

    蓁寧又點點頭。

    她待他生分好似陌生人。

    蓁寧緩緩地調整呼吸,鞏固心理的防線,她早已知道,今晚註定是她生命中最難熬的一夜。

    驚慌絕望心碎早已被埋葬。

    她心底默默地念。

    笑。束蓁寧,笑。

    她在風家以嚴格著稱的心理訓練營,成績一直是最好的。

    她要以半生的成就,抵擋過今晚的這一擊。

    不管多麼痛,都要忍過去。

    杜柏欽將車開往城中奢豪的私人會所,咖啡端上來。

    杜柏欽聲音是平靜的:「蓁寧,你欠我一個解釋。」

    蓁寧說:「聽說你在找我?」

    杜柏欽牢牢地望著她。

    蓁寧輕巧地道:「香水店鋪的女孩子說有人來過。」

    杜柏欽輕聲道:「這麼說,你知道?」

    蓁寧笑了笑:「我就是不想讓你找我,才申請調到沙漠來啊。」

    杜柏欽眉頭皺了皺:「束蓁寧,你到底想怎麼樣?」

    蓁寧捧起咖啡抿了一口,然後才故作神秘地說:「不好受吧。」

    杜柏欽看著她,嬌俏的眉眼,輕快的語氣,帶著這個年紀的女孩無憂無慮的快活。

    杜柏欽聲音沉和:「什麼?」

    蓁寧說:「被突然離席的滋味。」

    蓁寧對他笑笑:「我們扯平了。」

    平淡隨意的語氣,甚至帶了微微的不耐煩。

    杜柏欽發現有一刻他突然看不清她的眼底的神色。

    這個數個月前還在伴在他身邊女人,仿佛換了一個人。

    杜柏欽看著她嘲諷笑笑:「你報復我?」

    蓁寧聳聳肩:「殿下,不敢當,互相體驗生活。」

    杜柏欽牽牽嘴角,無法深究她這話的真假,只好淡淡地說:「如果你非要知道結果,我可以告訴你,非常不好受。」

    蓁寧靜了一秒。

    然後她抬起頭說:「我們不合適,好聚好散吧。」

    杜柏欽將手中的勺子輕輕擱在盞碟上,聲線略略一沉:「這由得你?」

    蓁寧挑眉:「不然呢?」

    杜柏欽平鋪直述:「你是我的人。」

    蓁寧笑了笑:「杜先生,我和你沒有任何關係,我亦不是貴國子民。」

    杜柏欽說:「我們相愛,必需在一起。」

    蓁寧笑得前俯後仰:「我早已不愛你。」

    杜柏欽眼底沉沉的一片墨色:「你的意思是,你來我這裡,是玩玩而已?」

    蓁寧睜著無辜的眼:「重溫舊夢。」

    杜柏欽倏地站起,拉起她:「走。」

    他寬厚溫暖的手掌此刻寒涼濡濕,手腕緊繃僵硬,眼底是一束壓抑著的沉沉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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