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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0:30:26 作者: 長安樹下
很快警察就到了,將人帶走,方言諾和張晴晴打開門卻沒有看到方暖的身影,兩個人往樓上走去,終於在臥室發現了方暖,雖說現在是冬天,可方暖用被子將自己裹得死死的,幾乎透不了氣。
方言諾走上前將方暖身上只露出了一點口子的被子扯開,看到方暖拼命地遮住自己的臉,不斷往後縮,抓住方暖的手腕,「暖暖,是我呀,哥哥呀,我來了,不要害怕。」
方暖愣在原地,終是抬起頭看了看,直到看清方言諾的臉才漸漸的放鬆,「哥,你來了。」
方言諾還沒有來得及回答什麼,方暖就這樣倒在方言諾和張晴晴的眼前。方言諾伸手摸了摸方暖的額頭,燙的驚人,方言諾立馬將方暖橫抱了起來,往附近的醫院跑。
「病人沒有什麼大礙,只是休息的不好,受到了不小的刺激,還有病人是不是剛剛流過產?」
方言諾微微皺眉,張晴晴拉住方言諾,搶在方言諾前面回答:「是的,但這個有什麼關係嗎?」
「沒有什麼,只是病人剛剛流產不久,身體不太好,更受不得刺激,今天是因為外界的刺激導致的短暫性昏迷,再加上病人有些發燒,很有可能病人剛醒來的時候會有噁心眩暈的症狀,但這都是正常的,希望你們可以好好照顧病人。」醫生簡單的交代了過後就走了。
方暖沒有過多久就醒了過來,只是整個人有些迷迷糊糊的不清醒,她轉過身,又漸漸的睡了過去。
宮揚拼命地拍打著門想要出去,這已經是第三天,自從知道了梁青莞和李瀾依準備做什麼,宮揚就準備阻止她們,卻沒有想到被自己的母親關在了房間裡。
宮揚只覺得可怕,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母親會做這樣的事情,明明從來做錯事情的都是他,為什麼受到傷害的卻總是他最愛的人,那一個在他記憶里有著如花笑靨的女生。
「媽,我錯了,我會和你一起回美國,我會好好工作。」宮揚漸漸的覺得麻木,這都已經是第三天了,可是他媽媽還是沒有要放他出去的意思,他想如果他現在可以逃出去,他一定要跑到方暖的面前,只是想告訴她,他很想她,還有不要害怕。
就在宮揚已經要放棄的時候,門忽然打開了,宮揚還來不及高興,他的母親就出現在他的面前,可宮揚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卻被梁青莞頭上多出來的幾根白髮怔住了,這才半天,梁青莞卻好像老了兩三歲一樣,整個人都變得蒼老脆弱了不少。
「消息已經撤回了,文章和帖子也被刪了,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你不是想去見她嗎?去吧。我不會再管了,你去吧。」
宮揚站起身就從自己的母親身旁走了過去,可轉身再看時,梁青莞已經跌坐在了地上,宮揚跑上前去扶起梁青莞,「媽,你怎麼了?」
「沒有了,我的半生心血都毀了,我公司的股票被人操縱,跌了兩千萬,我現在根本就不可能再東山再起了,Sam說我離職太久,還沒有做好交接,要撤掉投資,小揚,你爸爸的公司保不住了。」梁青莞整個人在那一瞬間哭的像個小孩子。
宮揚抱住了梁青莞,「不會的,媽不會的,我們現在就動身,我們現在就回美國,我回保住爸爸的心血,保住爸爸的公司的。」
梁青莞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直直的看向宮揚,「小揚,那我們走吧,現在就走。」
宮揚不顧自己心口傳來的鈍痛,點了點頭,將梁青莞抱進懷裡,「好,我們離開這裡吧。媽,我們回美國去。」
第五十四章 如夢難尋
這場風波就這樣過去了,有關於方暖潛規則的報導一夜之間消失的乾乾淨淨,那些所有的照片和視頻也一併消失,所有人都在討論了幾天過後,也變得索然無味,娛樂圈就是這樣,很快就會有新的東西和談資出現在大眾的面前,不管多大的新聞對於他們來說也不過是動了兩下嘴而已,人云亦云都是如此。
方暖也不再說什麼,只是漸漸的喜歡將自己鎖在自己的房間裡,打開電腦看一些電視,有好幾次張晴晴都從門縫中看到電視裡慕明非的身影,張晴晴嘆了一聲,感情這東西,太難琢磨了。
慕明非在方暖離開了娛樂圈過後,漸漸地火了,代言,見面會,電視劇電影,到處都是慕明非的身影,方暖想這樣也好,當初的夢想總算有一個人可以實現,可以記得。這樣才算沒有白來過,沒有白愛過。
方暖站在鏡子面前,準備今天去接自己的父母親,今天是他們回來的日子。方暖想她可以跟自己的媽媽睡在一個被窩裡好好的聊聊天了,他們已經好久沒有聊過天,好久沒有了解彼此。
方暖穿著一身潔白的長袖連衣裙,外面搭了一件米白色大衣就出門了,她看見張晴晴和方言諾站在門口等著她,她走上前,「哥,我們走吧。」
方言諾的表情在那一瞬間變得有些難看,方暖看到了自己哥哥後面站著一個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人。那個人拿著一份文件站在後面,將戴著的眼睛抬了一下,看著方暖忽然開口:「我是來宣讀姜環語女士提前立下的遺囑的。」
方暖在那一刻只覺得整個人聽不真切,「你說什麼?什麼遺囑?」
方言諾走上前,用手握住方暖的肩膀,眼眶微紅,顫抖著開口:「暖暖,爸和媽媽回不來了。」
方暖的眼淚一下就掉了下來,「哥,你在說什麼呢?爸爸和媽媽還在等著我們去接他們回家呢?他們昨天才和我打過電話,他們說會馬上回來,還說給我們帶了東西,你在說什麼?」
「暖暖,爸媽坐的那架飛機出事了,爸跟媽不會回來了。」方言諾閉上了眼睛,手也從方暖的肩膀上滑落了下來。
方暖看著方言諾身後穿著西裝的律師和一臉悲傷的張晴晴,覺得全世界都在跟她開玩笑,明明她以為會好的,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方暖整個人都是迷迷糊糊的,發生了什麼,別人在說什麼她也沒有聽,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她覺得恍惚,方言諾辭職了,接手了飯店,張晴晴也在忙著姜環語和方天閆的葬禮。方暖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她好像哭不出來,明明自己的心疼得說不出話,可眼睛卻乾涸的一滴淚都沒有落下。
過了兩天,方暖和方言諾拿了一些姜環語和方天閆的衣服去火化了,將灰裝在一個罐子裡埋在了墓地里,下葬的那天,有很多方暖不認識的人來了,每一個人都帶著歉意和惋惜,穿著一身黑色,肅穆的站在一起,天灰濛濛的下著小雨,方暖看著墓碑上自己的父親和母親依偎在一起,笑的那樣的甜,方暖忽然覺得一陣冰涼,摸了臉上,發現是一片水漬,分不清是雨水飄落在臉上還是淚水。
方言諾站在方暖的右邊,挺直著背脊和張晴晴站在一起,方暖忽然覺得那一刻自己的哥哥長大了,不再是她記憶里的模樣,就連她自己都變得讓自己不認識了。
方暖穿著一身的黑色連衣裙,外面套著黑色毛呢大衣,就這樣站在墓碑前一動也不動,直到方言諾喊她的名字時,她忽然落淚了,忽然覺得心裡有個地方被針扎的一樣痛,也許她不是麻木了,是還沒有來得及意識到她失去了什麼,還沒有從上一個打擊中真正的走出來,她不是不痛,是忘了怎麼去告訴別人她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