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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4:19:52 作者: 老天鵝啊
但後來還是治了,因為我覺得我跟它很像。
就是,雖然它大多數時間都在睡吧,但它確實有非常忙碌的一面。每天一放飯它就著急忙慌地去食盆打包,然後帶回窩裡收藏好;每次清理籠子後我會給它一些棉花,它得自己撕扯鬆軟然後去布置自己的窩;每次被摸完親完就得趕緊洗口水浴,整理自己的毛髮;夜裡也很勤勞,時而磨牙,時而在跑輪上鍛鍊身體,還得爬高上低地思考怎麼越獄。
我覺得我就像這只倉鼠一樣,渺小又無力,每天過得兵荒馬亂,但都在忙一些沒用的事。但沒用又怎麼樣呢,反正新的一天又過去了,又活了一天也很牛了。
當我懷抱著這樣的想法,我就無法對這只倉鼠坐視不管。
但就像醫生們說的,它太小了,根本無法抵禦這樣的苦難。所以這只辛苦了一年的倉鼠就這樣去了,我在異寵醫院的大廳里看著它的屍體大哭,那感覺就好像是我打了一年工,年終獎還沒到手呢,嘎,人沒了。
即便是這樣,當太陽出來,也還是要上班。
為了不遲到,我帶著它的屍體來到公司樓下,挖了個坑,搞點枯草枯樹枝,然後點火。
就在我看著熊熊火焰大哭的時候,老闆正好從我背後經過,詫異地看著我:「歸歸怎麼了這是?」
我說:「我的寵物死了。」
老闆看著這個小小的坑,還很好奇地問我:「是什麼寵物?」
我說:「是倉鼠。不是那種小的,是大的那種。」
老闆一臉明了:「哦哦,我知道。你們年輕人啊,就是重感情。也別太難過了,早點上去,你看你這眼睛腫得,一會兒到工位上睡會兒先。」
我一聽就更難過了,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我說:「謝謝老闆。」
然後一上樓就看到雜總黑著張臉,叫我道:「歸歸來我辦公室一趟。」
*
他應該沒想到自己會有今天吧。
他的第一反應是發愣:「什麼倉鼠?」
我一皮帶打在了他身上。
我下手很輕,大概就是有「啪」得一聲但不會痛的地步。這個力度在他洗澡時我拿自己試過了,但不知道為什麼,他還是痛得「嘶」了一聲。
我嚇了一跳,趕緊低頭去看,這才發現他胳膊上有一片淤青,還很新。
我說:「這怎麼弄的?」
他說:「上午上課時撞到桌子……」
「……行吧,你還有哪兒不舒服,一塊兒說出來。」
「膝蓋以下。」他說,「因為你也就只能踢到膝蓋以下。」
我揚起皮帶在他另一條胳膊上抽出「啪」的一聲:「倉鼠的事接著想。」
他被這聲音惹得耳朵有些發紅,但還是皺著眉頭,很認真地搜尋自己腦海深處的記憶:「我是記得有一陣子你總是發倉鼠的朋友圈,後來突然又不發了,是因為死了嗎?」
我說:「啊,對,就是死了,我在公司樓下火化的。我都哭成那樣了,老闆走過都還安慰我呢,你那麼凶幹嘛?」
他終於想起來了:「我知道了。我當時確實覺得莫名其妙,我不明白一隻老鼠死了你為什麼要……」
我抬手又是一下:「倉鼠。」
「好吧倉鼠。」他勉強應下,「但是你燒倉鼠跟我沒什麼關係,我看你哭成那樣也不想說什麼,那天是老闆讓我敲打你的。」
我懵了一下,然後很快反應過來,現在他說什麼其實不重要,我只是找理由打他而已。
我沒多話,手上又揮了一下,這次落點有點低,輕拍在了他的腰側。
估計是這個地方會癢,他忍不住躲閃了一下,但還是著急地辯解:「我沒騙你。他唱白臉、我唱紅臉,這是常規操作了。就像陳哥被人砸窗鬧事那回,老闆當面關心陳哥有沒有受傷,轉臉就跟我說去叫陳哥把玻璃賠了。你那次,我不知道他是怎麼『安慰』你的,但他上來就跟我說你在樓下燒著火哭哭啼啼的太不像話了,讓我罵你一頓好讓你打起精神來上班。」
我TM……
我的思維出現了一瞬的混亂,這時候雜總綴了一句:「如果沒有這事,我肯定不會說你什麼。但是說實話就我個人視角而言,快上班時在公司樓下一邊燒東西一邊哭,確實也不像話。」
我一皮帶抽在了他胸口。
*
我懷疑這小子是有點變態,這時候說這種話,真不是被打上癮了嗎?
「談下一話題。」我說,「部長聚餐時為什麼幫著老闆勸我酒?」
這事他倒記得,甚至他還有點急:「因為我那杯是白水啊。老闆都看到我倒白水了都沒說話,就是給你個台階下呢,你不願意下。」
Double kill.
我打回胳膊上:「那是給我台階嗎?我什麼人設,我要他給我台階?那是給他自己台階吧?」
他對打胳膊好像已經沒感覺了:「行,就算是給他自己台階。那你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給他難看,對你來說又有什麼好處?」
我說:「好處就是我下次不用喝了啊。我又不知道你那杯是白水,如果我真接過來喝了,那意思就是我還是能服軟的,是可以喝的,那他還不得繼續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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