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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4:19:52 作者: 老天鵝啊
雜總去殺黃鱔去了,說是場面血腥, 讓我別看。
然後我就在一樓客廳里坐了會兒。
就像他說的,屋裡的牆面也是重新粉刷過的,看起來很新。家具有些是新的, 有些看上去挺復古的。我差不多理解了他為什麼敢把我帶回家來, 因為他家確實打掃得很乾淨,甚至打破了我對鄉村生活的一些印象。
我小時候在鄉下住過一段時間, 後來家搬到了縣城, 我就一直很擔心會不會還要再回去。雖然我不喜歡打掃衛生, 但確實, 很有些虛偽的潔癖在身上。我對童年最深刻的印象就是時常點著腳尖走路,因為覺得地上很髒,具體是什麼髒我已經忘了, 但反正就是渾身難受。
我對雜總說「再破能有多破」的時候,心里就是做好了這個準備——就算住得難受一點, 我畢竟也是到人家家裡借住的,肯定不能太嬌氣。
但雜總的家, 我是打心底里覺得不錯。
我左右看看,這時候發現有個房間沒關門,從狹窄的視角里,可以看見電腦桌和床的一角。
恰好雜總進來了:「那是我房間,想看可以看。」
「不……」我頓了頓,因為他穿著圍裙的樣子讓我覺得很陌生, 「不用了。所以我這幾天住哪裡?」
「樓上有房間。」他說著把一盤撒了白糖的番茄放下了,「餓了可以先吃點, 我做飯很快。」
我第一反應是巧了,我前男友做飯也很快。但是我知道這是在他的地盤上,我要是再敢這麼貧,可能會有點危險。此時的我表現得老實巴交:「好的。」
他也沒多話,很快又出去了。
因為沒吃早飯,我確實有些餓,所以拿小叉子叉起一塊放進嘴裡。
然後我就震驚了——是小時候吃的那種沙瓤番茄!
市場上早就買不到了,他家居然還在種嗎???
*
又坐了一會兒,我開始反應過來不對勁——他好像還不是我男朋友,我可能該去廚房幫幫忙。
所以我就去了,看見雜總正在洗菜。
我探了個頭進去:「有什麼我能幹的嗎?」
他回頭看看我:「你很想干點什麼嗎?」
我點點頭:「一個人待著不太舒服。」
於是他拿刀切掉了一頭蒜的屁股,把剩下部分遞給我:「那你可以把它剝了。」
我接了過來:「好的。」
然後我就坐在一邊,開始扒蒜。
他一邊噠噠噠切菜一邊跟我說:「你能來我特別高興。」
我說:「看出來了。但你少做點菜,我飯量很小。」
他說:「那我的飯量可能會嚇到你。」
空氣中靜了一會兒,他又開口道:「覺得怎麼樣?」
我說:「什麼?」
他說:「我家。」
「比我想的好多了。」
其實應該是他意料之中的回答,但真正聽到之後,他還是很高興:「那你是想成什麼樣子了。」
我說:「你家一直都保持這麼幹淨嗎?」
他說:「是吧。因為平時其實不怎麼住,哪裡髒了亂了也都會及時打掃——剝好了嗎?」
「剝了大概四分之一了。」
「好的不急。」
然後他似乎思考了一下,把手裡的雞肉放下,決定先做別的菜。
太離譜了。我說:「這麼短的時間你可以殺一條黃鱔一隻雞嗎?」
他說:「本來也就三五分鐘的事。」
我說:「你下午還有課吧,現在燉雞來得及嗎?」
他說:「這是小公雞,是用來炒的。」
「那用來燉的是什麼雞?」
「是老母雞。」
「那小母雞呢?」
「用來生蛋。」
「老公雞呢?」
「用來配種。」
行吧。
*
感到一絲絲無所適從。
在炒完兩個菜之後,可能是確實沒有離了大蒜能做的事兒了,他終於也坐到了我旁邊,風捲殘雲般處理著剩下的。
那我還剝啥:「這是嫌我太慢了是吧?」
他說:「哪敢啊。」
我忍不住笑笑:「我就奇了怪了,你到底喜歡我什麼啊?」
他這就已經剝完了:「你問過別人這個問題嗎?」
我搖搖頭:「沒有,因為別人沒你這麼能舔。」
他把剝好的蒜一抓,過去炒菜去了。
我就跟過去:「做我的舔狗真的能讓你快樂嗎?」
他很執著:「這不叫舔狗。我是因為喜歡你,所以想對你好。」
我說:「有區別嗎?」
他說:「有。我對老闆那種,才能叫舔狗。舔狗是違心的,是有所圖的。」
我探頭看他的表情:「所以你對我是無所圖的嗎?」
他一把把我推開:「別被油濺到。」
我嗤笑一聲:「你不敢看我,你還是有所圖的。」
他憋了一會兒,然後開口:「如果你對我沒興趣,我可以不求回報地對你好。但如果你對我有興趣。」
他說著鏟子也不動了,看向我的目光帶點威脅意味:「那我可能會得寸進尺。」
*
算了,還是老實等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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