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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4:19:52 作者: 老天鵝啊
我眯著眼回頭看她:「你不說這事兒過去了嗎?」
她大喊:「姐,你太冷漠了!阿月再怎麼說也是我們的室友,我們不能坐視不管!」
我:???
*
這不是我冷漠,而是我所知的所有信息都來自夏夏。
而夏夏這個人,眾所周知,說話也不靠譜。
我至今還記得有一天她問我論文寫得怎麼樣了,我一頭霧水,問她什麼論文。
她說:「姐別藏了,我大半夜起來上廁所都能聽見你敲鍵盤的聲音。」
我說:「哦,那不是寫論文,是寫小說。」
她怔住:「啥?」
我說:「是啊,我是個十八線網文寫手,我敲鍵盤是在寫小說。」
她大驚失色:「那怎麼辦,我都已經給你宣揚出去了!」
我:???
*
所以夏夏嘴裡說出來的話,其實只能聽一半。
我不知道她有沒有誇大的成分——豪豬和阿月聊天的事兒是不是真的傳遍了研一研二,吃瓜群眾是不是真的都把阿月看作拜金女,豪豬究竟是只把阿月當成炫耀的資本還是真的喜歡阿月,這些我都不能確定。
所以我跟阿月聊這些確實不合適,而且在我心裡我和阿月也沒那麼熟。
我是真快把這事兒忘了,想不到這麼多天過去了,夏夏竟還在嘀咕。
我說:「我倒還挺能理解她的。因為有時候重要的就是聊天時的那個感覺,她可能就是聊天時覺得開心,也不想打破一些幻想。甚至她可能覺得外貌不是那麼重要,但等見到豪豬本人時她可能會覺得外貌其實還……挺重要的。嗯,哪怕外貌不重要,氣質總是重要的。」
夏夏說:「那我們就更不能坐以待斃了!時間拖得越久,阿月陷得越深,到時知情的你我都有責任!」
我說:「你是怎麼做到把180度大轉彎的話說得這麼理直氣壯的,你上次明明不是這麼說的。」
夏夏無視了我的吐槽:「決定了,正義夏夏要組個局,這周勢必要讓他倆見上面!」
我說:「你加油,我打字了。」
果不其然,她替我決定道:「想什麼呢姐,你也得來!」
我說:「你做夢,這種局我死都不會去的。我會替人尷尬,我的腳趾能摳出三室一廳。」
夏夏說:「我到時候守著你摳,少一間你都得在N市中心給我買!」
我已經回過身來開始打字了:「我話放在這裡,我死都不會去的。」
她說:「我打算組個十二人局,玩狼人殺。」
我:「草。」
*
我這一生沒什麼別的愛好,除了愛打字,就是玩玩狼人殺。
因為湊不齊人的緣故,我一般就是網殺。有幾次在宿舍玩時夏夏也在,等我殺完了拔下耳機,就看見她對我投來星星眼。
把我嚇了一跳。
據夏夏所說,我玩遊戲時的語氣和平時判若兩人,她說我發言時的聲音兼具智慧和殺氣。
嘿嘿,這話我好愛聽。
玩狼人殺的習慣是從本科畢業找工作時就有的,當時是為了練發言、練膽量。後來就是沉迷於這個遊戲的邏輯性,至今無法自拔。
我一開始覺得這遊戲也就是網殺好玩,線下面殺容易把人惹惱了,但上班時部門裡有過幾次玩狼人殺的團建,我和陳哥殺得那叫一個棋逢對手、酣暢淋漓。從此我就覺得面殺也不錯。
但是我打狼人殺有個弱點,是我多年沒有改過來的——我拿狼牌不會悍跳。
拿狼牌都得謊稱自己是好人,然後為了狼團隊的勝利去發言,這事兒我可以做得非常自然。但我就是沒法拿著狼牌說自己是【預言家】,讓一群好人跟著我走,最後再告訴他們「不好意思我把你們騙了,我其實是狼哦」。
我知道這是正常遊戲流程,對於會悍跳、能給人遊戲體驗的玩家,我是非常尊敬的。但我自己就是做不到,我一悍跳就心慌臉紅。
有時在網上跟人組局拿到狼牌,我一開始就會說:「我不會悍跳,如果你們仨都不跳的話我可以打慫狼局。」
因為這事兒我沒少挨罵,有暴躁老哥一聽就開噴:「不會悍跳你玩什麼狼人殺?」
我說:「你少管,慫有慫的打法。」
我說話總是很像個好人,只要【預言家】沒查殺到我頭上,我幾乎不太可能被公投出局。所以打慫狼局對我來說反而有利,我完全可以白天裝好人,夜裡偷偷殺人,就這樣穩穩地活到最後。
這就是我說的「慫有慫的打法」,雖然不比對跳局激烈,但也很有意思。
那麼問題來了,在狼人殺的快樂和觀看網友見面的尷尬之間,我究竟該如何抉擇呢?
其實說了這麼多,我只是想表達,我那天真就只是去玩狼人殺的。
*
然後組局當天,當我錄完最新一份明清帳本,早早地來到學校的小咖啡廳時,恰看見雜總正坐在裡面。
我不動聲色地拐了個彎,想繞一圈再過來,但是一聲「師姐」已經在我背後響起。
叫得我頭皮發麻。
那我就不好再跑了,走進去在他對面坐下:「雜哥,導師不在時你就別這麼叫我了,怪彆扭的。」
他坐在那裡,像極了在辦公室和我談話時:「唐老師說你也叫比你小的研三同學『師兄』。他特意叮囑過我,雖然我比你大,但還是得叫你一聲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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