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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0:30:06 作者: 小文旦
謝玉帛幾次想抽回手,都被暴君按得更緊,烏龍危機解決,他又陷入解除天眼屏蔽的糾結中。
他晃了晃腦袋,再不看到答案他要瘋了。
謝玉帛手指顫著,慢慢攀上商言戈的袖子,揪住他,像抓住光一樣,「我能不能摸摸你的臉?」
用天眼看得太快,他怕自己承受不住衝擊。
商言戈對這個要求有些不解,但是謝玉帛對他的臉感興趣,是不是意味著他對自己越來越在乎了?
商總一直覺得自己空長了一張英俊的臉,聲線卻沒有多出色,而謝玉帛是個瞎子,眼睛不行耳朵靈,他的外在條件在謝玉帛這裡吃大虧,比不上容貌一般的歌手和主持人。
謝玉帛有興趣摸他的臉,那真是……太好了。
商言戈捉住謝玉帛的手,湊近自己臉頰:「可以。」
商總努力思考,在盲人的觸覺下,什麼表情會讓他覺得比較帥。
可惜,他沒有提前查過這方面的資料,只好面無表情。
暴君的樣子,謝玉帛早就刻在心底般深刻,他手指撫上商言戈下頜,觸及到熟悉的稜角弧度時,心跳驟然像被潮水拍打的海岸,一聲高過一聲,偶爾還會漏掉幾拍。
指尖一分一厘地移動,慢慢攀上刀鑿斧刻般的眉骨。
這裡他上輩子觸碰過很多次,他練字的時候,暴君總站在他背後看,謝玉帛就大逆不道地捂住他的眼睛,把暴君推出去,「我還沒練好,陛下不准看。」
謝玉帛手指頓住,暴君的草書被很多有名書法家誇讚過,他跟著暴君學習草書,照貓畫虎,只有其形,不得其神,暴君誇他「別具風骨」。
語文老師上過書法鑑賞,舉過草聖的例子,謝玉帛終於懂了,不得其神的草書,那就是塗鴉。
暴君騙他。
商言戈扶住謝玉帛的手腕,怕他舉著手太久會累,過去兩分鐘了,謝玉帛的手指還停留在他眉骨上。
他覺得謝玉帛可能得摸個二十分鐘,怕謝玉帛手酸,直接抄腰把謝玉帛抱到了引擎蓋上,這樣謝玉帛就比他高出半個頭。
謝玉帛坐在擋風玻璃前,微低著頭,指尖拂過商言戈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子,最後停留在他唇邊,臉頰也靠得極近,呼吸相聞。
太近了,商言戈喉結上下滾動,一抬頭就能吻住的距離,最適合的接吻姿勢,他甚至可以製造出無數種意外,讓他們不經意地吻上。
但是商言戈沒動,他不想讓初吻只是一個蜻蜓點水的意外。
理智是這樣的,但不妨礙商總在心裡設想情景,人在這方面的思想跳躍性總是令人驚嘆不受控制。
謝玉帛手指忽然從臉側滑落,緊緊抱住商言戈的腦袋,把臉埋在了他肩頸處,碩大的淚水從眼角溢出,讓眼前景象漸漸模糊,模糊到極致,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商言戈就是暴君轉世!
謝玉帛在他肩膀上偷偷蹭了蹭眼淚,抬起頭時,完全解除了天眼的屏蔽,並把天眼開到了高清。
他睫毛濕成一簇簇,眼珠烏溜溜的,看不夠似的盯著商言戈的臉,如果不是盲人按摩那件事,他早就應該看見了。
除了髮型不一樣,商言戈的外表和暴君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謝玉帛摸了摸商言戈的頭髮,他怎麼沒發覺呢,他們連發質都一樣。
謝玉帛揪了一把商總的頭髮,知道這個人是暴君後,自然就不能再用對待監護人的態度對待他。
他們間還有一筆爛帳沒算。
本國師才是債主。
「摸好了麼?」商言戈被謝玉帛盯得有點受不住,明知道對方看不見,但就是忍不住想去解讀他目光里的含義。
「沒好。」謝玉帛氣鼓鼓地,伸手在他喉結那裡勾了一下,都怪這裡,商總和暴君的聲音相似度大概百分之八十,誤導本國師。
他生著莫名其妙的氣,但又不敢讓商言戈看出來,動作非常快,以至於有點輕佻。
商言戈:「……」他不知道第幾次懷疑謝玉帛故意撩他了。
但是謝玉帛的表情又非常純潔天真,有時候甚至跟他的動作相反,比如現在,看著反而有點氣。
反正也不敢問,就是忍著,忍到畢業再說。
商言戈把謝玉帛從引擎蓋上抱下來,送進副駕駛座上,「回去吃飯,言羽應該準備好晚飯了。」
堂弟就是個點菜的工具人。
謝玉帛不經意問:「你會不會做一些奇怪的夢?」
商言戈不解:「沒有,比如?」
謝玉帛:「比如你違法犯罪。」囚禁本國師。
商言戈:「我遵紀守法,按時交稅。」
他以前會做一些夢,夢裡的他總是無緣無故暴怒,醒來還能感受到那種被困在暴怒中掙扎的無奈,在心理醫生的干預下,商言戈比較少情緒波動了。
他本來以為自己全部的情緒都拿來對抗躁鬱,很難再關注其他人。
謝玉帛打破這個認知,像是沙漠裡突然出現的清泉般,讓他駐足沉溺,擁有了泉水般活潑的情緒波動。
遇見謝玉帛之後,他沒有做過那種夢,所以也不打算說。
大國師卻對「遵紀守法」的商總不太滿意,有些事若是只有他記得,再大的悲憤也將歸於虛無。
他看見中控台上有一隻油性筆,故意問:「有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