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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0:29:23 作者: 易容術九
程錦沒再說什麼,葉萊看程錦看向她了,她忙說:「老大,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她完全不知道為什麼步歡只是開錯車程錦就生氣了。
程錦嘆氣:「葉子,我是想說,你好好看著小安。」
「哦,好,我知道。」葉萊很聽話。
程錦最後看向坐他旁邊的楊思覓,發現他垂著長睫毛,一副困頓的模樣,忍不住失笑,他想起在家時如果楊思覓一直安靜地坐著,他去看他就會發現他坐在那裡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思覓,去床上睡。」房間裡有兩張床,小安躺了一張,還有一張空著。
步歡低聲對葉萊說:「我就知道他對小楊最好,他都不說他。」
程錦聽到了,他邊幫楊思覓脫了外衣,讓他躺到床上邊說:「我可不相信思覓會參合你們那些事。」
步歡無言,楊思覓確實是什麼人什麼事都毫不關心,小安的這件事他肯定也不會去在意,步歡想不通他怎麼會和程錦關係這麼好,並且他還願意參加特案組。
程錦對步歡他們說:「你們也去休息吧,小安這裡我會看著的。」
葉萊問:「老大,我一直想問你,我們為什麼要插手地方上的案子?」她認為程錦一般是不會去插手別人的案件的。
「讓韓彬和你們說吧,好了,現在都出去,自己找地方休息,明天肯定還有得忙。」程錦又對葉萊說,「你打聽一下馬大爺當年是怎麼救了小安,這裡的人應該都知道,或許小安當年也到過這家診所。」
葉萊應下了,他們出去後讓醫生找了個空房間給他們,韓彬和他們說了一下小姑娘的事情,大家聽了後都臉色很不好。
「這也太不是人,真想弄死這混蛋!」步歡心情正不好,現在更是雪上加霜。
韓彬提醒他們:「你們知道就行了,不要再說起這事。太多人知道對小姑娘以後的生活影響不好。」
游鐸問葉萊:「以前你們在程錦隊裡是怎樣?他也會生氣嗎?」
「不會啊,老大脾氣很好,生氣也是對事不對人。」
步歡不樂意:「他今天就針對我。」
韓彬問:「那他給你們的底線是?」
「你是說不惹他生氣的底線?」葉萊笑了:「沒有啊,雖然我們沒他聰明,但我們都聽他的,他沒什麼好生氣的。」
步歡不屑:「那現在就是我們太聰明又不聽話了?」
「他才不會怕你們太聰明呢。」葉萊鄙視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又說:「對了,他以前對我們還是有要求的:對隊友忠誠信任,對工作認真負責。他說畢竟刑警是一項危險係數比較高的工作,這兩點很重要。」
步歡「嘖」了一聲不再說話了,游鐸站起來說:「我去給那個小姑娘拍照,萬一明天她醒了的話,那我去了肯定會嚇到她。」
葉萊也站起來:「我和你一起去,我去找醫生聊下,看看能不能問到小安的事情。」
游鐸和葉萊都走了,步歡對韓彬說:「我還以為你也要去勞動。」
「這裡有兩張床,我為什麼還要出去?」韓彬脫了外衣,躺下休息。
「靠!」步歡低罵一聲,也躺下休息,卻睡不著,一直聽著外面的動靜,但一直不見葉萊和游鐸回來,到早上五點多,外面有人說話,是當地的警察,應該是來通知他們有逃逸的那輛車的消息了,步歡連忙起來,韓彬也很警覺地穿上外衣和鞋子,甚至比步歡還快一步出門。
官所長讓人帶回來的消息是車找到了,翻在山崖下面,車裡只有一個已經死亡的人,沒發現第二個人。程錦問了當地的人知道附近還有一個小鎮,三個村落,程錦讓官所長的派回來的警員之一去幫忙查下有沒有受傷的人去了這幾個地方,並讓步歡和韓彬也去幫忙。
葉萊和游鐸留在診所,程錦和楊思覓隨官所長的一個警員去看嫌疑人的車。
程錦到目的地後已經六點多了,天開始亮了,雨幾乎快停了,變成了濛濛細雨,給明鏡山披上了層層紗巾。那輛越野車損毀嚴重,程錦很慶幸自己組員的開車水平都還不錯。
官所長對程錦說他已以經派了警員去周圍搜查,看能不能找到車上的另一個人。
程錦問楊思覓:「車從上面路上翻下來,車裡的人至少會受多重的傷?」
楊思覓看著周圍的地形,上面的公路,下面是個小山谷,山谷和路並不是完全垂直的,汽車在高速駕駛的情況下從公路開下了山崖,撞進了樹林,並且翻了車,車裡的那人的死因是因為有一根小孩手臂粗的樹枝插入了胸腔,造成大量失血。楊思覓說:「運氣好的話可能身上只有些擦傷。」
「那就希望他運氣不會那麼好了。」程錦查看著四處,他指著車上的凹陷的小坑問楊思覓:「這會是什麼造成的?」
楊思覓仔細看了下,又沿汽車開下來的路線查看著什麼,小半天他才走回來,遞給程錦一顆金屬粒,「是散彈。」程錦記得馬大爺有一把獵槍,但馬大爺並沒有對他們說過他還開了槍,那把槍現在應該還在他房間裡,他和他們一起去鎮上時並沒有帶上那把獵槍。
程錦對官所長說:「所長,麻煩你們把屍體帶回去後交給我的組員韓彬處理。」
「我們這地方雖小,但我們也配備了專業的法醫的。」官所長委婉地說。
程錦還真沒想到這個鎮上有法醫,不過又想到明鏡山地勢險峻,意外事故也不少,或許法醫也是很有必要的,「那就讓他協助韓彬吧。」
官所長留下帶人搬著屍體,還要把那輛車也想辦法運回去。
山的守護4
程錦和楊思覓去了馬大爺的住處,馬大爺走時門還是記得鎖上了,楊思覓從身上拿出根似乎是鐵絲之類的東西,插.進鎖孔,幾秒就把門打開了,程錦四處查看,房間東西不多,但角落放著些廢棄的塑料瓶之類的可以賣的廢品,應該是馬大爺巡山是撿來的,有照片,照片被撕去一塊,只留下上面的馬大爺和一個有幾分像小安的女孩,又四處看了一會,程錦叫上楊思覓準備走人。
楊思覓問他:「獵槍不帶走?」
「不用,我們也證明不了就是這把獵槍she出了那些散彈。再說我們還沒問過馬大爺,目前為此他並沒有騙我們,他只是沒告訴我們這部分事情。」
程錦和楊思覓出了房間後又在房子四周看了下,房子後面是片平地,往前走一段路,發現他們站在一座斷崖上,居然可以看到崖下還有個綠樹環繞的碧綠小湖,這很像武俠片裡懸崖下面有個水潭的那種風景,程錦深深地呼吸了一口這裡的空氣:「難怪馬大爺要一個人住在這麼偏的的山上,這裡確實漂亮啊。」
「你喜歡這樣的地方。」
「嗯,是喜歡,不過看看就好,我還是喜歡住在交通方便,設施齊全的城市裡。世外桃源的生活不適合我。」程錦是知道自己該怎麼生活下去的人,他喜歡獨處,但他喜歡的是在一群人里獨處,住在一座城市裡雖然永遠一個人,但就算再晚也可以聽見這個城市熱鬧的喧譁聲,如果一個人住在方圓幾十里都沒有人煙的地方,程錦想那還不如直接殺了他,至少這樣還痛快些。
程錦和楊思覓回到診所的時候,小安已經醒了,葉萊和她在一起,她一直沉默不說話,程錦坐在她對面,他想說點什麼,安慰的話有時也不是那麼容易說出口,更何況有些人並不需要別人的安慰,最終程錦還是說:「你如果願意可以和你楊老師聊聊。」他留下楊思覓陪著小安,把葉萊叫走。
葉萊對程錦說了她了解到的情況:「三年前馬大爺的確送小安來過這家診所,這裡的醫療人員變動不大,當年的醫生也在這裡,他說小安當時有很多外傷,並有骨裂現象,又發高燒,在這裡兩天後被警方的人帶走送到市里治療。但小安當時並沒有身上並沒有什麼隱密的傷口。」
程錦知道葉萊是說沒有像現在這個小姑娘一樣遭遇侵犯,他又問:「三年前見過兩天,馬大爺這麼大年紀了還能記得小安?」
葉萊得意地笑:「這個我也知道。馬大爺以前有個孫女,小名叫笑笑,據說和小安挺像的,笑笑在八年前過世了,她是在我們來的那條路上發生了車禍,當時開車的是她父親,也就是馬大爺的兒子。馬大爺很喜歡這個孫女,所以愛屋及烏他也很喜歡小安。」
「就只這些?」
「呃,老大,你還有什麼事要我辦的?」
「查一下笑笑的死因是不是真的是由於車禍,還有馬大爺家的家庭成員的關係怎樣。」程錦又問,「其他人在哪裡?」
「游鐸還在查那個小姑娘的身份。步歡還在和這裡的警員找有沒有車上另一個乘客的蹤跡。韓彬回來了,現在應該在驗屍。」葉萊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要查馬大爺,但她也沒有再問,她知道只要有結果了程錦就會告訴他們的。
張醫生說小姑娘醒過一次,但很快又昏迷了,情況還是危險。
程錦問張醫生:「是不是有必要把她送到市裡的醫院?」
張醫生實事求是地說:「我認為我們診所的設備和市裡的設備一樣的好,就算送到市里也不會讓她的情況有所好轉。」
這個女醫生認真負責的態度程錦很欣賞,他微笑:「好的,那麻煩你好好照顧他,有事的話叫我們。」
回到小安的病房,游鐸和馬大爺也在,馬大爺在向小安講故事,是一些明鏡山的傳說。
游鐸和程錦走到病房外說話:「小姑娘的身份還在查,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
程錦點頭表示了解,讓他先去休息一下,他又問楊思覓:「小安怎樣?」
「受了打擊和刺激----覺得所有人都在欺騙她,我和她說,活著就得學會接受並適應現實,這個世界的法則就是優勝劣汰,適者生存。」
程錦苦笑,活潑可愛的小安也得長大,這真是讓人傷感的現實。
「你不高興?」楊思覓看著他。
「又有什麼讓你不高興的事情?」步歡回來了走過來問。
程錦道:「如果你沒有帶回來任何好消息,我是會很不高興的。」
「真是沒耐心。」步歡倒了杯水喝了口才說:「找到那個傢伙了,他跑到了一個村子附近然後被村民救了,我想那些村民要知道他是個什麼東西肯定不會去救他。現在他正在醫療室,有幾個弟兄守著他呢,他的傷勢具體情況的得看醫生的檢查結果,但我能看出他肋骨肯定斷了兩根。我們找到他時他就是昏迷的,要等他醒了才能審問他了,不過他身上有證件。」
這個嫌疑人叫秦盛,31歲,北京人,程錦翻看了一下,遞迴給步歡:「查一下他的具體身份,別忘了躺在驗屍台的另一個。」
驗屍台?這個鎮不大,警局離診所並不遠,步歡在那裡看到了正在驗屍的韓彬,「我才知道原來在我們組工作,對醫學有研究的人還得兼職法醫。」他可以想像以後他們組活著的人生病或者受傷由韓彬負責治療,死了還得由他來驗屍,不過讓別人來還不如讓他來好了。
韓彬遞給他一個盤子,裡面有幾粒金屬粒,「看來馬大爺給他來了一槍,他受傷了,或許車也被散彈打出了故障,所以後來讓他給開到山崖下去了。你對車也很有研究,我想很願意去檢查一下那輛車?」
步歡把手裡的證件塞給韓彬:「那好,你去查這傢伙和你剛剛剖開的那傢伙的具體身份。」
韓彬回了診所,和程錦說了情況後,和局裡聯繫讓人幫忙查疑犯身份。
程錦問馬大爺:「他們逃跑時,你朝他們開了一槍?」
「沒有。」馬大爺擺擺手,「我開了兩槍。那些畜生,可惜還是讓他們逃了。」
官所長有些擔心:「程組長,馬大爺他不會有什麼事吧,那些人販子罪有應得,馬大爺要是開了槍,他們指不定要做出什麼事,馬大爺這應該算是正當防衛,對,正當防衛!」
程錦拍拍他的手臂:「不會有事的,你放心,我不會難為一個七十歲的老人的。」
「他一個人住山上,我們也跟他說了不安全,但他不願意來鎮上住,我們本來要派個守山人和他一起的,他也不願意,說我們嫌他老了,我們只好隔天就去看他一次,沒想到還是出事了。」
「馬大爺為什麼不願意搬家?」
官所長嘆息:「以後那邊有幾戶人家住的,但後來都搬出來了。馬大爺以前還有一個兒子和孫女笑笑,他兒媳婦和他兒子離婚走了,兒子和孫女後來又過世了,馬大爺總說他覺得笑笑還在那山上呢,他不捨得走。後來還是我們在山上給他建了結實的磚房。」
程錦又問:「他兒子和孫女也是車禍是吧,我能看一下當年他們的事故報告嗎?」
官所長臉色不好:「這和現在的案件有什麼關係嗎?」
「有沒有關係我會判斷的。現在我也沒事,不如我和你一起去警局看下檔案?」程錦示意官所長帶路。
「你們不去查那個人販子卻來查這些陳年舊事,真是不知所謂!」官所長邊帶路邊對程錦說。
程錦看著他:「我不是要追究什麼,我只是想知道笑笑是怎麼死的,也許她並不是車禍而是被人虐待或者打傷?」
官所長震驚地看著他,怒火也消失了:「你怎麼知道?」他沉默片刻後說,「馬大爺的兒子自從離婚後變得很多,又開始酗酒,馬大爺不在時他就打他女兒,笑笑也不和他爺爺說,只說自己是摔的,後來有一次他喝多了,把笑笑打得很厲害,馬大爺回去發現了,拿著槍追他,他開車逃跑了,那天也下大雨,他出了車禍,我們第二天下午才在山崖下找到他,但他已經死了。馬大爺那天送笑笑到醫院,但醫生說她內臟破損,最後還是沒熬過去。這還是92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