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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0:28:09 作者: 易容術九
「你們中午是和誰一起吃飯的?」
黃萱道:「四個人一起吃的,我和我男朋友,小蔡和她老公。因為之前我和我男朋友吵架的事,吵完後,其實我們都有些後悔,然後我男朋友聽說我要和小蔡一起出去玩幾天,便來送我們,我和他也趁這機會合好了。」只是沒想到幾小時後便出了車禍,一死一傷。
程錦在心裡皺眉,如果昨天想到藥檢這事就好了,這樣就知道他們那頓飯是否有問題。隨即他又反應過來了,既然是四個人一起吃飯,那查屍體或許查得出來,畢竟人死了還沒多久,從車禍現場拉回來後又一直放在冷藏室里。
離開黃萱的病房後,程錦立刻打電話和韓彬說了這件事。
楊思覓道:「我們去吃飯。」
程錦聽了卻道:「對,我去問一下黃萱他們昨天是在哪裡吃的飯,我們去那看看。」
楊思覓站在電梯邊看著程錦走回黃萱的病房去了。
一會後,程錦回來了,握住楊思覓的手放到自己口袋裡,「走吧,我們去吃飯。」好像他並不是要去查案然後順便吃個飯一樣。
楊思覓道:「到底讓你早點查完案子比較好,還是讓你沒法查更好?」
程錦聽得笑了,轉身,與楊思覓面面站著,用沒放在口袋中的那隻手攬住楊思覓,笑著在他耳邊低語,「這麼嚴肅的問題就交給你做決定了,通知我要怎麼做就行。」
楊思覓被他的氣息弄得有些分神,但不等他做什麼,電梯便到了一樓。電梯門打開,電梯外的醫生護士病人們看著他們,難得的大家忘了第一時間擠進電梯裡。
「抱歉。」程錦拉著楊思覓離開了電梯。
第37章 取之有道3
回到了他們的車上後,楊思覓把程錦按在座位上就親。程錦有點手忙腳亂,又要應付他,又要護著他不讓他撞到頭或者磕到碰到哪裡,畢竟車裡空間就這麼點大。
小半天后楊思覓才放手,但漆黑的眼睛仍盯著程錦看。
程錦覺得他還是氣呼呼的,想了想,在他嘴角親了親,笑道:「告訴你一件有趣的事,外面的人都在看我們。」
楊思覓道:「讓他們看。」
程錦笑道:「那來猜猜他們過多久會去把保安叫來?」
「這倒挺有趣。」楊思覓根本沒看窗外,只是又看了一會程錦,然後終於動作敏捷地回駕駛座上去了。
程錦笑道:「要不要我來開車,反正我們都沒駕照。」
「關鍵是駕駛水平而不是駕駛證。」楊思覓發動了汽車,熟練地開上了路。
「對。」程錦道,「要查一下黃萱的駕駛水平到底如何。」
去飯店的路上,楊思覓沒再說一句話。
飯店是烤肉店,規模還可以,客人很多,看起來也很正規。坐到餐桌前,拿到菜單,發現這家店類似於韓式烤肉店。
點單時,程錦問服務員:「肉沒烤熟的話吃了會出現什麼症狀?」
服務員笑得彬彬有禮,「先生,我們這裡提供免費代烤服務。」
肉片端上來,都是很薄的肉片,在鐵板上一燙就熟了,程錦說的不熟的情況大概很難發生。但是,這麼薄的肉片不知道要吃下去多少盤才能吃飽。翻了下後面,有糕點,也有麵食,便點了一些當主食,覺得應該能吃飽了,便把菜單還給了服務員。
大概因為程錦之前找過茬,肉片上來後,服務員姑娘果然站他們桌旁幫他們烤肉,看其他桌,其實並沒有這個服務,都是自助。
程錦笑道:「你去忙吧,有需要我會叫你。謝謝。」
服務員聽他這麼說便離開了。但路過時仍會特別注意一下他們這桌。她發現程錦總要把熟了的肉片拎起來看一看,便走過來問,「肉有什麼不對嗎?」
「嗯?」程錦很快便明白了,他把肉片放到楊思覓碗裡,「沒,就是晾涼一點。」否則他懷疑再燙楊思覓都敢直接吞下去。
服務員幾乎敗退了,指了指旁邊的碟子,「先生,烤好後,你可以先放到碟子裡,等不燙了再吃。」
「好,謝謝。」
服務員姑娘功成身退。但她下次再路過這桌時,發現那個顧客仍然在拎著肉片先晾一會,然後再放到他對面的那個很好看的男人的碗裡。她已經無語了,先放到碟子裡又怎麼了?那個碟子就是給你們放烤好了的肉的,這種天氣再燙的東西也涼得很快啊----店裡的暖氣不是很足。嗯,難道就是因為覺得放碟子裡又涼得太快了?真難伺候,她搖搖頭,不再看那桌客人。
吃完飯,程錦拉著楊思覓去找店長,服務員姑娘以為他要去投訴,都快氣哭了,她哪裡做得不好?這客人是有病吧。
程錦沒注意。楊思覓卻是看著服務員笑了。
服務員姑娘看他居然笑了,氣得眼淚都倒流回去了,虧你長得這麼好看,居然這麼衣冠禽獸!
店長也以為程錦是來投訴的,不著痕跡地瞪了服務員姑娘一眼,「先生你好,請問這是怎麼了?」
程錦拿出證件,「過來調查一件事,希望你們配合一下。」
服務員姑娘也懵了,誒?好像不是要投訴自己?發現那位長得很好看的客人又在看她,她臉一紅,忙低下頭。
這事可比投訴嚴重多了,店長忙把程錦和楊思覓帶到方便說話的地方,「警察同志,請問你們是要調查什麼?」
程錦先要求查看昨天的攝像頭錄像,然後要求店長讓店裡的工作人員挨個過來一趟,他有些問題想問他們。程錦要問的問題無非是他們是否認識黃萱等四個,有沒有注意到他們之間的某些情況。
店長有些為難,也嫌麻煩,又看程錦好說話,便道:「你看我們還要做生意呢……」
程錦微笑著打斷他,「也沒讓你關上店門配合我們的調查,只是讓你的員工輪流著過來這裡一趟,忙的話,慢一點也行,什麼時候我見完你這裡所有的人,我什麼時候走。」
店長不敢說什麼了,怕程錦真叫他先暫停營業。
有好幾個服務員都對黃萱他們有印象,但沒有人注意到什麼異常。倒是有個主管看著屏幕上的四個人道:「我以前見過這兩個男的。」這位主管是個四十來歲的女人,挺幹練的,她做服務業已經做了二十多年了。她說的兩個的男的,是指柴彥成和黃萱的男朋友。
程錦很意外,「在哪裡?」
「紅桐街那邊。那大概是七八年前的事了,他們倆大概是很好的朋友,經常一起來我當時工作的那家店裡吃飯,不過那家店不是很大,比我們這店規模差一些……」
黃萱的男朋友和柴彥成居然很熟?但聽黃萱的意思,他們並不熟才對,是黃萱先認識柴彥成的老婆,雙方的家屬才也開始有了往來,而且只是偶爾吃個飯的那種往來。
查完飯店這邊的事,程錦便和楊思覓回公安局去了。
路上,程錦打電話給葉萊,讓他們查一下黃萱男朋友的情況。
他掛斷電話後,楊思覓道:「你懷疑他們是同謀?那趕緊把他們抓起來。」
「嗯?」程錦道,「如果他們是同謀,合作了這麼多年,應該已經很默契了,要串口供也早串好了。早抓晚抓差不了太多。不急,先查查再說。」
楊思覓一打方向盤,踩下剎車,把車停到路邊。
程錦有些疑惑地看著他。
楊思覓道:「別磨蹭,查完就回家。這案子本來就不是我們的,你沒事找事干。」
程錦解開安全帶,靠向駕駛座那邊,把楊思覓攬過來,「怎麼了?」
楊思覓道:「我討厭意外。」
程錦有點想笑,但忍住了,「不啊,我覺得你喜歡意外。」
楊思覓煩躁地抱著程錦,或者說是勒著,又拽緊了他的頭髮,然後盯著他偏頭露出來的脖子看,「我想咬死你。」
好吧,程錦明白怎麼回事了,本來這個時候他們正在自己家裡,想做什麼都行,現在卻意外地被困在這裡查一個不知道要查幾天的案子。他順著楊思覓的頭髮撫摸到他的背脊,過了一會,感覺他放鬆了才道:「差不多明後天就能回去。」
楊思覓不說話,程錦摸摸他的臉,又抬起他的下巴,在他唇上親了親,笑道:「親愛的,別生氣了。」楊思覓不說話。程錦回憶了一下這種時候普通人的做法,「要不,罰我回去跪鍵盤?」
「無聊。」楊思覓終於肯說話了,「我會找到更有意思的道具。」
「好好……」希望別太有意思。
回到警局,外套還沒脫下,程錦便開始問:「黃萱那個男朋友查得怎樣了?」
小安道:「他叫邵北生,午正市人,大學在這裡讀的,後來一直留在了這裡。」
程錦道:「他不是這裡人?」他掛好楊思覓的外套,拉他坐下,摸了摸他的頭髮,又在他額頭上親了下,然後才走開。
步歡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他們,順便用腳踢了下葉萊的椅子,讓她也看一下:這祖宗肯定又鬧脾氣了。哎呀,那一會是離他遠點好呢,還是弄點什麼來討好一下他比較好?他還在想著時,葉萊已經從背包里取出一大盒牛奶,拿玻璃杯倒了一杯,端出去找微波爐加熱去了。
小安翻翻了自己的背包,掏了一堆零食出來----也不知道她怎麼塞進去的,都抱到楊思覓面前了。
步歡心道,好吧,他這些同事都成精了……難道他要去把充氣沙發找出來?
小安又回了自己電腦前,「老大,他的戶口是午正市,不知道他實際上是不是一直住在天柄,我再查一下?」
「嗯,查。他和柴彥成很熟,查他們到底多熟。」程錦道,「韓彬還在解剖屍體?」
「是,游鐸去了幫忙。」步歡說,「之前你說要查一下黃萱的駕駛水平,已經查了,她沒有其他的車禍記錄,找她的家人朋友問了下,說是她開車一般很小心。難道昨天她真的被人下藥了?」
程錦道:「等游鐸和韓彬那邊的結果。」
葉萊回來了,把牛奶放到楊思覓手邊,「有點燙,小心。」
程錦道:「還有其他情況嗎?」
「有件事。」葉萊皺著眉道,「蔡靜怡娘家的人去柴彥成家鬧了,大概是為了錢。基本上他們已經談好了,柴彥成會給他們五十萬。感覺像是在賣他們女兒的命一樣。」
步歡道:「死人已經死了,活人還得活下去。人只要活著,錢總是個好東西。」
程錦沉默了片刻,「先去邵北生帶回來。」
「帶到這裡來?」
「嗯。」
「頭兒,你懷疑他做了什麼?」
不等程錦回答,楊思覓道:「把柴彥成也帶來。」
程錦道:「再等等。」
楊思覓把椅子一轉,他雙腿交疊著,一手搭在椅子扶手上,一手……拿著杯牛奶,如果不是牛奶,那氣勢可以翻幾倍,他靠在椅背上看著程錦,「你顧慮什麼?」
程錦是覺得如果柴彥成是無辜的,那他也不容易,這麼多年說他閒話的人肯定夠多的,在沒有更多證據前,就先不叫他來這裡了。不過,對楊思覓,他只笑道:「一步一步來。」他走過來,拿走了楊思覓手上的杯子,喝了口,熱度甜度都適中。他把杯子還給了楊思覓。「如果我們動了邵北生,能讓他有所動作,那不正好?」
楊思覓還是更喜歡快刀斬亂麻,但也沒再說什麼。
第38章 取之有道4(完)
雖然不動柴彥成,但也要看著他,程錦叫當地警方的人去了。在邵北生被帶來時,程錦還在和當地警方那邊的人說話。
「別去找他。」楊思覓說完便進審訊室去了。
「聽他的。沒事的。」步歡對葉萊說了聲後,連忙跟進了審訊室。
葉萊捏著手機猶豫不決。
楊思覓進去看便盯著邵北生從頭到腳都看了一遍,三十多歲的男人,理了髮型,鬍子颳得很乾淨,衣服搭配過,鞋子質量不錯,眼睛中有紅血絲,目光有些躲閃,手腳不自在地動個不停,要麼是他有好動症,要麼是他很緊張的表現。
楊思覓道:「喝水嗎?我倒杯水給你。」他走開了。
步歡詫異地看著楊思覓的背影,除了程錦,他還肯幫別人倒水?步歡同情地看著邵北生,楊思覓倒的水可不是那麼好喝的,你要倒大霉了。
邵北生喝了水後,沒什麼事,只是變得放鬆了。
楊思覓溫柔地同他說話----步歡聽得直想哆嗦,但邵北生卻是一臉信任,也不知道把楊思覓當成誰了,問什麼答什麼,不問他自己也能說很久。
邵北生和柴彥成從小就認識,他們是小時候的玩伴,邵北生原名不叫這個,他父母離過婚,他跟了母親,改了名字,也搬了家。
他們在柴彥成回天柄市讀大學後才重新相遇。兩人都家庭不幸福,兩人都貧窮無力。貧窮或者說金錢滋生的罪惡可以很無情,人命可以用金錢來估價。一個主謀,一個從犯,配合得天衣無fèng。不過多地聯繫,像陌生人一樣,誰知道他們其實是親密無間的同謀?現在他們是非常小心,可惜他們更年輕時,卻沒現在謹慎,要不是飯店的人告訴程錦曾經見過他們一起吃飯,程錦也不會對他們之間的關係多想,更不會把邵北生帶回公安局來。
當然,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是他們下的手。柴彥成的父親死時,柴彥成還小,不關他的事;他母親的確是自殺;他姐夫有暴力傾向,經常打他姐姐,後來死於意外觸電,是他們動的手;病死的姐姐不是他們做的;柴彥成的第一任妻子是他們動的手,第二任也是,但小女孩是意外,他們覺得這是報應,這之後便基本上收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