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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0:27:43 作者: 洛水伽楠
    楊君蘇打開行李卷開始收拾床鋪,她先拿出蚊帳,找幾根木棍把蚊帳掛上。

    宿舍裡帶蚊帳的不多,就她和另外兩個女孩。

    高潔看到蚊帳,不解地問道:「天涼了,蚊子少了,還用掛蚊帳嗎?」

    楊君蘇解釋道:「這裡附近有大片沼澤地,容易滋生蚊蟲,蚊子應該不少。」

    她話音剛落,就見一個身材敦實,扎著兩個樹杈一樣短辮的女同志大聲說道:「我覺得你根本沒必要掛蚊帳,我們墾荒青年是來鍛鍊自己的,吃不了苦可怎麼行?」

    楊君蘇懶得跟這種人爭論,似笑非笑道:「有沒有必要,你明天早上就知道了,我不是不能吃苦,是沒必要讓我無產階級的血液便宜了吸血階級蚊子。這麼說,你明白了嗎?」

    那個女同志:「……」

    屋裡響起一陣笑聲。

    第十六章 人群焦點

    那個女同志惱怒地看了楊君蘇一眼,又掃視了大家一眼,忿忿地說道:「你們的覺悟都太低了。」

    說完,她端著臉盆出去了。

    她一走,大家笑得更響亮了,大家一邊笑一邊看向楊君蘇,都覺得這個女同志說話挺有意思。

    對面那兩個也帶了蚊帳的女孩走過來跟楊君蘇搭話。

    這兩個女孩都是二十來歲,一個黑皮膚大眼睛,說話快言快語。一個白胖可愛,氣質跟高潔有點像。大眼睛的叫鄭歡,白胖的叫朱圓圓。

    朱圓圓小聲告訴楊君蘇:「剛才那個女同志叫李衛紅,是一分場有名的積極分子,人家思想覺悟可高了,看誰不順眼就批評教育,大家都受不了她,偏偏我們又說不過她。你剛才懟得太好了。」

    楊君蘇說道:「我也是為了她好,想幫助她進步。」

    朱圓圓會心一笑。

    鄭歡:「……」她感覺李衛紅遇到了對手。

    大家收拾好床鋪,天已經快黑了,開飯的哨聲響了,大家趕緊拿起飯盒去打飯。

    晚飯是雜麵饅頭和白菜燉土豆。饅頭又酸又硬,菜寡淡無味,還不如食堂做得好吃。

    大家怨聲載道,還好他們剛來,都帶的有存貨。

    楊君蘇也拿出鹹菜下飯。

    吃完飯,營地管理員、臨時隊長萬昌春拿著大喇叭警告大家天黑以後最好不要外出,一定不要獨自外出,附近有野獸出沒,上廁所也要結伴。

    高潔很快就邀請楊君蘇跟她一起上廁所。

    楊君蘇:「……」她已經好多年沒跟人結伴上過廁所了。

    所謂的廁所就是用樹枝臨時搭的簡陋棚子,裡面挖個坑,坑上有兩塊木板,後面有個很深的大糞池。

    大家都知道墾荒隊生活會不方便,但一看這情形,心情都不太好。心態最好的要數李衛紅,她還在宿舍里發表那番言論:「我們就是來吃苦的,條件越艱苦,越能表現出我們的覺悟和決心。」

    這個地方自然不通電,大家有的點上蠟燭,有的點上煤油燈。楊君蘇習慣了明亮的電燈,一看這燈光,覺得毀眼睛,乾脆也不看書了。早早地躺床上歇著。

    沒什麼娛樂活動,大家又累又喪,就連李衛紅提議的互相介紹活動也沒人響應。

    李衛紅一看自己的提議無人響應,心情很不好,這一屆室友太不上進了。

    不到九點,大家就開始睡覺。

    直到這時,她們才發現噩夢來了。

    蚊子,成群成群的蚊子嗡嗡地飛進來,蚊子又大又凶,咬一口是一口。

    宿舍里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啪啪聲,都在用力拍蚊子。

    醒著的罵罵咧咧,睡著的也被咬醒了。有人點起了燈,下床跟蚊子戰鬥。

    有個女生帶著哭腔說道:「我去年也去山上開過荒,上面就沒有蚊子呀。」

    楊君蘇說道:「海拔高的地方沒蚊子,咱這兒是平原,又靠近沼澤地,蚊子多很正常。」

    大家沉默不語。她們集體羨慕楊君蘇朱圓圓這三個帶蚊帳的。

    有的人就起了拼床的心思。

    楊君蘇不等人開口,就主動說道:「蚊帳里擠一擠,能睡三個人。高潔和杜娟,你們倆過來跟我睡吧。」

    高潔早就想開口了,高興地應了一聲,趕緊把自己的被褥移動到楊君蘇的帳子裡。

    杜娟遲疑了一下,問道:「這麼擠,會不會影響你睡眠?」

    楊君蘇說:「沒事,我睡眠很好,你趕緊進來吧,要不然,晚上睡不好,會影響明天的開荒。」

    杜娟終於不再猶豫,她把被褥搬進來,挨著高潔躺下。

    鄭歡和朱圓圓也有樣學樣,紛紛邀請跟自己關係近的朋友。

    宿舍里只有她們三個有蚊帳,最多只能顧及九個人,剩下的人只能硬撐。

    其他人除了羨慕這九個人,只能平靜接受。

    但不能平靜的是李玉,她跟楊君蘇都是三分場的,按理說關係最近,可是楊君蘇卻邀請了二分場的杜娟,憑什麼?

    楊君蘇可沒空管李玉怎麼想,她又累又困,沾枕頭就睡。哪怕外面有嗡嗡直叫的蚊子群,宿舍里不時響起噼啪不斷地拍蚊子聲,也沒影響到她的睡眠。

    早上起來,楊君蘇被高潔的睡相驚了一下,這傢伙像只八爪魚地趴在杜娟身上呼呼大睡,杜娟在睡夢中也輕蹙著眉頭。

    高潔醒後不好意思地說道:「杜娟同志,真是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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