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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0:26:03 作者: 執竹贈酒
郎君衣衫滴著水,顯然,他從雨中走來。
「外面下雨,你怎麼不小心些。」夏麼麼那扇子戳了戳他。
「宮人也不管管你麼?」
「我想快些見你。」裴聲行輕輕捏住扇柄,夏麼麼被他冰涼刺到,下意識鬆開,男人瘦白的手接住扇子,羽扇展開,他一雙眸子深深勾著夏麼麼,「我怕雨聲太大,聽不到你的腳步,讓你趁機逃跑。」
裴聲行上前一步,扇子被他丟到腳邊,男人眼睫垂著雨水,冰涼的唇貼近。
夏麼麼忽然捏住他的下巴,她踮腳仰面,膽大地用指骨頂了裴聲行下頜。
「那麼急作甚。」夏麼麼嗔笑他。
「麼麼......」裴聲行嗓音啞著,能讓他脆弱的脖頸抬起,又讓他不知所措的,只有夏麼麼了。
「好了,先換衣服,太涼了,我才不想被你抱著。」夏麼麼嬌聲。
衣衫窸窣,裴聲行扔下冕服,他對夏麼麼言聽計從。
一件外袍被夏麼麼扔來,「這件,你上次留下的,換上罷。」
男人芝蘭玉樹,不管穿什麼,都極有氣度,夏麼麼眯著眼看裴聲行,突然間,她心情一下子低落,攔住裴聲行。
「你坐在對面,不要靠近。」
女郎的聲音隔著桌案傳來。
饒是裴聲行,也不懂夏麼麼是怎麼了。
「你今天不想見我?」裴聲行抿緊薄唇。
他烏黑的發還是濕的,像濕漉漉的小狗。
裴聲行又小心問:「我惹你生氣了麼?」
「沒有,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件衣裳。」夏麼麼思索著裴聲行的穿著,他不愧是業王,服飾幽冷華貴,幾乎不重樣。
雖然知道這很正常,裴聲行現在是君王,不需要穿那種不合規制、尋常貴公子不會穿的民坊衣服,但夏麼麼還是忍不住,低著腦袋,小聲說:「那件我在邢城為你親手挑選的紅衣,你一次也沒有穿。」
「你是不是嫌棄料子不好啊?」夏麼麼嘟囔,「與民同樂,不能嫌棄,知道麼?」
裴聲行靜靜盯著夏麼麼,她真是無時無刻,都不肯放棄對他的「教導」,讓他牢記百姓黎民,怕他成為昏聵暴君。
夏麼麼微愣,裴聲行把手伸到她面前。
他掌心向上,微微懸在桌案上,夏麼麼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迷糊,「你要做什麼呀?」
「如果覺得我做的不對,麼麼可以打我。」裴聲行不緊不慢道。
夏麼麼又好氣又好笑,「我難道還是你的太傅麼?」
雖然如此說,夏麼麼抬手拍了一下他掌心,指尖相觸,裴聲行的手顫了一下,微微忍耐,才沒有直接握住她嬌小的手。
「這是懲罰,誰讓你一次都不穿我給你挑的衣服。」夏麼麼收回手。
「麼麼親手所挑,我怎會不喜歡。」裴聲行慢慢道,「我不穿那件衣衫,另有原因。」
夏麼麼挑眉,「少哄騙我。」
裴聲行站起身,他彎腰把夏麼麼從桌案另一側抱起,男人抬眸,看著臂彎中的夏麼麼。
每每仰視她,都讓裴聲行明白,夏麼麼對他,是何等珍貴。
裴聲行聲音幽暗:「麼麼,若在邢城,你沒有去為我挑選新衣,早些回去,那你就不會遇到燕國人,不會離開我了。」
「我、我不是回來了。」夏麼麼心虛。
她糾結,「而且,那次事出有因,我本來不想直接去見我父親的。」
「就算所有人都死了,你也要留在我身邊。」裴聲行冷冷打斷夏麼麼的話。
夏麼麼臉發白。
「你別發瘋了!先放我下來!」
她直面感知裴聲行的殘忍病態,眼皮狂跳,她急急掙扎,裴聲行怕摔到她,於是小心鬆手,剛落到他懷裡,夏麼麼捂住裴聲行的嘴。
她的手擋著男人的唇,夏麼麼後怕,一雙杏眸直直瞪著裴聲行,「你少說那樣的話。」
裴聲行低眼,夏麼麼對他豈會不了解?當然看出他的不願。
夏麼麼沉默一下,無奈道:「至少不要在大臣、百姓面前說。」
看著裴聲行幽暗的眸色,夏麼麼鬆開手,她踮起腳,親了親他的唇瓣,「我的好王上,你就裝一裝吧。」
她摟著男人瘦腰,輕挑慢勾,推他到榻上。
夏麼麼輕輕親過他的眉眼,「我很想你。」
「我也不想離開你呀。」
「珉珉,如果你沒有我,那該怎麼辦啊。」她難言心中抽痛,親著親著,淚就滑到他的唇角。
這世上,能如此親昵地喚他真名的人,只有夏麼麼。
夏麼麼的天真、依戀,也唯獨留給殷珉。
她眼中的淚落到他唇角,他舔了一下,裴聲行輕捏夏麼麼後頸,翻身。
郎君的唇愛憐地描摹夏麼麼的唇瓣,輕柔,時淺時深,單單的相吻,讓夏麼麼的心又麻又癢。
「如果你活在世上,無論你在哪裡,是何等身份,我都會把你搶來。」
見懷中嬌女眸色如水漾,對他的話心不在焉,裴聲行狠狠一咬,「如果你不在,我會掘地三尺,把你找出。」
如此的愛意,夏麼麼顫著眼睫,嘆息被他的唇吞下,看來她是糾正不了裴聲行了。
男女之事,情啊欲啊,對帝後夫妻而言,如吃飯喝水,荒唐如夢,混亂迷離,夏麼麼的羞赧臉紅,被裴聲行慢慢磨到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