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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0:26:03 作者: 執竹贈酒
姜煜早就沒了形象,他乾脆仰躺在地,膝蓋支起,斜睨姜啟。
「我的蠢弟弟,裴聲行他是上大夫的兒子,他們父子二人皆是心機之人,也許是糊弄你,好讓裴氏一族在我齊國根深蒂固。」
「即便他是為了君王大義滅親,那他如今把持朝政,本就步了上大夫後塵,後患無窮,你想想,現在齊國朝政,聽你話的大臣有多少,而尊敬畏懼裴上卿的大臣又有多少?」
姜啟沉下臉,「夠了!寡人是來救你,不是來聽你如何詆毀我大齊臣子。」
姜啟厲聲呵斥,但他越是高聲,內心越是不安,又聽姜煜說:「你我同宗子弟,宗室至親,血脈相連,而裴聲行,不過是外族臣子,當裴聲行的權勢越來越大,齊王尊座,也許要改名換姓了呢。」
姜啟握了握拳頭,他突然說:「姜煜,你莫要用宗室之名虛情假意,你信不信,惹怒了寡人,寡人明日便將你斬首。」
姜煜身體一僵,終於不說話了。與此同時,姜煜內心對姜啟、裴聲行的怨恨更深。
若不是這兩個亂臣賊人,那他一生順遂,他是太子,本是名正言順的君王,何至於落到階下囚的地步。
姜啟咬牙,說出他一直惦記的事,「姜煜,父王為何會死,難道不是你算計的麼?」
「什麼?」姜煜愣神。
「寡人難道說錯了?父王的死,難道與你無關?若不是你利用父王,利用麼妃、」姜啟語無倫次,「你明明喜愛麼妃,但你怎麼這麼惡毒,薛樂山是你的屬下,跟隨薛樂山的楚人向父王獻上治療不.舉的楚藥,難道不是因為你的授意?」
「楚藥送到父王面前後,你難道不知道,父王第一個召見的,會是誰麼?」
「你為了討好父王,討好我們那昏聵的君王、無能的父親,竟然要讓善良的麼妃犧牲。」姜啟紅著眼。
「我小妹便是為了所謂的權力犧牲遠嫁,你明明幫過我與小妹,幫過麼妃,明明與我一起應對我那有錯的母妃,為何,短短的時間內,你就變了,竟然要犧牲麼妃,你本就是太子!你什麼都有!為何還要犧牲別人!」
「你懂什麼?你成天享樂,什麼都不懂,竟來指責我?」姜煜冷笑,「犧牲麼妃?麼妃本就是我父王的妃子,不過是侍寢罷了,又能怎樣?我當了齊王,又不會因此厭倦麼妃,我仍然會愛著他,她助我成為齊王,我給她榮華富貴,她與我互相扶持,有何問題?」
姜煜說:「你要的,不過是完美的女郎,姜啟,生在王室,你應該丟掉你那天真稚嫩的想法,麼妃,若要寵愛她,必須要讓她改變,否則,她怎麼能同君王看百代千秋。」
「我才是適合做齊王的人,才是得到麼妃的人。」
「大王!」內宦驚呼,姜啟怒火衝天,他衝進去,狠狠把拳頭打在姜煜的臉上,「廢太子、大齊太子,我大齊曾經的太子,竟然是這種齷齪的想法,寡人要不是答應了你,要不是君王之命難收,寡人恨不得現在就殺了你。」
姜煜牙齒出血,他眼中並無悔恨,只是嘲諷:「我想法齷齪?你與我愛慕麼妃,麼妃可是父王的妃子,你與我本就一樣醜陋。」
「你現在當了齊王,麼妃那等絕色美人,你難道會讓她成為什麼勞什子太后?姜啟,不,齊王,我問你,麼妃現在是在哪個宮殿,什麼封號?我身為大王您的兄長,當然要去看望她,好好照顧她。」
姜煜的話讓姜啟差點掐死他,但終歸是當了數日君王,學著控制脾性,姜啟最終鬆開姜煜,咬牙切齒,「麼妃不在齊宮。」
姜煜眼睛腫脹,視線模糊,聞言,口齒不清,震驚道:「不可能!」
「你難道是想金屋藏嬌?不讓世人發現?」姜煜道。
「寡人騙你作甚。」姜啟無語至極,他現在對姜煜是沒半點同情了,「麼妃她確實不在齊宮。」
說起麼妃的事,姜啟心中不甘,「麼妃她被裴上卿帶走了。」
「寡人輸了,所以,只得拱手讓人。」
姜啟話音落下,姜煜突然大笑。
姜啟冷聲打斷:「你笑什麼?」
「姜啟啊姜啟,我母親總說我是蠢人,但與你相比,我卻是聰明人,你才是最蠢的人。」姜煜譏諷笑道,「那裴上卿奪了你的權勢,奪了你的美人,而你,身為有名無實的君王,卻還在感慨裴上卿的忠義,你不覺得太可笑了嗎?」
姜啟僵住,他背上頓起冷汗浸濕華服,醍醐灌頂。
***
裴聲行把廢太子姜煜扔到齊國大牢後,便回了裴府。他讓下人屏退前來向裴上卿獻殷勤的齊國大臣、列國使臣,隨後拿了鞭子,走向暗道。
暗衛稷滿身是血,聽到動靜,緩緩抬起視線,啞聲:「公子......」
「再罰五十鞭,便放你出去。」裴聲行毫無憐憫。
暗衛稷並無怨言,他咬牙忍住疼痛,知道這次是他做錯了,他竟然放跑了公子讓他看守的女郎。
公子一向殘忍,暗衛稷的行為說大了,便是違背君命,該當死罪。而之前,裴聲行對犯錯的人便是殺死處理。
這次,公子只是罰了一些鞭子,暗衛稷內心暗暗慶幸,公子這次處罰輕微,他只要養一些時間,就無礙了。
笞刑結束,暗衛稷倒在血泊中,他聽到裴聲行的聲音,那聲音清冷,像不近人情的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