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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0:26:03 作者: 執竹贈酒
裴聲行看向夏麼麼。
女郎昏迷不醒,高燒剛剛退下。
夏麼麼為七公主的事情憂慮,奔波不斷,精神勞累,她中過藥性極烈的楚毒,雖然毒已解,但她的身子底有些弱了,於是從湖中救上後,夏麼麼發起高燒昏迷不醒,裴聲行衣不解帶照顧了她整個晚上。
對於夏麼麼而言,這麼快落到他手中到底算幸運還是不幸呢?
裴聲行眯了眯眼,伸出指尖撩起夏麼麼臉上的髮絲,隨後一點點鬆開,任由髮絲滑落垂直她的纖細肩膀,郎君支著下巴,一雙長睫半低,像雕像,像畫,他一聲不吭地盯著夏麼麼。
***
賢奴頭疼欲裂,醒來時發現自己被關在一個偏房,他三下兩下地解了身上的麻繩,踉蹌走出。
瞥到四周的場景,賢奴鬆口氣,還好,打暈他的人只是支開他罷了,他還在齊宮。
賢奴自責,怪他疏忽,讓虞貴妃的人有了可乘之機,麼妃呢?麼妃會不會出事了?想到這裡,賢奴顧不得身上的淤青了,馬不停蹄向洛雲台趕。
麼妃並不在洛雲台,只有公子啟帶著人守在洛雲台。
「公子啟?我們麼妃呢?」賢奴冷聲,他對公子啟的態度難以友好起來,如果不是為了幫助公子啟的妹妹七公主,麼妃才不會摻和到虞貴妃的事裡。
而虞貴妃又是公子啟的母妃,賢奴心裡戒備,誰知道這一切是不是虞貴妃讓她的兒女自導自演。
公子啟神色古怪:「你是麼妃身邊的醫官?她沒有回來,她、她被我母妃帶走了。」
「虞貴妃把麼妃帶到哪裡了?」賢奴心裡一涼,他怕麼妃出事,也怕裴聲行責怪他。
「我不知道,不過我母妃已經答應了,她會放麼妃一條生路,你還是好好跟我一起等待罷。」公子啟心裡糾結萬分,現在的情況讓他難堪,畢竟「惡人」是他的母妃。
公子啟認識賢奴,知道賢奴是麼妃身旁的忠僕,公子啟低聲說:「麼妃失蹤,捉到的宮人說欲加害麼妃的幕後主使是黎貴妃,現在公子煜帶了齊王詔命在廷尉府審問黎貴妃,只要有了結果,我母妃就能放麼妃出來。」
「你們要栽贓黎貴妃?」賢奴皺眉,麼妃又被捲入後宮爭鬥中,黎貴妃背後有世家支持,後宮局勢變化,愈發混亂,這樣會不會影響到裴公子?
賢奴是麼妃的人,公子啟不想讓賢奴誤會他,急急解釋:「不、不是我們要陷害,我們只是要救麼妃,這是沒辦法的事。」
公子啟的態度讓賢奴感到憤怒,自始至終公子啟都覺得自己沒有任何錯,齊王昏庸,他的兒子也無能,竟如此懦弱,連自己心儀的女子都保護不好。
「公子啟,你為何在這裡呆著,你就算不能求虞貴妃放麼妃走,你也應當到廷尉府盯著,而不是放任事態如虞貴妃所想得那般發展,麼妃與你們的事本無瓜葛,她只是好心幫助七公主罷了。」
賢奴已經顧不上尊卑了,他心裡生氣。
「是你無能,不能保護好你的小妹,七公主走投無路,只能找麼妃求助,麼妃明明是受你們牽連,現在你們卻安然無恙,只有麼妃生死未卜,麼妃在你們心中只是一個空有美貌的女子麼?你們的喜愛都這麼短暫,她的生命就這般不重要?」
公子啟握緊拳頭,被一個醫官劈頭蓋臉指責,他當然不虞,但他又愧疚,他不能反駁。
「抱歉,是我的錯。」
「你說的對,我不能逃避了,我這就去廷尉府,就算會衝撞我母妃,我也會盡力不讓這齊宮變得顛倒黑白毫無公正可言。」
「......」
公子啟離開後,賢奴焦慮憂愁,賢奴一個人找不到麼妃,他想必須向裴聲行求助。但賢奴面對帛書,筆拿起又放下,糾結萬分,要怎麼把這件事告訴公子?人就在齊宮中卻丟了,這明明是他不稱職。
最終,賢奴丟下帛書,他想著親自出宮去找裴聲行,負荊請罪。就在這時,忽然有其他宮的宮女來到洛雲台,那宮女對賢奴使了眼色,賢奴頓時明白是怎麼回事,他從宮女那裡得到一張帛書。
「還好、還好,麼妃平安無事。」賢奴鬆口氣。
不過......賢奴看著帛書中另外的內容,表情複雜,公子這計劃,實在是、實在是捉弄人啊!這樣明目張胆偷梁換柱,真的好嗎?
賢奴非常懷疑裴聲行有著私心,公子肯定是想和麼妃在裴府多相處一會兒。
***
又是一日過去,裴聲行待在裴府守著夏麼麼,他一直在思慮,待夜色深沉,收到宮裡的回覆後才得以歇息,他沒有回到屬於裴二郎的居所,裴聲行留在客房,半夢半醒等待,怕錯過夏麼麼醒來。
他是謹慎的人,即使是在編制陷阱,是在做戲,他也會做到盡善盡美,所以當夏麼麼剛睜開眼,弄出了些動靜,裴聲行立馬撐著疲憊的身體醒來。
「裴司徒,這是怎麼回事?」夏麼麼一臉茫然,看到裴聲行些許蒼白的臉,夏麼麼又歉意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擾你的,我只是想起身。」
夏麼麼醒來後看到裴聲行趴在她的床邊,大半個身子壓著她的被角,夏麼麼有點反應不過來。她心裡萬般疑惑,她記得她差點就要溺死了,結果還活著麼?而且看周圍的布置,她似乎不在齊宮。
「這裡是裴府。」裴聲行善解人意地解釋,「我沒有對你做什麼,你此前發燒,需要人守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