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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0:26:03 作者: 執竹贈酒
    「真的嗎。」夏麼麼撫了撫心口,負擔少了些。

    「賢奴,你去外面看著。」裴聲行轉頭,溫和吩咐。

    果然,要趕他走,賢奴嘴角抽了抽,他本以為今日看著他受傷的份上,公子會留下他呢。

    賢奴的腳步聲遠去,夏麼麼安靜坐著,裴聲行沒有說話,殿內飄著妃嬪的胭脂淺香,夏麼麼忽的不知道說什麼,她與這裴司徒能談什麼呢?

    她也不了解他,尋常女郎搭訕用的話語,也不適合她與裴聲行,畢竟她與他,一個是妃嬪,一個是朝臣。

    夏麼麼看裴聲行,不管怎麼看,裴聲行的模樣都很引人注目,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他的肌膚白皙,鼻弓優越,額前碎發半隱劍眉,睫毛纖長。

    他黑色的瞳映著夏麼麼的身形,淺淺的,靜靜的,夏麼麼心裡有幾分不自在,孤男寡女,氣氛怪異,「怎麼了?你為何看著我?」

    裴聲行彎下眼尾,溫溫和和笑了,那古怪的氣氛一掃殆盡,「臣在想麼妃近日身體好些麼?」

    夏麼麼鬆口氣,回道:「不知怎麼,近日毒發的次數少了。」

    「許是賢奴研究的藥物起了作用。」裴聲行說,禮貌和善。

    「應該是的。」夏麼麼眼中微亮,心中充滿希望,這樣看來,就算沒有青嬤嬤,她身上的毒也能解,她不必擔心回到楚國時身上還帶著被青嬤嬤控制的毒了。

    女郎的杏眸像永遠不知愁的春花清泉,裴聲行別開視線,心裡的暗意沉了沉,面上,他繼續微笑,用春風般的好語氣與夏麼麼交流,「這是賢奴做的香,可以壓制你體內的毒。」

    裴聲行氣度優雅,親自為夏麼麼點上薰香,在裴聲行掌管話題時,夏麼麼終於沒了那絲尷尬,她驚慌不安的心神逐漸沉靜,疲憊困意襲來。

    「天色已晚,臣不再打擾。」裴聲行善解人意。

    夏麼麼迷迷糊糊,送走裴聲行。

    裴聲行見那貌美女郎已經睡去,他把玩著手中的藥瓶,這藥瓶若被夏麼麼看到,就會發現那是青嬤嬤的東西,在藥瓶周身,還沾著洗不掉的森然血跡。

    年輕的司徒大人看了看指尖,總是把解約餵給夏麼麼,女郎那柔軟的唇讓他實在有些困擾,裴聲行搖搖頭,將藥瓶收回。

    賢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見夏麼麼睡下,裴聲行出來,賢奴下意識問:「公子,去何處?回裴府麼?」

    「不,找蘭昊。」裴聲行指尖敲了敲佩劍,那佩劍,劍鞘繡著尋常百姓觸不到的紋路,男子指節雪白,清貴高雅,貴公子、士大夫的佩劍多為裝飾,君子愛劍,對裴聲行而言,卻不是裝飾。

    第11章 夏麼麼不知覺朝裴聲行笑……

    距上次蘭昊到洛雲台鬧事,已經過了一段時間。夏麼麼不安地等待著,所幸一切風平浪靜,直到齊王帶眾臣嬪妃到郊外求雨祭祀。

    「什麼?護衛?」啟程時聽到宮人的話,夏麼麼雙手攥緊,深感不測。

    「你再說一遍,誰要做我的護衛?」

    上到王后蘭氏,下到少使,齊王帶著宮內所有妃嬪前往郊外祭祀,妃嬪各坐馬車,恐路上遭遇歹人覬覦,齊宮祭祀往往會加倍保護,每一車駕有數名禁衛扈從,而夏麼麼被宮人告知,蘭昊上將軍自願屈尊做她的護衛。

    「蘭昊上將軍同大王說,他好奇麼妃的面貌,想一睹大王挑選美人的眼光,且他身為國舅,更是要保護好大王心儀的女人。」

    「此前祭祀蘭昊上將軍常常跟隨大王與王后,蘭昊上將軍第一次為王后以外的人當護衛,現在要當麼妃您的護衛,給足了面子,定是為了王后的事向您道歉,賠不是。」

    從齊王來的宮人不知道事件隱情,說起打探來的事情,眉飛色舞。宮人想要討好麼妃,事情往好的方面講,夏麼麼聽著,心思卻上下忐忑。

    蘭昊的理由冠冕堂皇,夸到齊王心尖,此時正要啟程,祭祀茲事重大,小小宮妃的事不足為道,外人看來,蘭昊屈尊做扈從,更是為了和解王后與她的關係,維護齊宮和諧,麼妃不能不識抬舉鬧到齊王眼前。

    可蘭昊當真好心成為她的護衛麼?肯定不是,夏麼麼直覺不妙,也許那蘭昊上將軍路上準備了什麼要害她,出了齊宮,路途人員混雜,就算她有了什麼三長兩短,兇手也極易撇清。

    「行了,你下去吧。」夏麼麼打斷宮人的話,隨便賞賜了金銀,她環顧四周,殿內除了面熱心冷的宮人們便無任何人了。賢奴作為醫官,處在醫官的隊列,清晨時刻已離開洛雲台,路上並不與她一起。

    夏麼麼嘆口氣,她腦海里想了種種辦法,最後卻一一打消,祭祀求雨,關係百姓民生,不管她以什麼理由,只要蘭昊以耽擱了祭祀為由,那她都是有罪。

    無奈之下,夏麼麼只得老老實實跟著祭祀的流程,登了車駕,離開齊宮。

    「......」

    從齊宮內駛出的車駕華盛浩浩蕩蕩,排成長隊,出臨淄,前往祭祀聖山。

    即便齊王好色,想要讓美人時時守著自己,這時也只能依照規矩老老實實地與王后待在一起,除了王后,其餘嬪妃都不夠資格,在眾臣後的車駕上跟隨齊王。

    夏麼麼縮在車中,無心欣賞難得的宮外景象,她提心弔膽,越來越害怕,發上珠飾金釵搖晃,就像她焦慮害怕的內心。車駕周側是護衛,透過車簾,模模糊糊地見一男子始終緊緊跟隨在車旁,那人騎著馬,氣質冷峻,草木皆兵,夏麼麼看了一眼,便害怕地抱緊膝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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