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接著，又不滿地說：「麼妃，你怎麼不懂潔身自好，那些公子要不是得了你的意思，真的會來麼？」

    夏麼麼雙睫微顫，「我不知道。」

    她心裡發虛，但她確實不知道，宴會的事情過去後，在勾引公子、攪亂齊宮這件事上，夏麼麼消停了不少，她沒有給公子們暗示，她聯繫不上青嬤嬤，青嬤嬤也沒有來找她，所以她理所當然地怠工了。

    夏麼麼又不是真的盪.婦，若非為了活下去回到楚國，她才不願做這些不義之事。

    女郎乖巧坐在椅上，光斜過窗橫，搭在她雪白肌膚，她一身華服，金飾玉石壓在她鴉色髮絲，她是尊貴的麼妃，卻小小的，透著可憐。賢奴止住話語，別開眼，「裴公子可能會找你商量些事情，你要放我們公子過來麼、」說著話，賢奴差點咬了舌頭。

    賢奴覺得他這話說的古怪，剛剛才說讓麼妃潔身自好，不要勾引公子們，現在怎麼像是為了他家裴公子尋求機會。

    「裴司徒要找我？」夏麼麼驚訝，雖然她現在知道賢奴是裴聲行的手下，但賢奴會留在洛雲台只是因齊王的吩咐，裴聲行與她的聯繫，是他救過她兩次，她已讓人送去謝禮，除此之外，她實在想不出裴聲行有何事能找她。

    「莫要誤會，你是齊王的妃子，裴公子對你可沒有意思。」賢奴絮絮叨叨的話打斷夏麼麼的思緒，「你此前的謝禮都是經齊王之手送出，太敷衍了，我家公子傷心，所以才想與你說幾句話。」

    「哦。」夏麼麼摸了摸耳邊的翡翠耳璫，總覺得有一絲奇怪，也許是這賢奴表達的問題罷。

    這醫官總是覺得她故意勾引裴聲行，實際上她早放棄了，正在尋找下一位靠山。經過她多番打聽，她發現裴聲行對齊王實在忠心，裴聲行代表了裴氏一族，勾引這樣的男人背叛齊國實在困難。

    裴聲行是上大夫裴潁的二兒子，裴潁是擁護當今齊王姜怒的功臣，雖然最初來自他國，但年少跟隨姜怒，忠心萬分，裴氏一族誓死效忠齊國。

    裴府大兒子裴青身患腿疾，待在家中鬱郁不得志，與朝政無緣，小兒子裴聲行年少多病，名醫讓他遊歷各國，舒緩心中鬱氣，十五歲身體痊癒，回到齊國，繼承父志，聰慧異常。

    裴聲行曾得太子傅讚賞，被齊王喜愛，他為人溫潤如玉，政見相合的齊國公子們多喜歡與他相處，年紀輕輕便任司徒一職，多擔大事，寬容大度，但並非懦弱，有著清雅的傲氣，如今時局，想必不久便能繼承父親之職，成為齊國最為年輕的上大夫，是名副其實的貴公子。

    夏麼麼心中自諷，裴聲行那樣的貴公子，自是迎娶齊國名門貴女，他腦子進水了，才會選擇一個楚國奸細、齊王妃子。

    ***

    青嬤嬤沒來找夏麼麼，夏麼麼也找不到永巷令青嬤嬤，不需要面對青嬤嬤的惡言威脅，這雖然讓夏麼麼鬆口氣，但她不免擔心身份暴露。

    萬一青嬤嬤被發現，把她供出來怎麼辦？夏麼麼焦慮，而且青嬤嬤不在，她身無解藥，每次毒發，只能咬牙硬捱，實在痛苦。

    夜晚時分，夏麼麼常常以需要清靜為由，屏退宮女寺人，她一人撐著毒發，在苦痛中睡著又被疼痛驚醒。

    「公子，你來的不巧，那麼妃好像毒發了。」賢奴看見來人，先是驚訝，後不情不願說。

    借王后蘭氏一事的機會，裴氏近段時間聯繫外客臣子，一直在同蘭氏一族鬥爭，裴聲行白日忙碌，還要在齊王面前裝好臣子處理國事，還要與那些公子們交好聯繫，說好的前來尋麼妃，也耽擱了許久才來。

    見賢奴只是守在宮外，裴聲行垂眸，「你還沒有找到解毒的法子麼？」

    賢奴臉色變了變，「公子，我看了，那毒是楚毒，楚毒詭變，我沒有辦法。」

    說著，賢奴低下頭，在裴聲行的目光下，他心底生出愧疚，「公子，我錯了。」

    「莫讓宮人進來。」裴聲行說完這句話，抬步邁入殿內。

    「公子！」賢奴頓驚，接著立馬捂住口，他不敢太大聲，生怕引來其他宮人的注意，賢奴想要追上裴聲行，拉住他，但雙腳灌鉛，沉重地不能動，賢奴猶豫地想，萬一呢，萬一公子真是對麼妃有意思，那他怎麼敢打擾主子。

    「......」

    夏夜的風穿堂而過，呼呼吹啦帳幔，淚眼朦朧間，榻邊坐著一個男子，夏麼麼以為她看錯了，但在她急促的喘.息間，似乎多了一道靜靜的呼吸聲。

    不是錯覺！「什麼人！」女郎頓時睜大雙眸，她焦急地，想要坐起，向後縮。

    夏麼麼臉邊的淚不住地落，她疼的意識模糊，不知道自己的樣子是多麼殘美，夏麼麼察覺自己的手腕被輕輕握住，那人溫柔有禮，沒有危險感，夏麼麼警戒稍松，她奇怪地，福至心靈：「裴司徒？」

    「是臣。」裴聲行略帶歉意，「這樣的時辰叨擾您，實在太不應該了。」

    夏麼麼念著這位救了她兩次，不敢得罪，她硬撐著說：「沒、沒事。」但在朦朧的光下，女郎烏髮搭凌亂衣帛，雪白臉蛋上的淚一點也不像沒事。

    裴聲行抬袖，寬大的袖擺輕輕擦過她臉上的淚。

    「這是楚毒。」

    他緩緩問：「你是楚國人？」

    第9章 她看向裴聲行，發覺這位司……

    裴聲行的話猶如驚雷，昏暗下，夏麼麼臉色惶惶，一陣涼意從被男人握住的手腕竄到脊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