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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0:25:19 作者： 江湖太妖生
有一輛很像蕭寒的車和我們擦肩而過。
我想起來他沒有把鑰匙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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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後，我回到家。
開門，看見蕭寒。
他說，你回來了？我正在做飯。
蕭寒說……
我愛你！
第 5 章
感情真的是很微妙的事情。
我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是一個會一見鍾情的人。
然後，我在公車上見到他。
公車這個東西，我從高中畢業後基本上就沒有再做過，如果不是自己最愛開的車去送修了我又
突然心血來cháo，估計不會見到這樣的男人。
他很愜意的和電話裡面的人談笑，然後說著自己對事情的觀點和看法。
那是很奇特的思路，我忍不住笑。卻被他察覺而瞪了一眼。再笑……
我聽到電話裡面的人用誇張的語氣喊他：小天天。
世界真的很小，我沒想到還會在同一天內和他相遇。
那天的事情真的很烏龍。
我不小心害他被衛生用品埋沒，然後又被他報復的一腳踹進衛生紙堆裡面。
當我爬出來的時候，只看見他氣呼呼衝出超市的背影，和留在我身邊的一車□食品。
好像著了魔一樣，我把那車東西買了下來。
在公司里忙完，天已經完全黑了。開著已經領回來的車回家，路過他上車的那個車站。
我記得這個附近有個小區，住著不少人，不知道他是不是住在這裡。
在小區門口停了車，我突然覺得自己像個傻瓜。多大一人了，竟然像被激情沖暈頭的毛頭小子
一樣，在這裡期盼著那個有可能根本就不會出現的人出現……
……可是，他真的……出現了……
看著他穿著家居服，火車頭一樣衝出小區，然後在附近盲目的轉了一圈，又很沮喪的往回走。
我下了車，喊他，小天天……
然後看他殺氣騰騰的沖了過來……
沒有想到我會如此受歡迎，哎……
物品彎腰從車裡拿出他下午買的東西遞給他，他表情有點茫然。
我笑了說今天下午真對不起，這個……是當作陪不是，額……我不該笑你……對不起。
沒一會，他的表情就由茫然變成了憤怒，一把抓起我的衣領吼你怎麼知道老子住這裡？跟蹤？
沒有！我不知道為什麼只是想笑，然後告訴他下午看他在這裡上的車，估計會住在這個附近。
頭一熱買了他在超市買的東西，不過真沒想到這個時間真的能在這裡碰到他……
我想，這個就真的是緣分了。
他放開了我，眼神帶著打量：你丫以後小心點就成了，一大近視不戴眼鏡就別瞎逛，小心開車
進溝去。
謝謝你的關心。我把手裡的東西往他手裡塞說這個你就收下吧。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下來，嘴巴裡面小聲的嘟囔什麼要不是看你是直的，我一準以為你在
勾引我。
我心裡猛的一跳問你說什麼？
他不耐煩的回了句沒說什麼。一伸手指著深處的道路說你可以滾了……
其實我聽清楚了他的那句話。
我是同性戀，家裡的人都知道，只是沒有說什麼。因為不管我怎麼樣，家業和公司也是要由我
來承擔，以後也是必須要結婚生子的。
可是我真沒想到，他和我一樣……
我死皮賴臉的非要送他回家，然後又說要喝水……
最後，我在這裡住了下來。
我知道他叫程天，是個表面上囂張其實內心很脆弱的男人。
他小心翼翼的生活著，仔細的工作著，和我簡單而有順氣自然的相處著。
真的，一切都仿佛應該是這樣做的一般，我們很自然的生活在這個小公寓裡面，習慣的好像理
所應當。
那層窗戶紙，我們一直沒有捅破。
我是想要循序漸進，可是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直到那天晚上，他用被子蒙著頭，說，我們□吧……
他努力的羞澀的接納著我，我感覺自己激動的渾身的肌肉都在顫抖。
那晚，很幸福……
我不知道這份幸福的背後隱藏著什麼，也不想去知道……
一天，他見了朋友回來，問我。
蕭寒，當圈子裡的人，你覺得累麼？
我抓住他的手，笑著搖頭：我有你，不累！
程天是個脆弱和堅強還有矛盾的混合體。
我知道他在享受現在的每一天的同時，又對未來的不明確的危險而不安著慌亂著。
所有的幸福表象，被一個電話打碎了。
成田死了。
那個我第一次見到他，正和他愉快的聊著電話的那個男孩，自殺了。
葬禮是我陪他去的，從他知道這個消息一直到葬禮結束，他一聲都沒有哭。只是臉色蒼白，表
情僵硬。
他在不停的喃喃真傻，為什麼要去死？真傻，為什麼？
回家後，我幫他洗澡，他問我：我的幸福能維持多長時間？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笑了，笑的憂傷：其實，你也沒準吧？你是要準備結婚的吧？
我緊緊的摟住他，把頭埋在他的肩窩裡面，我在害怕，怕一放手，他就碎掉了……
他回手摟住我的腰說蕭寒我也很累，我一直都知道你也要結婚的，你家有錢，你是公司老闆，
你父母對你的期望很大，你是家裡的大哥……我都知道，可是我希望你走的時候不要告訴我你
要去做什麼，我怕……
我說程天你別說了好麼？我求求你別說了……
他推開我，看著我的眼睛，神色悲哀聲音破碎。
蕭寒，我們同性戀犯了什麼錯？我們不是爹生娘養的？我們的心不是肉長的？碎了不會疼麼？
其實我到希望不會疼……可是那不可能！我們只是普通百姓，沒有錢出國去結婚，那張紙是我
們夢寐以求的東西，可是那個門口，那個登記結婚的門口我們永遠進不去……不，除非是找個
自己不愛的女人，然後進去……但是那有什麼用？有什麼用？啊？今天，參加的是成天的葬禮
，那明天呢？後天呢？在往後呢？還會不會參加別人的葬禮？然後說著廢話，說什麼祝你幸福
。人都死了，說這個有什麼用？有什麼用啊！真的有下輩子麼？會有麼？萬一下輩子也是同性
戀怎麼辦？是不是還會心碎成一片一片的，最後再走上這條路？蕭寒，你說啊你說……我們該
怎麼辦？不，是我，我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該怎麼辦？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真的……
程天，我愛你，真的愛你，可是，我卻不知道該怎麼辦……
那晚，我們瘋狂的纏綿著。
他哭了，淚水止不住的流淌，擦都擦不淨……
回到公司，秘書告訴我，說董事長已經把訂婚宴安排好了，在下個月。
我沒有告訴他，不是因為他說不要我說，而是我根本不想說。
訂婚的那天，我沒有再回去……
訂婚後我陪王靜參加她一個朋友的婚禮，在眾人的祝福聲中，那對新人如此的幸福，新娘微笑
的臉和程天那天哭泣的臉重合了，我的心猛的抽痛。
王靜擔心的看著我的臉，我回頭望著她，說對不起。
她哭了，表情很難過。
我知道我真的很該死，可是我只想讓他幸福，我想告訴他，我們也有幸福的權利。
在父親的門前跪了三天。
一合上眼，就會想起程天那天哭泣的樣子，脆弱的絕望的……
父親走出來，對我說如果你們真的相愛，就讓我看看吧。我是你的父親，我只希望自己的兒子
能幸福。你和他真的能幸福麼？
我說是的，父親，我和他一起會幸福。
回到我和蕭寒的家，他已經不在了。
房間收拾的很安靜，但是從落的那層薄灰上看，他已經走了好幾天了。
我默默的收拾著房間。
我抓著他的照片，在沙發上無聲的哭。
弟弟跟了進來，問我他還會回來麼？
我說他會回來的，這裡是他的家。
每次做飯，我都做兩份，因為我想他會突然回來，一定會很餓。
然後上班下班，回家收拾房間。
王靜結婚了，我去祝福她。
我問她你現在幸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