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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0:24:31 作者: 春溪笛曉
    眼看天光快要熄滅,我回到四合院裡休息。

    沒想到回到我房間時白天那位顧客居然坐在裡頭。

    其實我認識他,準確來說地府里應該沒有人不認識他。

    因為他是傳說中的地府之主,據說他英明睿智,體貼民情,對地府子民非常好,當權期間沒有任何冤假錯案,並且還以一己之力借來天光,讓地府得以休養生息,成為無根野鬼們的樂土。

    只不過這人也有冷酷無情的一面。

    據說以前有個人非常仰慕他,要死要活地追求著他,最後卻被他打入寒潭,並下令讓人將對方關上五百個春秋。

    寒潭是地府最可怕的地方,又凍又冷,又黑又暗,連些許天光都漏不進去。

    這事情一出,所有人對地府之主的仰慕都添了一曾畏懼。

    我覺得那傢伙實在太愚蠢了,像這位爺這種人人敬仰的人物,當然是放在案頭上供著的,他居然存著那樣的妄想!

    要是換成我的話,絕對不會做那樣的事。

    我現在的念想很簡單,好好經營水果店,打通人脈,等好哥們下來時能讓他過上好日子。他要想入輪迴投胎,我給他招呼好人家;他要是想長住地府,我和他一起留在這邊。

    那樣的日子想想就讓人快樂。

    不過現在可不是偷著樂的時候,眼前這位不速之客還在我房間杵著呢!

    我滿臉敬畏:「您怎麼來了?」

    他開門見山:「我心上人的魂魄很弱,我沒辦法跟他做愛。你很像他,而且看起來很耐操,我要操你。」

    我被他近乎粗俗的直白驚到了。

    這還是那個英明神武的地府之主嗎!

    而且,心上人?

    原來這傢伙並非高不可攀,只是有的人沒入他的眼罷了。

    我沒有反抗。

    地府之主想要「臨幸」一隻鬼,哪有我拒絕的餘地。更何況有地府之主罩著,我的生意肯定會越做越穩,越做越大!說不定還能蹭蹭他的面子,說服幫人渡河那老頭教會我託夢方法,讓我去見見我哥們。

    他想要洩慾,我想要借勢,於是我們一拍即合,每晚都酣暢淋漓地來幾發。

    有句話我一直沒敢跟他說。

    他真是越看越像我哥們,我有時看著他的臉總想喊出我哥們的名字。

    我繼續鍥而不捨地央求老頭教我託夢。

    這老頭兒真是夠頑固,我都搬出地府之主的名頭了,他還是死活不送頭,反而一臉複雜地看著我說:「你別整天念叨著別人了,遲早會惹禍。」

    我想說怎麼可能,那位爺把我當成他心上人的替身而已。不過轉念一想,我還要狐假虎威呢,怎麼能自曝短處!

    我越見不到哥們,心裡越是想念,連那位爺壓在我身上時都有點心不在焉。

    這晚我找完老頭兒,那位爺還是等在我的四合院裡。

    他做得比平時都要狠,我忍不住求饒。

    我不知道我到底說了什麼觸怒了他,他突然伸手用力掐住我的脖子。

    我幾乎喘不過氣來。

    也許是我卑微的乞憐目光起了作用,他鬆開了手,拂袖而去。

    出乎我意料,我哥們下來得比我想像中早。

    這實在讓我措手不及,因為那位爺似乎還沒玩膩呢,要是讓他看見我哥們的話指不定會發生什麼事!

    我千方百計托關係給我哥們找戶好人家。

    我還沒張羅好,這事不知怎地就傳到了那位爺耳里。

    他臉色陰沉:「你一直念著的人就是他?」

    我老老實實地說:「是。」

    他又憤怒地掐著我脖子。

    我明白他的感受,白白被人當替身嫖了這麼久,多憋屈啊!

    我沒有反抗。

    他自己放開了我,冷冷地說:「好,好極了,我會讓他永墮畜生道。」

    我背脊發涼。

    他是地府之主,他可以操控輪迴。

    他做得到。

    我抓住他的手說:「你不能這樣!」 我越想越急,「我有時會把你當成他沒錯,但你不也把我當替身嗎!」

    他回抓我的手腕,把我領回了他的地盤。

    他指著一個跟我很像的魂魄,說:「他愛極了我,甚至還妄想對我下禁術讓我愛上他。我關了他五百年,以示懲戒。」

    「哦。」

    「他逃了,只留下一魂一魄在這裡迷惑看守的人。」

    「哦。」

    「你再哦一聲試試看,信不信我強姦你!」

    我沒敢再張口。

    他已經把話說得那麼明白,我再怎麼裝糊塗都沒用了。

    對,那個蠢貨就是我,那個愛上地府之主的蠢貨是我。

    我曾經愛他愛得不顧一切,愛他愛得無法自拔。

    直到沉入寒潭獨自度過了暗無天日的無數個日夜,我才明白有些事情是不該去妄想的。

    所以我逃了,我逃向輪迴,逃向人間,逃向沒有他的地方。

    現在他的意思難道是「我」是他的心上人?

    這未免有些俗套。

    我看著他。

    他並沒有說話,只是把我的一魂一魄還給了我。

    我想起了所有事。

    兩份記憶一融合,連我自己都分不清我到底是拿他當我哥們的替身呢,還是把我哥們當成了他的替身。

    他大概更分不清。

    但這位爺做事從來不拖泥帶水,他不打算和我分辨這個,而是直接以幫我哥們送到好人家為條件把我留在他身邊。

    有時我在床上還是會叫錯名字,他的反擊是讓我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我沒有告訴他,他伺候得小爺我挺慡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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