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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0:23:55 作者: 一面風情
他之所以留著齊國皇帝,不過是為了收攏齊國舊部,討伐南方諸侯之時,亦能師出有名。
或許再早一點,在老魏王還沒有迎齊國皇室入許州之時,齊國的氣數,便已經盡了。
牧歌深閉上眼。她雖然不摻和前朝之事,也不知魏琢如今都信奉哪幾位謀臣,不過那三位大人的死,似乎並未對魏琢產生任何影響。
所以在牧歌看來,程池死不死,都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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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沒過兩個月,程池還是死了。
而且,刺客十分猖狂,就在程池上朝的宮道上,將人擊殺。
刺客死之前,說要誓死維護齊國,便飲毒自盡了。
魏琢勃然大怒,發誓要找出這幕後主使。
一時間,皇城人人自危。
魏琢是次月子時,派人上門將孔瑜押送至天牢。
一夜的嚴刑拷打,孔瑜已經看不出人形。
可孔瑜是個硬骨頭,無論用了什麼極刑,他都硬撐著,一句話都沒說。
牧歌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的晚上。
魏琢雖有意讓人瞞著牧歌,可是這麼大的事,府里都會討論。
那些人說,孔府上下,連帶著下人都被抓了起來。
魏琢揚言,無論如何都會給四大謀臣的死一個交代。
學子們若敢有為孔瑜進言的,一律以同罪論處。
如今,能救孔瑜的,只剩下牧歌。
牧歌本想親自去前廳找魏琢,給孔瑜求情,然而走到半路,卻被魏修攔了下來。
魏修是五日前回到許州的,是孔瑜出事之前,親自給魏修寫了信,讓他回到許州之後,無論如何都要攔住牧歌,不許牧歌給孔瑜求情。
魏修道:「之前郭策的死,賈肅中風,還有程照的死,那些人早就懷疑到了你頭上。若你不是魏王后,若你不是齊國公主,這群人早就將你也抓了起來。可是公主殿下,你知道嗎?若是真有證據,證明你也與此事相關,那麼就連我大哥,都保不了你。」
「他若為了此事保了你,他以後該如何同手下交代。一個心向齊國皇室的女人,誰知道她下一柄利劍,會落到誰的頭上?而且許州人人皆知,當初你與我大哥的相逢,便是去大帳內刺殺於他。我大哥是很愛你,但是與他的野心比起來呢?於這天下比起來呢?你現在去求他,就等於是為了孔瑜,放棄自己的命,放棄了他。而且就算是如此,你也保不住孔瑜。」
牧歌哭著道:「那你要我如何?難道讓我眼睜睜看著孔瑜去死?」
魏修怔在那裡。
他從沒有見過如此鮮活的牧歌,她自打嫁入魏王府之後,便一直壓抑、謹慎,哪怕是面對魏修之時,她亦不曾露出真情實感。
魏修忽然就想起了魏琢曾經的話,魏琢曾說,她曾跪在自己面前,哭著求他放過孔瑜。那麼,如今你深陷險境,她可曾為了你這般?
魏修也是此刻才明白,孔瑜於牧歌,終究是不同的。
他們懂得彼此,所以孔瑜才在入獄之前,寫信給魏修,讓他無論如何,都要攔住公主。
「公主殿下,別犯傻了。此番大哥已經動了殺心,為了平息眾怒,孔瑜必死無疑。你能好好活著,好好做這個魏王后,便是孔瑜最大的心愿。」
牧歌知道魏修的意思,她站在那,躊躇許久,最終,她噗通一聲,對著魏修跪了下去。
這一跪,可給魏修嚇了一跳。
然而牧歌只仰起頭,紅著眼,深深望著他:「魏修,我只能求你了。請你想辦法,保住孔瑜一命。他是奇才,更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兄長,他是我的親人啊。母后一家出事的時候,我被困於魏王府,不通消息,不得相救,我已經愧悔至極。若是孔瑜也死了,那我在這世間,就真沒什麼指望了。」
魏琢不會殺牧和,哪怕魏琢將來有一天,真的要謀朝篡位,他也會為了名聲,為了老魏王留下的遺言,給牧和一個去處。
可孔瑜不同,若魏琢真的動了殺心,他不會放過孔瑜的。
魏修蹲下身來,望著她道:「公主殿下,你愛我大哥嗎?」
「我想,我是愛他的。可我心裡卻明白,他對我的愛,只限於我好好做這個魏王后。若是一旦我觸及到他的利益,他也許不會殺我,但是此生,他都不會給我自由。二弟你知道嗎?這魏王府太壓抑了。這個魏王后,我亦做的不開心。我是齊國的公主,可是將來,魏琢篡位之後,封我以皇后之位,我又要如何自處?如何面對我齊國子民?」
牧歌從未如此放肆哭過,她跪在那裡,哭得泣不成聲。
魏修終是忍不下心來,他嘆了一聲,道:「罷了,我來幫你。不過需要大嫂與我裡應外合。我只能說我盡力,到底能不能保住孔瑜的命,我也不知。」
牧歌和魏修已經做了完整的計劃,如何劫獄,如何讓人在外接應,牧歌都已經準備好了。
事發頭一天晚上,牧歌讓花婆把孩子抱走,她親自給魏琢做了兔子糕,要與魏琢單獨用一頓晚膳。
魏琢吃得很開心,還夸牧歌做兔子糕的手藝越發好了。
夜裡,牧歌也殷勤侍奉。
她心裡有種預感,也許,這便是她與魏琢最後一次歡悅了。
她不是一個好妻子,嫁給魏琢近兩年的時間,她都學不會侍奉,反而日日都要魏琢侍奉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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