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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0:23:03 作者: 梨花白
別怪我心狠手辣。
離開皇帝寢宮,皇后挺胸昂頭,從養心殿的廊下慢慢走過:害人終害己,自古已然。你謀害太后,又要陷害於本宮。更和兒子密謀奪儲。害本宮與兒子過了一年心驚膽戰絕望痛苦的日子。害我哥哥和侄兒被圈禁在宗人府,害我年邁的母親整日裡擔驚受怕以淚洗面。這樁樁件件,你我都是生死之仇,不除你,我又如何能出這一口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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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這皇帝病得也太久了吧?」
坐在廊下看著蘆花和玉兒在杆子上晾衣服,寧纖碧和沈璧珍坐在一處隨意閒聊,不期然就把話題轉移到了皇帝的病上。卻聽沈璧珍笑道:「嗨,你管那麼多呢,皇帝病不病,和咱們有什麼關係?他既然對爹和二叔還有三哥起了猜忌之心,他就不是我的姑父了,我管他死活……」
不等說完,就被寧纖碧瞪了一眼,聽她訓斥道:「小孩子少胡說八道,也許皇上是有自己的用意……」不等說完,便聽外面一疊聲的吵嚷起來。姑嫂兩個對視了一眼,寧纖碧便連忙對蘆花道:「快。出去看看,是怎麼回事兒?」
蘆花連忙出去,不一會兒帶了鄭黎進來,只見他一瘸一拐走的臉都通紅,顯然是激動之極,到了廊下便沉聲道:「奶奶,五姑娘,金寧聯軍又捲土重來,如今八百里加急軍報已經送進京了,江老元帥畢竟年邁,邊關形勢實在是十分吃緊。」
「什麼?」寧纖碧和沈璧珍都是豁然站起身來,聽鄭黎又重複了一遍,兩人這才敢確定自己剛才聽到的不是幻覺。
心裡模模糊糊的似乎有什麼靈感閃過,但寧纖碧卻抓不清楚,忽聽沈璧珍冷哼一聲道:「哼!活該,讓皇上猜忌我們沈家,這下好了,江元帥再能打,畢竟已經老邁,上一次若不是我哥哥臨危上陣,大慶朝指不定是不是亡了呢,這一回還想讓我三哥去賣命,等著吧。」
鄭黎肅容道:「五姑娘說的不對,慶朝若是滅亡,定是哀鴻遍野生靈塗炭,那些韃子們的兇殘姑娘就算沒見過,又不是沒聽說。沈將軍心懷天下蒼生,就算對皇上做法頗有微詞,但是需要他保家衛國之時,他必定不會有半點猶豫。」
「你……」沈璧珍跺腳,心裡也清楚鄭黎說的沒錯。只是心裡這口氣實在咽不下,因恨恨道:「反正我不管,我想皇上也沒有那個臉還叫我三哥去給他賣命,哦,用著的時候兒,就讓人替他保家衛國,一旦勝了,就是功高震主,只能圈禁宗人府,哪有這樣道理?」
五姑娘這也不過是一時氣話罷了,偏偏鄭黎還認了真,沉聲道:「小的想來,就算是皇上無顏對沈將軍開口,但沈將軍也一定會請命上陣的……」不等說完,就聽沈璧珍斷喝一聲,他不由得一愣,接著便見五姑娘跺腳道:「你……你太可惡了,專門和我作對是不是?哼!」說完轉身而去。
鄭黎頭上冷汗都下來了,擦擦汗對寧纖碧委屈道:「奶奶明鑑,小的實在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小的想來,沈將軍可不是能因為個人恩怨就置家國於不顧的人,所以才忍不住為他辯解兩句。」
寧纖碧搖頭笑道:「鄭黎啊,你也太實心眼兒了,不想想五姑娘能不明白她哥哥是什麼性子的人嗎?哪裡用得著你提醒?她那麼說,不過就是因為心裡不平,所以嘴頭上發泄發泄罷了,偏偏你和她認真,你說,人家可不是以為你故意和她作對呢?」
鄭黎又擦了擦頭上冷汗,心想原來如此,我的天,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針,以後我還是少在女人們面前說話好了。
第449章 碰瓷兒
眼看著鄭黎離去,寧纖碧方慢慢坐下來,在廊下出神,一邊梳理著腦子裡那些亂糟糟的思緒,慢慢便想到了剛才那道一閃而過的靈感,這番梳理之下,那原本模糊的一個念頭倒是漸漸清晰起來,她心想著莫非這就是皇上的目的?一直圈禁著沈家人,讓人人都以為皇帝對沈家生了猜忌,也猜到沈家心裡不平,所以金寧聯軍才會再次傾舉國之力來攻,經過這一年時間,他們休養生息了一番,大慶朝又何嘗不是如此?莫非,這是皇帝的誘敵深入之計?他想藉由此次的事,一舉蕩平金月寧夏兩國,替大慶朝徹底解除這兩國的威脅?
如果真是這樣,那皇帝此舉,可真就是一石二鳥了。寧纖碧嘆了口氣,暗道不愧是皇帝,這氣魄,這心計,真是太像一隻老狐狸了。
正想得出神,忽聽懷中寶寶咿咿呀呀的,寧纖碧微微一笑,回過神來,順帶著便教他叫了兩句娘,這件事從寶寶會牙牙學語那天開始,全家人就不遺餘力的各種教授了,都盼著寶寶第一個會叫的是自己的身份,什麼太祖母祖母姑姑大伯娘之類的,甚至就是余夫人過來探幾次,也要教孩子叫外婆。
如此嚴峻形勢之下,寧纖碧不得不加大教授寶寶叫「娘」的力度,這要真是讓孩子先學會叫什麼姑姑祖母的,自己臉往哪兒擱?別人家的小孩兒都是先會叫娘的嘛,寶寶就算與眾不同,也絕不能在這方面。不然的話就說明她這個當娘的不稱職啊。
誰料這一次。她教了兩遍「娘」之後。卻聽寶寶的嘴裡含糊不清發出了一個「良良」的音。
寧纖碧先是一怔,接著簡直要歡喜的跳起來,一把將寶寶抱在懷中,先轉了兩圈兒,才大聲得意笑道:「寶寶剛才叫什麼?快,再叫一聲來聽聽,娘,來。叫一聲,娘娘。」
「囊……囊囊……」寶寶又叫了一聲,不是良良了,但是距離娘的發音又近一步,只把寧纖碧歡喜的,迫不及待抱著孩子就去各處獻寶,隨著一聲又一聲的叫,寶寶聲音也越發熟練,惹得其他人都是各種羨慕嫉妒恨,只有她這個當娘的得意不已。
回到房中。給寶寶獎賞了一根江米條讓他磨牙,寧纖碧眼看著小寶貝兒手裡拿著江米條在嘴裡啃來啃去。忽然就覺著那牙床上好像是有什麼東西,掰開寶寶嘴巴仔細一看,原來不知什麼時候,就在那下牙床正中,一顆小牙冒出頭來,雖然只有小小一個白點兒,然而卻也帶給了寧纖碧這個當娘的巨大的驚喜。
「雙喜臨門,今兒是什麼好日子啊?竟然是雙喜臨門。」寧纖碧樂得合不攏嘴,迫不及待抱著孩子又是各處嘚瑟了一圈兒獻寶,一家人正是歡欣無比的時候,就聽外面有個媳婦稟報導:「奶奶,大門外有人要見你,問他也不說自己是幹什麼的,只讓奴婢說當日灌耳朵的活兒本該是他來做,他說奶奶就明白了。」
「灌耳朵的活兒本該是他做?」寧纖碧皺著眉頭喃喃說了一聲,忽然猛地站了起來,對大長公主和薛夫人道:「老祖宗,太太,媳婦去去就來。」說完把寶寶交給沈璧珍,她就匆匆出了門。
「什麼灌耳朵啊?」
大長公主等人都覺得奇怪,忽聽唐王妃小聲道:「大概是宮裡的人吧?我記得當日太后耳朵里進了東西,可不就是芍藥給灌出來的?」
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不提起大家都忘了,然而此時一聽唐王妃的話,紛紛回過神來,只是眾人都不明白宮裡來人為什麼要悄悄的,莫非是皇上的病不好了?這也很有可能,畢竟皇帝病了兩個月,聽說是一天比一天嚴重,也不讓人探望,如果不是太后和嬪妃們偶爾還能去探望到,只怕太子逼宮的流言會更加鋪天蓋地了。
若真是皇上病重,龍馭賓天,太子登基的話……
一念及此,唐王妃薛夫人的心不由都熱起來,若是讓周銘知道有人盼著他趕緊駕崩算了,心裡不知道會不會覺得酸楚委屈。
須臾間寧纖碧回來,眾人連忙問她是怎麼回事,卻見她眉頭緊蹙,含含混混應付了兩句,於是眾人也就沒有再問,知道定是不方便透露的。
這一天裡寧纖碧明顯的有些心不在焉,晚飯也沒吃多少,倒是把盼盼給餵得飽飽兒的,她似是還覺得不夠,若非輕憐勸著,只怕就要把寶寶給撐到了。
好不容易捱到夜幕降臨,寧纖碧卻張羅著梳洗換衣,蘆花玉兒都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卻聽寧纖碧道:「皇上密旨,讓我出去一趟,你們誰也不要說,我想這會兒大概也沒有人來,一旦有人來,就說我身子不太舒服,睡下了,明白嗎?」
兩個小丫頭聽說是皇上密旨,心裡早都緊張起來,連忙點頭說明白了,這才看著寧纖碧抱著孩子消失在夜色中,兩人對看一眼,只見對方眼中都是充滿了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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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公公,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白天的時候也不明說,小心再吊我胃口,那清心丹我不再白給你吃了。」坐在馬車上,寧纖碧輕輕搖晃著寶寶,一面小聲威脅貝殼子。
貝殼子苦笑道:「夫人別問,到了就知道。哎呀雜家在萬歲爺身邊這麼多年了,似夫人這樣敢威脅雜家的人還真不多。」
寧纖碧冷哼一聲道:「是,我威脅貝公公了,怎麼著?您讓皇上把我也圈進宗人府啊。」不等說完,便聽貝殼子笑道:「果然齊王爺說的沒錯兒,夫人,您這心裡怎麼就專門想著好事兒呢。」
「難道我要去自怨自艾驚惶不安嗎?」寧纖碧哼了一聲,眼看著寶寶的眼皮慢慢合上,長長睫毛在馬車裡燭光的照she下投了一圈兒淡影,她不由愛憐的摸了摸小傢伙的臉蛋,喃喃道:「寶貝兒啊,好好睡一覺,等會兒要是有人叫你,也別醒過來啊。」
貝殼子暗暗好笑,心想這沈夫人還真是天真可愛的緊,她大概以為是要去見皇上吧,所以特意這麼教唆著,因想到這裡,正要開口說話,忽然就覺著馬車停下來,以為停得太猛太急,以至於他和寧纖碧都差點兒跌下座位去。
不等貝殼子詢問,就聽外面車夫叫道:「幹什麼?找死啊?沒看見馬車啊。」說完卻聽車裡的寧纖碧道:「怎麼?可是撞了人?快看看人有沒有事兒?」
車夫無奈道:「夫人,真不關我的事,我正趕車往前面走,誰料到她們竟似幽靈般的從巷子裡出來,走路飄飄忽忽的跟女鬼似得,這也就是我,要別人,停的慢一點兒,車輪子就能從她們身上碾過去。」
寧纖碧一聽,這不但撞了人,好像還不止撞著一個,因連忙將睡了的寶寶放在座位上,讓貝殼子替自己看著,這才貓腰出了馬車,皺眉道:「究竟怎麼回事?」
就聽一個聲音咬牙道:「怎麼趕車的?不長眼睛嗎?就往人的身上撞。看把我們奶奶的腿都傷了,不行,這事兒和你們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