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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0:23:03 作者: 梨花白
    她的貼身丫頭春水走過來,面上也有一絲憂色,喃喃道:「可不是?這都半個時辰了,論理早該回來,別不是遇上什麼事了吧?要不然,奴婢出去看看?」

    如意皺眉道:「什麼話?這是王府里,能遇上什麼事?你倒是愛瞎操心……」不等說完,忽聽門外小丫頭笑道:「可算是回來了,姑娘問了兩回,都急了呢。」接著門帘掀起,春紅走進來,手中提著一個食盒。

    春水鬆了口氣,卻聽春紅笑道:「廚房裡這會兒都熄了火,沒有剛出鍋的花卷,倒是有幾個冷的還沒人動,奴婢就拿了回來,連家嫂子感激奴婢不勞動她,又添了兩碗菜,讓奴婢一起拿回來給姑娘做宵夜,只是已經冷了。」

    如意點點頭,春水連忙接過那食盒笑道:「冷了有什麼關係?且讓奴婢拿去小廚房裡熱熱。」說完便出去了。這裡春紅見如意仍是百無聊賴的模樣,便走過去彎身在她耳邊笑道:「姑娘猜猜奴婢回來時遇見了誰?」

    「誰?」

    如意有氣無力問了一聲。便聽春紅笑道:「遇見了段明月。姑娘知不知道他這兩日嗓子不好,明兒上不了台的事?」

    「哦?他嗓子不好?上不了台?」

    這事兒如意還真不知道。這兩日府里下人們都因為大長公主的壽辰忙碌,來來往往的,她也害怕被人撞見。因此時聽見春紅這樣說,便猛然坐直了身子,驚訝問了一句。

    「可不是?說是前兩天染了風寒,雖然如今治的差不多了,只是這嗓子終究不行,因此明兒登不了台。好在長公主喜歡的那幾場戲他師弟也可以唱,所以倒沒有什麼大礙。」

    如意點了點頭道:「的確,他們這一行,對嗓子的要求很嚴苛呢。奇怪,你去廚房,怎麼倒遇上了他?」

    春紅道:「外面下著雪呢,奴婢回來時不小心在金水橋那邊滑倒了,幸虧看見他,扶了我起來,活動了活動才站起身走回來。」說完卻見如意詫異道:「怎麼又走去了金水橋?」及至看見春紅瞬間紅了的麵皮,她方反應過來,不由得白了對方一眼道:「就知道你這蹄子不是個省事的,怎麼?因為那段明月長得好,你這春心也動了?」

    春紅咬著嘴唇道:「奴婢……奴婢哪有?」說完卻聽如意「撲哧」一聲笑,推她道:「行了行了,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樣的德行?」不等說完,見春水走了回來,兩人就住了口。

    吃了一個花卷並一碗菜,如意便到床上歇著,卻不料屋中無人,春紅卻又湊過來,小聲道:「那段明月也很想著姑娘呢,問了我好多姑娘的事,還擔心您的身體,讓您千萬保養,明兒是老太太的壽辰,別再染了風寒,再出席不了就糟糕了。」

    這話十分奇怪,如意忍不住就是一愣,但旋即就反應過來,只覺面上「騰」的一聲便火燒火燎起來,瞪大了眼睛看著春紅道:「你……你這丫頭作死,這……這怎麼行?這裡是王府……」

    「這可不是奴婢的主意,是段明月對姑娘的關心。」卻聽春紅咯咯嬌笑著,如意又氣又恨的瞪了她一眼,明知道這個時候應該拒絕,然而一想到段明月的模樣,身上便不由自主發熱,兩腿之間似乎也有了些異樣,只讓她一個身子都蘇軟了半邊。

    「姑娘別瞪奴婢,奴婢可什麼都沒說。」春紅依舊是笑嘻嘻的:「何況,哪裡有那麼巧?姑娘明天就能染了風寒呢?說不準姑娘比奶奶還要精神,打扮的漂漂亮亮去給老祖宗祝壽呢,只不過明兒戲台上可就看不到段明月了。」

    如意胸口劇烈起伏著,手也不自禁抓緊了被子。春紅於是不再逗弄她,默默退了出去:有一夜的時間給這女人考慮呢,而她一點兒也不擔心如意不上鉤,這一夜可是難熬的很,足夠讓她大著膽子鋌而走險了。

    於是第二天一大早,輕憐剛剛收拾好了要來找如意一起去寧纖碧處,便見春紅急匆匆走進來道:「姑娘,我們姑娘吃壞了肚子,今早實在是起不來了,打發我來問問姑娘怎麼辦才好?老太太的壽辰,她本是要去的,可現在……只能躺在床上……」

    「什麼?」

    輕憐一驚站起,詫異道:「昨兒晚飯後我去看她,還好好兒的,怎麼這就吃壞肚子了?也沒吃什麼啊。」一面說著,人已經走了出去。

    「昨兒晚飯我們姑娘沒吃多少,後來說想吃花卷,奴婢去給她拿了,許是沒熱透,也不知怎麼,昨晚就起了四五回,到今早身上一點力氣沒有,只說起不來……」

    春紅急急說著,此時輕憐已經來到了如意房門前,一進屋,便見如意面色蒼白髮絲散亂,閉眼睛躺在床上,一幅憔悴無力的樣子。

    第343章 捉jian

    問了幾句,如意倒是和春紅說的一樣,聲音有氣無力的。輕憐於是也無奈了,只好站起身道:「罷了,這實在是起不來,就算勉強過去,也掃老太太王妃太太的興,白姨娘還不知要說多少陰陽怪氣的話呢。我就去和奶奶說,你別去了罷。」

    如意哭喪著臉道:「我精心準備了多少日子,竟然不能去,我……我怎能甘心……」

    不等說完,便聽輕憐正色道:「身子要緊還是面子要緊?不甘心又能怎的?到這時候了還拔尖要強?也不看看你這會兒什麼臉色,白的像紙一樣,你就在這裡好好躺著,我回了奶奶,派人去請大夫來看你。」

    如意嘆氣道:「大夫我已經讓春水去回白姨娘,想來這會兒已經派人去請了,她再怎麼恨我,也不敢在這事兒上馬虎。不然我拼了這條命,就讓人看看這賢惠大方的白姨娘是個什麼真面目……」

    「好了好了,何苦說這話咒自己?」輕憐知道這姐姐的性子,連忙安慰了兩句,自思白采芝也不至於在這種事情上為難,因此又勸了一回,眼看著天色大亮,她也不好再耽擱,便囑咐了如意的丫頭們幾句,自往寧纖碧處而來。

    ----

    「壽筵開處風光好……」

    戲台上一名麗人正輕舞水袖,唱著應景喜慶的祝壽曲目。薛夫人和王妃以及寧纖碧陪在大長公主身邊說笑逗老人家開心,其他女眷也都紛紛過來湊趣,氣氛十分熱烈。

    白采芝卻是端莊坐在一旁。自從寧纖碧回來之後,大長公主雖然表面上對她還好,但她心裡知道,老太太還是喜歡寧纖碧的。自己根本算不得什麼,何苦去人家面前討嫌?更何況她還有一樁大事要做,因此這時候也不上前湊趣,只坐在一旁微笑傾聽。顯得格外懂事。

    也該是時候了吧?

    手裡擎著一個小酒杯,白采芝默默在心裡算著時間,剛想到此處,就見香藥轉身出去,不一會兒後回來,在她耳邊輕聲道:「姨娘,成了。」

    白采芝不動聲色的將酒杯放下,向一旁看了眼,見眾人都圍著大長公主說笑。於是她便站起身來。走到薛夫人身邊彎腰小聲道:「太太。妾身許是多喝了幾杯酒,這會兒覺著頭腦發沉,先出去走走。」

    薛夫人哪會將這點小事放在心上。揮揮手道:「去吧,若實在是酒勁兒上來。就近找處地方歇一歇。下午還有親戚的女眷們要招待,晚上還有飲宴,你若不能理事了可不行。」

    白采芝含笑道:「太太放心,妾身曉得。」話音落,便抽身退了出去。

    出了院子,她才看了香藥一眼,淡淡道:「都安排妥當了嗎?」

    香藥笑道:「姨娘放心,廚房的陳家媳婦這會兒想必已經纏住輕憐了,段明月也已經過去,如今府中人都在老祖宗這裡伺候著,除了那些角門和各處院裡必須有人把守著,別處並沒有一個人。」

    白采芝點點頭,卻聽香桐在一旁道:「姨娘,奴婢不明白,如意這一回豬油蒙了心,是必定逃脫不了的了,一棒子打死的時候,就算是有幾個人看到,又有何妨?倒更坐實了她的罪名。姨娘怎麼還這樣小心翼翼呢?」

    白采芝不等說話,一旁香藥就笑道:「這有什麼不明白的?姨娘這是為王府的名聲著想呢,傳出去不但那如意丟人,就是王府也被她帶累啊,就是殺了她又如何?」

    香桐張了張嘴,卻並沒有再說話,她心裡認定了白采芝才不會這樣善良,將王府名聲看的高於一切。真要是這樣忠心,當日就不會讓春紅推波助瀾,換來今日的結果了。

    果然,正琢磨著,便聽白采芝笑道:「也不僅僅是為了王府名聲。我的目的,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如意雖是聰明伶俐,她總是個不安分的女人,要抓把柄,其實也容易。」

    說到此處,卻不往下再說,然而香桐香藥卻是猜到了她的想法,忍不住都張大了嘴巴,卻見白采芝淡淡一笑,輕聲道:「你們兩個笨丫頭,咱們花了這麼大的心力,若不能一箭雙鵰,豈不是太不值了?」

    還想著一箭雙鵰呢。兩個丫頭心裡都不約而同的吶喊了一句,心想爺身邊總共幾隻雕?姨娘您用一個丫頭就想she兩隻,這胃口可也太大了些。只不過這話當然不能說出口,不但不能說出來,兩人還都有些好奇,她們猜出了主子這一次是要連如意帶輕憐一起收拾,卻不知道她會怎麼做?難不成輕憐此時在廚房也聽說了這裡的事情,要趕來阻止?然後就被自己等人一起堵在屋裡,誣陷她和如意一起和段明月通jian嗎?

    這條計策也實在狠毒,兩人身上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卻聽白采芝忽然停了步子,淡淡道:「到了。」

    兩人抬頭一看,可不是,已經到了如意輕憐的院子裡。卻見白采芝整了整衣襟,滿面笑容的踏了進去。春紅正在台階上坐著,看見她們來,就忙站起身點了點頭。

    三人來到廊下,只聽屋裡傳出一陣調笑的聲音,白采芝忍不住冷笑一聲,淡淡道:「果然是風塵中的貨色,平日裡裝的還好,如今倒是露出了狐狸精原形,聽聽這聲音,把她給浪的。」一面說著,加緊腳步進了屋子,一面高聲道:「如意妹妹,聽說你今日不舒服,這會兒如何了?」

    話音落,只聽裡屋陡然傳出一聲尖叫,混雜著男人短促的叫聲,白采芝再不猶豫,一把掀開臥房帘子,就見一個男人連滾帶爬從床上下來,身上只穿著一條褻褲。而如意則是披散著頭髮,上半身的肚兜已經散開了一邊,露出一半高聳的胸脯,下半身也是一條褻褲,此時整個人正在用被子包住自己,驚懼之極的看著白采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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