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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0:20:36 作者: 吃吃湯圓呀
蘇環強自撐著:「打腫臉充胖子有什麼了不起?市面上有人抽完玉石花盒拿出玉雕件後出售,買起來自然便宜。」
蘇環說完有些心虛,說起來她拿來顯擺的花盒便是市面上抽完了玉雕後出售的,她反正就是拿個時興物件顯擺,自然不管內里有無玉雕。
鶯鶯還是笑著搖搖頭,笑里對她頗為憐憫,想說什麼卻沒說,只問:「這是我送給諸姐妹的,四妹妹也拿個花盒玩罷。」
蘇環氣壞了,她蘇鶯鶯算個什麼玩意兒,還敢憐憫她?!
她可是侯府世子夫人!蘇鶯鶯應當很快成為落魄投靠上門的寡婦,誰可憐誰?!
當即傲然抬頭,用鼻孔瞧蘇鶯鶯:「這算什麼?我不要。」
「噗嗤」一笑,二娘子個沒城府的終於忍不住捂嘴笑出聲。
大娘子蘇瑤也終於忍不住了,嘆口氣:「四妹妹,我們剛要說話你攔著不讓說,你猜我們要說什麼?」
「能說什麼??」蘇環一頭霧水。
「你說的這家花滿蹊是四妹妹家裡開的。」蘇瑤淡淡道。
「什麼?」蘇環驚愕地站在原地,連下巴都忘了合上。
「四妹妹不是才夸花滿蹊花盒精緻,手藝精巧嗎?」蘇珠看熱鬧不嫌事大,再加之有心偏幫蘇鶯鶯,便刻意提起蘇環的稱讚。
蘇環心裡像是被針刺了一下,先是銳痛,而後就像被大錘繁複敲打,剩下的是鈍痛。
怎麼可能?
蘇鶯鶯那個鄉下人哪裡來的錢?她小打小鬧的供應花木,自己還當她做著賤民的活計,誰知居然是名滿汴京的花滿蹊?
這麼大的生意,誰能說她是做貧民買賣花卉的生意?這明明就是一爿大生意。
「怎麼可能?」蘇環近乎失態嘶吼起來。
二娘子早就因為她適才的傲慢而心裡不滿:「怎麼不可能了?三妹妹嫁進了宗室,夫家扶持著她做生意不行嗎?」
大夫人見蘇環仍舊不信,便道:「等一會三夫人過來蘇環你便可問問她,說起來適才你娘還叫鶯鶯將店鋪交給你們三房管著呢。」
她說完後蘇環幾乎沒有任何反應,她滿腦子都在想:怎麼可能?!
她上輩子可沒有遇到過蕭照那麼好心,嫁過去後什麼都沒有,蕭照既沒有陪她回娘家,也沒有給她開店鋪。
怎麼蘇鶯鶯這個鄉下賤種就這麼有好運道?
蘇環上上下下打量著蘇鶯鶯,眼睛裡紅得像是能滴血: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她明明已經搶走了蘇鶯鶯的運道和人生,蘇鶯鶯卻仍舊能夠過這麼好?
有地位有寵愛,身上穿著時興的雪綾,頭上戴著拇指大的紅寶石頭面,蘇環連摸都不敢摸的玉石花盒居然是她家的產業,就這麼胡亂堆在她名下的店鋪里。
說不定蘇鶯鶯摸都懶得摸玉石花盒一眼!
蘇環越想越心痛。
再想起自己洋洋得意的炫耀,簡直是個笑話,怪不得大房一家人都用看馬戲猴子的眼光看她,先前蘇環還當那是羨慕嫉妒,現在回想那分明是揶揄和嘲弄。
還能有人比自己更蠢嗎?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她不死?
蘇環顫抖著嘴唇。
這當口去外面暫且躲避的三夫人進了庭院,她一見自己女兒臉色鐵青,滿眼憤恨,嘴唇抖得篩糠一般,便嚇了一跳,上前抱住女兒:「環兒!環兒!」
隨即狠狠盯著鶯鶯:「你對我環兒做了什麼?」她就算有千般不好,此時卻是真真切切回護自己女兒。
鶯鶯和蘇珠幾個一陣無語,恨不得翻白眼:她們做了什麼?當然是什麼都沒做!
還是蘇瑤出言:「適才四娘子得知了花滿蹊是三娘子的店鋪,一時血性上來,氣岔了……」
三夫人一下便明白過來,原來是蘇環自取其辱。
可她仍舊要回護自己女兒,狠狠瞪了蘇鶯鶯和蕭照兩人一眼,才叫人扶著女兒進房裡歇息。
事到如今這飯也沒法吃了,好在鶯鶯已經與大姐二姐聊過天了,便與大房道別,至於三房,她是理都沒理。
他們一走,三夫人就被三老爺重重推了一把:「你瘋了不成?敢咒罵蕭照?又敢吼三娘子?!」
三夫人又委屈又氣惱:「我怎麼想到蕭照在後面跟著?再說了……」
她一想到被人扶下去的女兒就氣不打一處來:「她們居然氣我家環兒!活該!」
三老爺氣急,他固然想從蘇鶯鶯手裡哄騙來花滿蹊,可還是不敢得罪蕭照,沒想到夫人自作主張連蕭照都得罪了,沒看蕭照今天走得時候冷冷瞧了他們一眼嗎?
想到這裡三老爺氣急攻心,狠狠打了三夫人一巴掌。
他在氣頭上下手又重,將三夫人打得臉重重往側邊一歪,牙齒磕到嘴唇,血都流了出來。
這一巴掌將三夫人的心打涼了,偏三老爺還在嚷嚷:「你個毒婦!教女無方!當初算計侯府世子也是你攛掇的!」
當初明明是一家人合謀!說好了為謀就蘇環的婚事一家人合計將郜英彥騙到與蘇環共處一室,如今居然全部被推到了三夫人頭上?
沒想到這個男人一點擔當都沒有,這得虧侯府一直沒有發覺其中貓膩,若是發覺了該如何?
三夫人抬起頭來,再看三老爺的眼睛裡已經全然是怨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