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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0:20:36 作者: 吃吃湯圓呀
她們幾個做好了全部花盒齊齊碼好,預備由長壽明日出門去送貨。
鶯鶯方才伸伸懶腰,忽聽得外面有哭聲。
綠兒出門去探聽一回,回來後稟告:「是住在二樓的四娘子正哭鬧哩,說是被三老爺打了一巴掌。」
四娘子在她們進門時便處處使絆子,還幾次吩咐廚房不給她們熱水,是以綠兒語氣中有些幸災樂禍。
鶯鶯「哦」了一聲,不置可否。
她剛進蘇家給諸位姐妹送禮,別人都笑吟吟受了,唯有蘇環用那種冷冰冰的眼光瞧她。
好幾次鶯鶯覺得有人在看自己,轉身便見蘇環移開目光。
像一隻毒蛇在暗處窺探一樣,讓人心裡不自在。
鶯鶯轉而吩咐綠兒:「將今日賺來的銀錢拿來數數。」
高門大戶講究「口不談財」,鶯鶯沒那臭毛病,數錢數得不亦樂乎,綠兒在旁也高興得兩眼發亮。
鶯鶯笑:「古人說錢是一味藥,『能駐顏善療飢,解困厄之患立驗①』。誠不我欺。」
第二天長壽送了貨出門便又拿回些銀錢回來。
汴京城裡尋常買花回去常是將花插在家中瓶中案几上或簪在頭上,竟沒有人別出心裁將花放在花盒裡。
這樣送禮倒別出心裁,是以那些人家竟然又訂了些新訂單。
鶯鶯便將手裡買花賺來的銀錢全交給奶娘:「煩請奶娘再尋胡嬤嬤多訂上百個花盒,將銀錢花完便是。」
奶娘吸了口氣:「娘子,雖然如今生意好,可做生意不可如此冒進。」
鶯鶯笑:「這花盒開始瞧著稀奇,可日子久了卻也算不得什麼,定然會有人仿製,因此我們要儘快趁著先機先賣為強。」
奶娘恍然大悟。
鶯鶯便吩咐她:「這回木盒形狀不拘方盒,要八角、圓的、葫蘆狀、扇形,各種形式多多益善。」
她定的盒子多,胡家木匠作坊便格外殷勤,托奶娘帶話,說時興烙印,可否要在木盒上訂店鋪的名號。
鶯鶯想都不想:「便印上花滿蹊吧。」
她從未想過娘親居然是花滿蹊的老闆。
不知她是為何放棄了這一切和爹私奔到了大理,又是為何謊稱自己是南詔人。
無論如何她想將花滿蹊的旗號再豎起來。
新的花盒很快做好。
鶯鶯除了黃木香,還選用了當季的杏花、林檎花、海棠花。
木盒做好後花香滿鼻,粉艷昳麗的海棠躺在盒中,花瓣上凝露欲墜,
春日梢頭海棠開始綻放,層層疊疊讓人心生歡喜,放在花盒裡也讓人生出好感。
鶯鶯吩咐長壽將這些打著「花滿蹊」店名的花盒送貨到門。
*
她這邊忙忙碌碌,樓上的蘇環也不甘寂寞。
爹娘不同意又如何?
只要她得了侯府青睞,父母自然會服軟。
過幾天便是侯府春筵,侯府給蘇老太太也送來了請帖。
前世蘇鶯鶯在席間大放光彩,到時候千萬不能讓蘇鶯鶯去。
蘇環正在房內思索,忽聽得旁邊蘇二娘子蘇珠笑哈哈的聲音。
蘇瑤作為大姐謙和妹妹們便住在一樓,蘇鶯鶯新來也住在一樓,蘇環和蘇珠住在二樓。
是以兩人常聽見對方的動靜。
蘇環眉目一挑。
這個二姐姐頭腦簡單,性子又急躁,最容易被人鼓動起來。
她吩咐丫鬟:「幫我淨面,我要去見二姐姐。」
蘇環過去時,蘇珠正捧著話本子瞧得津津有味,時不時大笑,時不時在椅子上扭得橡皮糖一樣。
蘇環心裡閃過一絲不屑。
大房兩姊妹,老大過於死板,老二則沒腦子。
蘇珠正沉迷於話本,見蘇環來有些被打斷的不快。
她自小便被姐姐母親耳提面命:務必防著這個詭計多端的四娘子。
可還是少不了屢屢中招,是以蘇珠索性不大親近蘇環:「四妹妹來作甚?」
蘇環似乎沒看見她臉上的警惕,一臉神秘刻意環顧外面再壓低聲音:「二姐姐可知道昨天大人們都在正堂了商議了什麼?」
這一下便叫二娘子心癢難耐。
昨夜爹娘一定在屋裡合計了什麼,可是她今天用早膳時候問母親,卻被母親呵斥了一頓。
她顧不得往日母親姐姐的叮囑,忙湊過來一臉熱切問蘇環:「四妹妹知道些什麼?」
魚兒上鉤,蘇環心裡竊喜,面上卻不緊不慢:「聽說啊,翁翁在世時定下了一門侯府的婚事,可沒說清楚到底是哪位的。」
「啊?」二娘子一聽是婚事瞪大了眼睛。
蘇環便笑:「本來長幼有序這婚事定然是大姐的,可那位----」
她朝樓下撇撇嘴,比了個「三」的數字:「蠢蠢欲動呢。」
「什麼?可她還打發丫鬟送了我花呢!」二娘子不信,看向自己案頭的花朵。
黃木香悠然在花瓶中。
蘇環看到心裡暗恨,蘇鶯鶯便是這樣,從來瞧不起她,姐妹間送花只漏下她。
她藏住心裡的不忿,笑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她這是用小恩小惠收買二姐姐呢!南蠻子幾萬個心眼子,豈像二姐姐這樣光風霽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