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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0:15:53 作者: 黃朱碧
    流川駿野亦同時騰空而起,別人奪鹿,他卻奪人。他早已是英雄,無需靠一隻小鹿來證明。

    小蠻被他恃強地搶在懷裡,傾聽他猛烈的心跳,狠狠撞擊著她的每一處知覺。

    濃郁的男性原始氣息,纏繞著她,令她心醉神馳,不能自拔。

    這場戰爭尚未交手,她已經輸了。

    ☆★☆★☆

    流川駿野直奔十里路,來到「清涼寺」附近的「冷泉崖」,始將小蠻旆來。

    此處是流川吉都用來避暑的山莊,遼闊二十畝地,牌樓錯落,花草衍生繁茂,僮僕如雲卻一點也不顯吵雜。

    小蠻由兩名侍女引領到內堂沐浴更衣。流川駿野不喜歡她的妝扮得過分妖艷,尤其慍怒大街上的男子丟魂似的望著她垂涎三尺。

    他老爹永遠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出的什麼餿主意,竟然讓她雲逛市集、游神社?

    小蠻立在門邊遲疑不肯入內。

    她已換上輕薄透明的紗羅,外披水紅罩袍,袒子領子,露出雪白的項肩。隨意扎個馬尾,猶有幾綹游離飄散的髮絲散亂額頭。

    流川駿野見了她,怒意橫生,伸手蠻橫地將她拉入房內,氣急敗壞地親吻著,凸大的指節扣向她沒有遮蔽的裸背,撕扯羅衫。

    巨掌在小蠻胴體上放肆遊走,如同漸捆漸緊的粗繩,生怕稍微鬆開,她就將飄然遠去。

    小蠻受困地嬌喘,這才發現他喝了酒,濃濃的酒味自桌上的杯盤,也自他的口中直衝她的眼瞼。

    他迫不及待,只想征服……

    喘息幾乎被排山倒海的情潮淹沒。小蠻心知,今晚又將無可避免地要沉淪,而她竟無一絲懊悔。

    她真是無藥可救了,任何良家淑媛都不該有此旅遊形骸的行為,今後她將如何做人?

    百感交集中,有慨嘆、自欺,令人驚心的義無反顧……總之,這一切完全沒有轉回的餘地,她甘心成為他的俘虜,為他歡喜為他憂。

    一陣迷離恍惚的炙痛過後,新湧上來的,卻是極度的亢奮,難以自恃……

    小蠻極度疲倦,伏在他身上,沉沉睡去……

    最難初啼,曙色微露。

    她倉皇自夢中驚醒,霍地坐起來,始發現流川駿野仍然睡得像個累壞的孩子。

    他無疑是英俊挺拔得教人讚賞,鮮活的五官仿如刀裁,每一分每一毫都上乘的功力,天成得炫惑人心。

    她一定是被卓爾超凡的外表給吸引了,才會糊裡糊塗地越陷越深。

    呀!原來她也是個好色之徒。

    小蠻抿緊朱唇,羞愧得無地自容。

    如果他只愛她一個人那該多好,他對她,該有一些愛的成分吧?真悲哀,連這小小的抒情都沒有,虧自詡聰明伶俐,慧黠過人,原來比小笨蛋高明不了多少。

    想起他除了自己以外,還有成串的紅粉知己,小蠻的心便擰得發疼。

    這份感情不會有結局,等他醒來的時候,她又將看到一張薄情寡恩的臉。他連好臉色都不肯賞給她看,遑論愛與不愛。

    小蠻自憐地揉揉眼,避免淚珠兒滴落雙頰。

    走了吧!散了吧!

    在這最美好的一刻離去,她還可以有短暫的甜蜜可以回憶。遲了,便僅餘破碎的心承待補綴。

    悄悄地拾起衣物遮住了身子,她眷戀地回頭凝睇良久,才轉向離開床榻。

    「給我回來!」流川駿野忽然擒住她的手臂,硬將她拉回被窩裡。「你又想乘機離開我,到大街上去勾引男人?你作夢!」

    小蠻踉蹌跌臥入榻,他立刻欺壓下來,比昨晚更霸道,更野蠻地侵犯她。

    良久以來,他總把自己的感情掩飾得很好,雖然他有宮崎彥等人陪他衝鋒陷陣,滿室奴僕供他差遣,但,他內心是孤獨的。

    他比任何人更需要慰藉,更渴求被了解,被關心,甚至被愛。

    那份空虛的、一直未曾被滿足的心靈,再也禁不起失落與背叛。他需要她,連人帶心一樣也不能少。

    小蠻讓他諷刺得忿恨難平,卻空乏無力反擊。這個外表悍勇剛烈的男子,似乎比受傷的猛獸還要脆弱,她不捨得在這時候說出尖刻的詞句加深他的痛楚。

    為什麼呢?她本來以為他是超凡卓拔神聖不可侵犯的,為什麼他眸光中蓄滿水霧,唇畔凝著黯然的悲愴?

    小蠻下意識地,伸手環在他背,輕撫他厚實的身軀,耳鬢貼著他,與他覺悟廝磨。

    呵!這樣的感覺好好。

    流川駿野霸住她的身軀,持續昨夜的熱情,渴切擷取他貪戀的迷香。

    在他深幽如汪洋的黑眸中所影出的小蠻,有著嬌羞紅艷的臉龐,活潑可人的剪水秋瞳,給他乾涸的心靈帶來滋潤,他忽視極度渴望隨時有她相伴,共度每個朝夕晨昏。

    「以後你不必再到廚房工作了。」他由她的頸項間沒頭沒腦冒出這些話。

    小蠻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你不喜歡我做的菜?」

    「喜歡,所以你只能做給我一個人吃。」好霸道的男人。

    「可是宮崎大叔他們──」感恩圖報是她最大的優點,而她唯一能做的就僅是煮幾道可口的菜孝敬一向疼她、照顧她的宮崎彥、前田一郞和京極鴻。

    「我不管,你沒來之前他們也沒餓死。從今天起,我要你寸步不離地跟在我身邊,聽到沒有?」他像個耍賴的小孩。小蠻一再隱忍,委屈自己留在『都銀台』成天和柴米油鹽醬醋茶打交道,為的可不是當名侍女。

    他想要她,卻又不肯娶她,鐵打的心腸都沒他狠。

    「不可能。」小蠻斷然拒絕。看他猝然燒灼的面孔,她緊張得舐嘴唇,殊不知道這個無意中的小動作更加強流川駿野擁有她的欲望。「我好歹是『立雪園』的大小姐,那麼做我向家人交待。」

    流川駿野狡黠一笑。「你已經是我的人了,就算回『立雪園』你又將怎麼跟你父母交待?」

    小蠻雙頰一下子緋紅得直竄耳後。沒錯,是她一失足成千古恨,但他是始作甬者,憑什麼用如此輕蔑的語氣嘲諷她?

    他不值得愛,不值得不值得不值得……

    蹙緊蛾眉,她慘然一笑:

    「只要我不說,他們又豈會知道。」在不了當一輩子老姑婆,再不然長伴青燈古佛前也比跟著他,讓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要好。

    「說穿了你還是沒打消嫁給北條宇治的念頭。聽著,你是我的,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任何妄想娶你的男人,都得仔細看我這把劍。」必要時,他會殺光天底下所有敢打她歪主意的蠢蛋。

    窮緊張!誰說要嫁人來著?小蠻瞧他氣得劍拔弩張,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是野風驟起?

    門外傳來有節奏的剝剝聲。

    流川駿野迅速拎起袍衫交予小蠻,示意她來服侍穿衣。

    小蠻抱著衣衫有些遲疑。長這麼大,只有別人伺候她可從沒為他人服務過。

    「怎麼?不願意?」他像個飛揚拔扈的丈夫,大專質問荏弱柔順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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