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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4:04:10 作者: ppp大俠
    「他沒有防護措施,很危險的,你放開我。」覃緩忍住手腕的疼痛,認真對監護人說。

    但面前的女人卻將她的話當做空氣:「這個東西真的很重要,求求你,你們……」

    「你這叫做妨礙公務,這個大姐,請你放開我,」覃緩一點一點掰開她的指尖,「否則後果誰也承擔不起。」

    覃緩指尖生疼,但她沒有放在心上,朝著遠處的小八喊了一聲,小八和薛宇同時朝她看來,前者心神領會,立刻跑來幫她牽制住前面的女人。

    說是遲那時快,覃緩轉身抓住一個氧氣面罩朝男孩的方向跑去。

    天然氣密度比空氣輕,泄露後上坡空氣稀薄,靠近爆炸區域,煙塵很大。男孩回到家翻找一陣很快感覺呼吸困難,等終於找到想要的東西時,男孩已喪失力氣癱軟在地。

    這時一隻手扶了他一把,年輕的姑娘抬著柔弱的胳膊,將氧氣面罩扣在了他臉上。

    霎時間,呼吸順暢,男孩漲紅著臉,胸腔上下劇烈起伏。

    覃緩說:「能站起來嗎?」

    男孩兒呆滯在原地,手裡拽著一個紅色的畫本。

    覃緩低頭看去,目光泛著恨鐵不成鋼的紅。她費力將男孩抱起來,就在這時——「轟」的一聲,又是一次不算輕的爆炸。

    覃緩一個沒站穩,和男孩同時重重摔倒在地。

    渾身傳來鑽心的疼痛,頭暈目眩耳鳴一片,她此刻身在其中,不知為何產生了一種也許會死在這裡的錯覺。

    直到男孩子弱小的指尖敲打在她身上,覃緩晃了晃腦袋,在面罩中劇烈的喘息中。

    她不可以在這裡倒下。

    她覃緩,其他的優點沒有,最大的優點就是堅持,永不言敗。

    江須昂還在外面等她。

    兩人才剛剛接了吻,他還沒有承認她的身份,他還沒有告訴她——他既然親了她,那她是不是比他那個所謂的初戀更重要?

    覃緩站了起來。

    男孩兒一直在旁邊哭泣,她聽得心煩,但不妨礙邁出奔跑的腿,等她終於和小孩回到警戒線外,男孩拿著紅色的畫本撲在監護女人的懷中,覃緩踉蹌幾步,薛宇忽然上前,飛快地接住了她。

    「你他媽個蠢女人知不知道剛才自己在幹什麼?」

    「以為自己是英雄嗎?你知不知道自己剛才去鬼門關滾了一圈!」

    「我艹我就知道你這個關係戶不能留在……」

    薛宇罵人的話戛然而止,因為他看見女人原本秀氣而精緻的美甲,因為剛才一系列意外,折斷外翻了三根。

    十指連心,血肉模糊,但她卻仿佛沒感覺到疼痛,將氧氣面罩取下來,朝他笑了笑。

    他想到了第一次見覃緩的場景,渾身充斥著嬌滴滴的氣質,與髒亂和貧苦的現場格格不入。

    薛宇一直是個心高氣傲的人,從小成績優異最是看不慣靠著家境的關係戶,薛檸這麼喜歡江隊長,他也只是對薛檸說:「你好好學習,靠自己的本事考進來和他一起工作。」

    「我可以在情感上幫你試探和詢問,但我不會幫你進公司來。」

    所以第一次知道覃緩這個人時,他是非常非常討厭的。

    小公主就該活在金絲籠中,被蜜糖浸泡著,來體驗什麼生活?搶了他妹妹的名額不說,還會給隊裡添亂。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覃緩堅持下來了,甚至做得還不錯。

    她會冷漠地奚落他,也不在意他的討厭,她脾氣不算好,卻十分討人喜歡。她很有錢,但卻一點兒也不高傲。

    那雙手,本是十指不沾陽春水,此刻卻血跡斑斑,布滿灰塵。

    薛宇愣愣地看著她,與她對視時,看見了她瞳孔的澄澈。

    他忽然就屏住了呼吸,周圍的喧鬧仿佛成為了背景。

    好半晌,她才意識到指甲疼得要死,眼眶頓時盛滿了淚水。

    薛宇沉默地,從汽車後備箱抱出一個醫藥箱。

    覃緩愣了一下,等看他為她包紮的時候,有些不自在地說:「謝謝啊。」

    薛宇沒吭聲。

    覃緩問:「你現在幫我包紮傷口,是不是我們的工作已經完成了?」

    薛宇說:「差不多了,人群已經疏散,警戒線拉好,現在只需要等著隊長他們的搶險結果。」

    覃緩指尖吃痛,眼角的淚頓時落了下來,她忍著,抬頭看向漆黑的夜空泛著魚肚白——不知不覺熬了通宵,但她卻沒有感覺困意。

    「江須昂什麼時候能夠結束?」

    「不知道,按照以往的經驗,可能是一晚,也可能是好幾天。」

    她拿著手背擦了一下下巴的眼淚,悶聲問著薛宇:「我今天應該沒有拖後腿吧?」

    如果是以前,薛宇一定會加以嘲諷。

    但今天卻說不出口這種話,他喉間哽咽了一下,啞著嗓音說:「沒有。」

    「那就太好啦。」覃緩快樂地搖了一下雙腿,目光從天空挪到薛宇身上。遲疑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那你有沒有覺得,今天的我,不再是那個坐吃空山胸無大志的花瓶小公主了呢?」

    她沒有選擇問小八。

    她選擇問薛宇,這個一直討厭她的人。

    不知道為什麼,薛宇心中一動,酸楚如洪水,漸漸將他的心臟浸泡。

    片刻後,他真誠地說:「不是了。」

    對不起,其實早就不是了,但他一直沒有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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