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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0:13:08 作者: 壞笑君
好吧,為了彌補我剛剛不經意間的刻薄,一會兒如果她指著我鼻子用世界上最難聽的語氣來辱罵我,我保證屁都不放一個。
不過沒想到的是,高級貨並沒有說什麼不堪的話,反而聲音更加柔和地說:「倪小姐,我實話告訴你吧,其實,溫老爺子最不看好門不當戶不對的婚姻,你如果執意要跟他一起,你一輩子都只能是一個地下情人,不管走到哪一天,你都是見不到光的……」
「多謝提醒。」我倪悠揚發誓,這句感謝完全是發自肺腑的,「不過,我不是植物,見不見光都能活得好好的。倒是你,聊了這麼久,我還真不知道您跟溫少賢什麼關係?女友?未婚妻?如果是這兩種,我立馬消失,如果不是,我想我們之間還真沒什麼可談的了。」
看吧,我這人總是想一套做一套,明明說好不再攻擊別人,怎麼語言偏偏就繞過大腦自作主張地從口裡蹦出去了呢?也或者我正在用攻擊性來填補自己已經脆弱倒塌的心房,她說得真的很有道理,而且這些我也都明白,但是,我唯一想反駁的是,我並沒有想一輩子不見光,因為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跟溫少賢一輩子在一起。再者說,我認為溫少賢也從未想過一輩子跟我在一起,所以,她如此為我們兩個操碎了心,還真的多此一舉。我更想對她說,我跟溫少賢,說散,就能散……
今晚,首次,我看到優雅高貴的高級貨繃不住了,她終於帶著怒意站起了身然後踩著高跟鞋仰首離開,不過,在走前沒忘記丟一個極複雜的眼神給我,像是看一個可憐蟲,也或者是看垃圾,可能還有別的什麼含義,總之,是一個非常難駕馭的眼神。
看著她的背影,我突然間就憂傷了,把人家氣跑了有什麼好處,到頭來居然還是我這個地攤貨請客買單,真是沒有天理!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間我竟然想到了薛子寧。還是人家薛子寧牛X啊,他居然在三年前就給自己換了身高級貨,只是他穿得自在嗎?他的那個她又會不會像剛剛那件高級貨一樣溫柔含笑地指著別人的鼻子說別人是地攤貨?頓時,我在心底不優雅地「呸」了一聲,呸薛子寧還是呸那個女人我卻搞不清楚,不過,呸完之後,我的心裡並沒有好受一分,相反,我的眼眶竟然莫名其妙地起了一層霧氣。
我伸手叫服務員買單,付了帳之後,我連找零都沒拿就離開了,這可一點都不像我風格。並不是因為我突然間大方了,而是因為再多坐一秒鐘,我覺得眼眶中的霧氣就有可能會蓄積成河流並且在我面頰肆意流淌。
唐潔很快地給我打來了慰問電話,慰問內容很驚艷。因為她告訴我說,王詩瑜是溫老爺子選中的孫媳婦,不出意外的話,明年春暖花開之際,溫老爺子會給他們訂婚。
看吧,我的人生總是充斥著如此狗血的劇情,怎麼演都演不完,真他奶奶的沒勁!
其實最讓我傷感的是,跟我在一起廝混了三年的男人,我還得要從別人的嘴裡聽到關於他的嫁娶消息,我這炮|友做的到底算是好還是不好呢?
真是沒想到啊,咱們少爺居然要訂婚了,我是否應該好好恭喜他一下呢?
還有,我是不是還要給他買一份訂婚禮物呢?
天哪,我最近這經濟環境,買的東西人家少爺能看得上嗎?
要不,把唐潔的消息股再拋一些?
靠,又得要割肉了,我心疼,真他媽心疼,突然之間疼得我連直起腰的力氣都使不出來了。不行,我得找個地方蜷一會,靜一會,睡一會,然後再好好想一想我的股票到底要不要拋……
帶著這麼多混亂的問題,我像只沒頭蒼蠅一樣,竟然登上了一輛沒什麼人坐的公車,並不是為了去哪,我只想找個可以坐下的地方休息一下,而這公車上就剛好有座,真好。
公車很空,我在最後一排坐了下來,將頭靠在車窗玻璃上,漫不經心地瞧著窗外燈火輝煌的大街。路邊,有情侶,有朋友,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仿佛天地之間就只有我一個是落單的,五彩的霓虹燈竟然都遮蓋不住車窗玻璃上自己落寞的臉,我甚至可以看見自己的眉毛,嘴巴,所有都清清楚楚,包括雙眼,透過玻璃,沒想到它們正掛著濕潤,水霧緩緩聚集之後,我看見有晶瑩從眼角滑落到了面頰,然後是嘴角,而我卻連抬手試干它們的力氣都沒有,也或許是我壓根不想,所以,我任由它們在我的臉頰肆意,靜靜地、靜靜地流淌成河……
作者有話要說:揚揚真的是太不夠自信了,其實她可以更強硬一些,不過也可能是溫少賢沒給過她什麼信心,所以,她底氣不足呀~~~
不過,少爺不把揚揚擺出台面其實是另有原因的,後面慢慢我會寫出來,現在是彼此折磨的階段,其實……不太虐吧?????
撒花,三更任務完成,快累屎了,嚎~~~求隔空撒花慰問……
最後,祝姑娘們周末愉快
23
23、職業女配23...
公車司機將我在終點站無情地趕下了車,並告訴我這已經是末班車。後來,自認為精明無比的我在這鳥不拉屎的陌生地方讓一個我花了半個鐘頭等來的無良計程車司機宰了兩張毛主席才成功地回到了家樓下。因為花了冤枉錢,望著計程車的屁股,我的悲傷頓時攀升到了遙不可及的高度,就差一點痛哭流涕了。
轉身,我第一時間衝進小賣部買了包煙,然後毫無形象地坐在馬路牙子上點了起來。
我似乎壞毛病又犯了,而且,我又開始懼怕回樓上那個家了,黑洞洞像口棺材一樣的家。
其實我根本不會抽菸,每次嘬上一口就能被嗆得流上半缸子淚,可是漸漸我竟然喜歡上這種變態的感覺,不過我仍然討厭那種臭臭的煙味,此刻,我才突然明白,原來我不是喜歡抽菸,而是喜歡上了這個可以讓自己肆無忌憚掉半缸子淚的理由,瞧我這個自欺欺人的女人?
今天晚上,我不懂自己的悲傷從何而來,又或者我的眼淚為什麼止不住在流淌,似乎,自己身體的所有部件都不再聽從我的指揮,它們想哪樣就哪樣,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隨時可以讓我悲痛欲絕也隨時可以讓我嚎啕大哭。此時此刻,我特別想打電話報警,讓警察叔叔將這樣一個不受控制的自己抓進去關兩天,最好再暴揍幾頓,我真心謝謝他。
我迫不及待地將煙點燃,可還沒等我吸上一口,便有人伸手搶走並扔在了地上。
我抬頭仰望來人,嘿嘿一笑說:「真巧啊?」
「怎麼了?」溫少賢眉頭皺得很緊,眼神帶著寒刺,像是要把我she出兩個窟窿。
我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沒怎麼,明天要回家了,我高興得睡不著覺。」
這時,我才發覺,自己從Z市的大西頭坐公車到了大東頭,然後又從大東頭打車回了大西頭,我在商場給家裡人買的東西居然還一樣沒拉地緊緊靠在我的腳邊,瞧咱這細心勁兒。
溫少賢頓了頓,突然問道:「你……哭了?」
我摸了摸眼角,微微一笑,「我三年沒回家了,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會哭呢?煙嗆的。」
溫少賢並沒有質問我為何大半夜坐樓下抽菸,而是又定定地望了我半晌,然後開口說道:「我有些急事要離開Z市幾天,馬上就得去機場,明天……明天讓靜儀送你吧。」
我點頭說「好」。
我看見陳靜儀開著車等在路對面,連火都沒熄,可能真的是很趕時間,不過,溫少賢似乎並沒有急著要走的意思,反而一直將目光停留在我的臉上。我見陳靜儀那木頭樁子不停地往我們的方向張望,我忍不住說:「趕快走吧。」
溫少賢並沒有理會我說的話,而目光仍然緊緊鎖在我的臉頰上,我被望得漸漸開始不安的時候,他突然伸手將我拉進懷裡張開手臂很用力地環住了我。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給驚住了,連我城東城西視死提了一整晚的大包小包都不小心扔在了起上。
因為身高差距,我得拼命仰著頭才能將自己的臉從溫少賢胸膛里探出來呼吸到新鮮的氧氣,所以此時身體僵硬、炸著胳膊的我顯得有些狼狽,更不知作何反應,因為下了床,如此的親密接觸,還真是頭一遭,我表示,這很不像溫少賢的風格,更加不是我們相處的模式。
就在我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的時候,溫少賢終於低頭在我耳邊輕聲說道:「明天……我不能送你了,你自己路上小心。」
說完,溫少賢就像剛剛擁抱我時一樣,又毫無預警地鬆開了我,然後轉身大步走向了對面的車子。
我呆呆站在原地,直到陳靜儀將車子開動,我的目光似乎一直都停留在溫少賢的身上,而他,卻始終沒有回頭再望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