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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0:09:53 作者: 風行烈
冰冷的匕首藏在身後,在驕陽反she之下閃閃發光,小小的院落充滿了令人窒息的沉默,這麼一個邪惡到極點的人,他的死,竟然會令她痛心。
柳無歌如遭頭捧喝,呆愣的站著,腦中思cháo起伏著!
她說,只是要他活下,去她說,她的目的只是他的性命無恙……
哈哈,多可笑!
可是更可笑的,是他這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一個從不相信人的妖孽,竟然這樣毫不猶豫地相信了這個聽來如此荒謬可笑的一句話!
可能麼?他活到這麼大,從來身邊的人都恨不得他立刻落入十八層地獄!而這個女人,竟然對這個世人都漠視的妖孽說,我的目的只是要你好好的活著,僅只是對他個人的關心的生命。
眼眶不知何時變得濕熱,多少年的傷痛仇恨在這一刻,讓人窺見,他應該憤怒的,可心底那翻滾著的酸澀和溫暖又是什麼?這一句話,竟然硬生生將所有的痛苦一掃而空,所有的偒口在它面前,都顯得蒼白無力。
那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叫他心裡溫暖和感動。
他是個憤世嫉俗的惡魔,什麼時候竟然有了為她放下一切的衝動?
然而柳無歌無法忍受!她冷漠地看著他,形同陌路,無法忍愛她不再關心的看著他,取笑他這個惡魔,不在乎他的生死,全身散發著殺氣,這個風媚娘分明就是一個很危險的人,完全脫離他的認知範圍,但卻如一杯鶴酒,明知那是毒藥,他也抗拒不了那樣的美好。
緊握的拳終於放下,柳無歌苦笑著,算罷!在她的強勢面前,他似乎沒有選擇的餘地,從遇到她開始,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下。
「我……」聲音略顯緊張,他想不顧一切地要告訴她,如果是為了她,他可以放下一切,如果有這樣一個人還關人著他,那麼那些仇恨比起這讓他沉溺的溫情,也是直得的!
只是,他終究是沒這個開口的機會。
望著那個面色焦急渾身如烈火般似的男人急步走來,將眼前的媚娘擁入懷中,柳無歌的世界徹底崩塌了!
「這是怎麼回事?妳別告別,那來告別出這麼多屍體!」凌羽翔打量著她,生怕她有一分閃失,樓內的動靜雖大傳出的聲音卻不遠,由於風行烈臨行前向他吱了聲,他怕恐有不便,他命住其它人,讓奚隨風在前面等著,自己只身前來一看。
畢竟,風行烈也是個一流高手,又聰慧,出了事情打不過逃跑總可以。誰想一到後院,先入眼的竟是滿地死體,顯然剛剛經歷了一場廝殺,叫他擔心不意!
「告,別?」沙啞的聲音吐出兩個字,凌羽翔這才注意打量這個身上有著血跡的男子,風行烈要來告別的人,如果沒猜錯應是眼前的男子。這男子有張不下於他的俊美臉孔,卻散發著無比邪魅的男人。觸及他的目光,凌羽翔微微一怔,這深冷的恨意,似在那裡見過……
只是,此時這雙眼睛裡,不止是寒冷,更有著絕望和痛苦。
柳無歌蒼白的臉再無一絲血色,齒間緊咬地滲出鮮紅,風行烈料到凌羽翔遲早出現,然而這種境況還是讓她心裡黯然。沒有推開凌羽翔的擁抱,她只是淡漠地看著,殘忍地不給那人留下任何一分冀望,輕輕嘆息:「我要走了,另外,我的真名不叫風媚娘,我是風行烈。」
柳無歌持劍的手不穩,長劍就這樣掉到地上,一瞬間仿佛蒼老了數十歲,她清澈而明亮的雙眼帶著心痛的目光,仿似一把利劍狠狠刺進他的心臟,疼痛難忍。
難怪她會知道到!難怪他怎麼也查不出她的來歷,難怪她總是會對他燃起殺意卻又不是因為貪圖天衣閣!難怪初見她時,她滿身是傷,當他知道,日匯關巳經被凌翔奪下的時候,他就明白那些天裡和他們糾纏游抖,以一人之力弄得他全軍雞犬不寧的人就是風行烈,她竟然說她是風行烈!
「風行烈!好一個風行烈啊!」柳無歌突然放聲大笑,聲音卻比哭還難聽,宛如一隻悲鳴的孤伶伶的野獸,笑容扭曲,凌羽翔!你真狠!每一次我都是敗在你的手上,就連我生命里最後的縷陽光,竟然也被你剝奪得一乾二淨!
只是此時此刻,柳無歌竟然連恨的心都沒有了,他只能緊緊握住髒的部位,顫抖著想去拉著風行烈的衣襟,手指停在半空,久久不敢移動,眼裡的哀傷一直以來緊持的尊嚴巳不復存在。
留下來,媚娘,妳留下來好嗎……………
我只當任何事情都沒有發生過!我不會去管妳是不是風行烈!只要妳想要,我還是可以放下所有,只要妳一句話,只要妳再對我說剛才的那句話…………
無聲的懇求得不到任何回應,風行烈依舊堅定而平靜的看著他,柳無歌顫抖的手終於驀然收回。
「為什麼!這究竟是為了什麼,這麼對我,可笑的命運,禰耍我耍得還不夠慘嗎!」
悲憤絕望的吼叫,柳無歌孤獨的身影遠遠遁去,在明媚的陽光下,天邊傳來的悲鳴。
「啊……………!」
故土大秦第五十五章謀劃籌備
「他是誰?為什麼我會覺得他認識我,我感覺到……妳對他有殺意?」凌羽翔雖然感到了某些東西,但這次卻沒急有亂吃醋,觀察了一陣,敏銳地感覺到幾分古怪。那個男子的悲傷是來自風行烈,然而其中更有一股濃濃的恨意是衝著他的。
風行烈輕輕嘆了一口氣,閉上眼睛靠在他堅實溫暖的胸膛,長長的睫毛微微扇動:「他當然認識你,他叫柳無歌,另外,他其實姓凌。」
「凌?」凌羽翔蹙著眉驀然一展,仿佛想到了什麼事,驚道:「難道他是……」
不再言語,風行烈只是點點頭作響應,凌羽翔一向頭腦敏捷,她能想到,他當然也可以將這種種聯繫起來。他從不騙她,所以,她也沒有任何理由說什麼善意謊言,等到謊言被揭穿時,有可能會生出種種誤會,這樣的是事情永遠都不會發生在他們之間。因為們都知道,如果不能付出真心付出真誠,又憑什麼要別人對你誠心誠意的相待?
凌羽翔有些複雜地凝望柳無歌遠遠去的方向,思緒萬千,一時間竟然也黯然起來。
「你怪我嗎?我可是放走了最有可能對你不利的人。」他的沉默使她一斂愁悶,開心起來。其實風行烈巳經明白這來龍去脈,可是她總是想聽他親口說出,她微笑著,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像大多數女人一樣,也會想對男人依賴,也會想聽他的甜言蜜語。
「那個人……那樣痛苦的眼神,那樣辛苦卻不肯放棄希望,明明對這世界巳經失去冀望,卻還忍不住拼命掙扎,和曾經的妳,很像………」
這不是回答而是曾述,風行烈卻只覺鼻子酸酸的,抑制不住心過往的心酸。勾著他的脖子,靠上他充滿魅力的臉,親了一下。
「還有呢?你就不覺得我很殘忍,很自私,也很………優柔寡斷嗎?」
「這可不像我那自戀自大的烈啊!」凌羽翔愉悅地摸著被她吻得痒痒的臉,一邊認真地上下觀察。
「哼!」他這麼一打岔,原本壓抑的哀傷倒消散了不小,凌羽翔這才撫摸著她的面頰,溫柔憐愛地注視著她:「妳呀!就是喜歡讓人誤會妳,可是緃然天下的人都誤解妳,我都一定將看透!現在不殘忍,難道要等他淪陷了再補更深的一刀嗎?讓他更加恨我們?」
人啊!總是喜歡走到那個地步才去解釋,總是不願意面對事實,但是真的到了那地步,還有解釋的餘地嗎?
「其實妳巳經告訴了他,妳分明就知道他的身份,卻仍舊將他當成朋友,他也是個聰明人,想一想就會明白妳的用意。妳對他如實相告,妳一次又一次放棄殺他的機會,他若是不明白,恐怕方才妳表現的就不止是悲傷,然而他不恨妳,只是恨我,更恨命運的玩弄,他此時很痛苦很傷心,總比日後對妳生出誤會要好得多。至於我和他之間的問題,本就是我們兄弟間的恩怨,兩個都是妳重視的人,妳不插手也是應該的。」
凌羽翔說到這裡,又愁眉苦臉地鬱悶起來:「妳對他那麼好,我吃醋了。」
「傻瓜!其實我沒妳想得那麼好,我也是個自私的人,你不是也感覺到我的殺意嗎?如果他當時對我起了恨我之心,不需要你動手,我就會毫不猶豫出手殺了他。」留著一個禍患的結果風行烈很清楚,她並不是菩薩,如果柳無歌沒有讓她留下他的信心,她便不會留情,風行烈又是惋惜的一嘆:「我就不會如此放他離去。可是他控制不了心裡的恨,放棄對我的信任,而我一向認為,不相信我人,沒有值得我去救的價值。」
柳無歌因過往的經歷濳意識里不敢相信她,但還是讓風行烈生出幾分傷感。
「妳也犯傻嗎?我凌羽翔愛的又不是聖人,雖然妳自戀自大、愛鑽牛角尖、總喜歡糟蹋自己、還死要面子、脾氣古怪性格彆扭,但這樣才是我的烈啊!」凌羽翔溫柔地微笑著,說著讓她寬心的話,只不過風行烈聽到一半就變了臉色,一把捏著他的耳朵狠狠的道:「你說誰犯傻?」
「當然是我,英明的風王明察秋毫怎麼可能會犯傻。」凌羽翔瞬間滿臉誠懇的說。他變臉的功夫又進步了!
接下來二人免不了要利用現狀給秦悅製造一些麻煩,凌羽翔怒氣沖沖地呼叫方侍衛前來,斥責在他們管轄範圍內有人行刺他的美人,聽得方侍衛等心驚肉跳,更體現凌羽翔對風媚娘的重視,直到方侍衛硬著頭皮拍胸口保證查出行刺兇手,凌羽翔才抱著佳人跟著他們去別館。
這麼一鬧,翰城的軍事力量就露出了些許蛛絲馬跡,秦悅得聞天子腳下也有人敢無視『王法』果然勃然大怒,下令徹查,實際是暗中調查凌羽翔和那些巳到翰城的各方來使,風行烈和凌羽翔冷眼著隔岸觀火。
駐入別館的第二天夜裡,一道身影借著月色悄無聲息地閃進凌羽翔和風行烈的房間。
凌羽翔也為這個人藏匿的本事嚇了一跳,等到他進門才反應過來,反手拍出一掌,但見青色身影一閃,幾枚青色鋼針飛she而出,凌羽翔心頭一凜,見風行烈並無出手之意,只得無奈一笑,迅速閃開。
「烈,什麼時候找來朋友,也不說一聲,妳就不怕我出手太重把他打死嗎?」凌羽翔松容不迫的說,可那道青影感覺到他的厲害,他方才的身法巳遠在他之上,若是正面打抖,凌羽翔打死他也是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