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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0:09:53 作者: 風行烈
    這樣的口氣雖然是責備,實則是極致的關心,奚隨風跟了風行烈那麼多年,關係自不然不一般,這麼說話實屬正常,可是在凌羽翔聽來看來卻莫名其妙一陣刺耳外加刺眼。

    這位充滿了剛毅之味的英俊男子,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她那位視作左膀右臂的忠誠下屬,現在的烈軍大統領奚隨風!

    眉毛狠狠跳了跳,凌羽翔緊緊盯著那雙摟在她肩頭的手,眼中幾乎要冒出火來,沒注意到自己的拳頭已經逐漸握緊,隱隱有青筋暴跳之勢。

    很好!很好!

    那臉緊張到骨子裡的焦急,是主僕之情?下屬之忠?朋友之誼?他要是信,他這個戰神就該丟到三歲毛孩子堆里去!

    風行烈沒注意到某人已經開始亂吃飛醋了,反手一下拍在奚隨風肩頭,露齒笑道:「你還不知道我的本事?若非有大半把握,我能頭腦發熱到胡來嗎?放心吧,況且,這回我不是還有你們嗎?」

    「有我們和沒我們有區別嗎?你一個人衝進敵營跑的連影子都沒了!」奚隨風忍不住抱怨。

    眼見她對別人也笑得春光明媚,凌羽翔心裡更鬱悶了!

    你們怎麼能摟得那麼自然,那麼乾脆,那麼熟練啊!

    看見這種情況傻子都知道,這樣的情景絕對不可能是第一次,當然也不會是最後一次,打仗打了半天,算計這個算計那個,好不容易見到了她,還被揍成個熊貓眼!我都顧著局面沒來得及好好摟一摟她,抱一抱她,你這個混帳小子居然敢捷足先登!

    凌羽翔的目光移動到奚隨風身上,鋒利冷峻得可以把人扎出幾個窟窿來,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相信奚隨風此時早不知死了多少回。

    有這麼個怨靈恨意十足地盯著,奚隨風不可能無知無覺,抬眼一望,轉念一想,心頭微愣,已然有幾分明了,更多的卻是驚訝。

    那全身紅袍銀甲,俊朗得幻若天人,一襲霸氣與生俱來,令人不得不生出敬佩之心臣服之念,毫無疑問,這個對著他眼神兇惡的男人,必定是那傳得出神入化的大凌戰神,凌羽翔。

    可他為什麼這麼看著他?他自問沒和這個男人有過衝突,結過梁子吧?烈軍一向安於大秦境內,和凌羽翔那是差了十萬八千里,一個小卒都不可能遇到!若說是烈軍和凌國之間的恩怨,那根本是八竿子打不著!唯一的可能……

    奚隨風又仔細瞧了瞧,確定了那兩道意欲殺人的目光是盯著他的手。

    這個男人難道對行烈……

    面色陡然多出些古怪,奚隨風突地長臂一舒,乾脆地將風行烈整個兒圈到懷裡,曖昧無比地擁抱了一下。

    沒想到他會有這番動作的風行烈一時失神,就這麼毫無反抗的被他抱了以後才反應過來。驚望一眼奚隨風,已然想到了他的目的,這個男人,也許計謀比起她和凌羽翔略低一籌,心思卻敏感細膩得可怕。

    或者,是他對她的感情,促使他注意著和她有關的一切。

    分明察覺到了其中的古怪針對和試探,怒意攻心的凌羽翔終究還是沒有忍得住。

    狹長的鳳目中爆she出幾縷幽深的精芒,一把將那個面露訝異之色的人兒拽到身邊,紅衣一卷,圈進臂彎里,抱得死緊,咬牙切齒地吼出幾個字。

    「離她遠點!」

    圈套?試探?去他媽的!讓人知道又怎樣!眼看著她被別人抱在懷裡,凌羽翔簡直無法忍受!

    外面的人還在大呼,這樣的聲音相對之下小的幾乎可以忽略,可是周圍的四十四人耳目一向聰敏,硬是把這句話聽得明明白白。

    一時間,人人嘴巴張得老大,眼睛紛紛瞪成銅鈴,暈頭轉向,集體石化。

    這這這這這……

    這是在搞什麼?沒聽說過英雄惜英雄能還惜成這樣的啊!

    就算凌羽翔眼光老辣,一下子就發現了扮相上毫無破綻的風行烈是女子,就算他們合作無間連手退敵相知相惜,就算是所謂的投緣不已一見鍾情,可是,這也發展的未免太快了一點吧?這才多久?一時半刻,幾句來去,竟然也能生出這樣的感情了?有沒有哪裡搞錯啊!

    奚隨風和洛雲你望望我,我看看你,各自明白了幾分,這其中有些曲折恐怕是他們不清楚的,照這麼看,行烈和凌羽翔絕不會是第一次見面,這樣一來,她的怪異舉動,對凌羽翔表現出來的種種過分關心,也就說得通了。

    心底深處不禁一陣黯然,奚隨風瞧得出,除了蓮姬,風行烈從來沒有對哪個人上心到這種程度。

    一道道懷疑萬分的目光猶如火燎,饒是風行烈臉皮厚比城牆也覺得有幾分心虛,縮在那個看起來很可靠很溫暖的懷抱里,讓某人心滿意足地抱了許久,直到暗閣的人迫近了才有所察覺。

    臉上帶著些許尷尬的cháo紅,風行烈掙開凌羽翔的手,牽過踏燕跳了上去,美目輕掃戰場,神色流轉間已恢復了大秦風王應有的傲然氣度,一眼清明對著凌羽翔看過去,若有所指:「你那後援部隊來的倒巧……那句沒我有說完的話,還是用事實來說明吧。」

    凌羽翔眉頭輕皺,心情陡然沉重了不少。

    風行烈放開聲音,清亮高呼,內勁帶著話語遠遠傳了出去,在民眾的高呼聲中也如同一道驚雷,毫不模糊:「風行烈在此謝過凌王爺為我大秦百姓所做的一切,此時安頓他們才是第一,所有降軍跟著烈軍,有人給你們準備好了乾糧。至於我們與凌王爺之間得失細數,明日正午,再行會過詳談。」

    難民們呼聲一頓,再度響起的時候更加昂揚了幾分,他們所缺的不就是食物嘛?和這些總是看著實際利益的人,一個饅頭遠比一百句深明大義有用得多,風行烈此舉,凌羽翔也不得不贊她高明。

    話方落音,她已經一策馬鞭,坐下神騎狂奔而去,領著烈焰騎,一刻工夫跑的連影子都沒有了。

    葉飄等凌羽翔的部眾,也自然萬分遺憾地沒有見到大秦風王的真正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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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邊境風雲:第二十五章應踏何處]

    葉飄等人同凌羽翔會和後,生生嚇了一大跳,看著自家從來沒這麼狼狽過的王爺臉上那兩個烏青的圈圈,只覺得詭異萬分。

    戰場上砍砍殺殺不都是明刀明槍地你來我往嗎?對著凌羽翔這樣的高手,誰會蠢得動拳頭?而且凌羽翔全身上下就沒見著掛彩,刀槍都戳不到他,哪個人的拳頭這麼厲害?竟然把他揍成了這副模樣?好端端一張俊臉,就這麼毀在了戰場上,傳了出去,天下間多少少女的芳心要就此破裂啊!

    凌羽翔瞧見眾人死命盯著他的眼睛,散發著無窮無盡的疑惑,只得乾笑兩聲。

    「風元帥亂戰時一不小心打到的,小事,你們不可放在心上。」

    紫沫搖了搖頭,率先對他的說辭表示了嚴重質疑:「風帥武功似乎不在王爺之下,紫沫武藝尚且不如王爺,方才那般混亂,也不至於敵我不分見人就亂打,況且風帥使的不是大刀嗎?為的什麼棄了刀用拳頭來打王爺?這似乎不是無心之失吧?」

    其它親衛聽紫沫這麼一說也紛紛表態,鄭重地一直要求凌羽翔給出進一步的說明,許多人滿眼裡都揚起了憤憤的怒火。開玩笑,他們的王爺莫名其妙被人揍了!他們要是還能咽得下這口氣,大凌戰神的面子往哪兒擱啊?戰神風行烈又怎麼了?難道就能隨便動他們的王爺不成?

    凌羽翔支支吾吾,模糊不清,頭疼不已,想到風行烈臨走時別有深意的眼神,卻又明白不能就此將她的身份公之於眾,終於忍不住一拍馬背,擺起了王爺架子:「還有什麼可問的!總之你們記著,絕對不可以對風帥起敵視之心!更不可對風帥起報復之心,否則讓本王知道了……哼!」

    雖然沒人敢繼續問下去了,可空氣中飄散的疑問卻愈發濃重了,親衛們眼神交匯間默默發表著意見,王爺這究竟是怎麼了?胳膊肘往外拐得也太嚴重了!風行烈雖幫了他們一個大忙,可畢竟不算是以朋友的立場啊!烈軍這麼一出現,二十萬的難民大軍就這麼被他們帶走了,可見他們原本也是有目的的,未必安了什麼好心,王爺這麼維護著風行烈為的又是什麼?

    此時的凌羽翔哪裡顧得到下屬心裡想什麼?他自顧自地摸了摸眼睛,又搓了搓尚且有些涼冰冰的手,唇邊一抹傻呼呼的笑蕩漾起來。

    這古怪的笑容,只看得葉飄等靠的最近的幾個侍衛猛打冷戰。

    難民軍撤走用了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烈軍的萬餘輕騎忙著給這二十餘萬的難民紛發近幾天的乾糧和重新整編,搞得自己暈頭轉向,一時抽不出身來應付凌羽翔,為了安頓這些人,風行烈不得不又將重新會面細談的日子押後了幾日。

    由於忙得不可開交,對凌羽翔的事情,奚隨風等人也未來得及打破砂鍋問到底。

    整整四天,重新編排過的難民軍已經初步成型,奚隨風練兵有的是本事,起居訓練的安排都給這些人訂好了,願意從軍的留下,不願意的帶著三天乾糧自尋生路,但幾乎沒有願意離開的,假以時日,他們也不會再是雜牌軍的面貌。

    一下子突然多出二十多萬張嘴吃飯,大帳中的風行烈只覺得頭大如斗。

    烈城發展尚未穩定,那么小一個城鎮,礙於秦國的面子,對外的貿易溝通等等尚未施行,整一個軍城啊!錢都是奚隨風剿滅山匪強盜的時候搶回來的,然而時下各處兵荒馬亂,哪個山匪是有油水的?養得活自己就該阿彌陀佛了!更何況大多數人戰敗後都轉而投效了烈軍,人是越來越多,手頭的錢卻是越來越少,若不是那一陣幽藍幽默暗中從秦青兩國送了一筆錢來,奚隨風恐怕也無法一人撐住局面發展至此。

    實際上風行烈並不缺錢,若說她是天下第一巨富,恐怕也沒人可以反駁。暗月門並不僅僅是情報站,暗月門的真正規模,除了幽冥衛和風行烈本人,幾乎沒人能夠窺得全貌,就是奚隨風等烈焰騎的人也沒有深入了解過。

    各國各處哪裡沒有暗月門的商業機構?青樓,酒家,錢莊,客棧,商行,暗殺機構,販賣情報,什麼賺錢就開什麼。明的暗的,什麼手段有用就用什麼!幽冥十衛首要的不是武功高強,而是寬廣的視野,經商和打探情報的頭腦。

    這些產業並不連當,部署也隱秘非常,一眼看過去老闆完全都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就像凌國大都的暗香樓,誰又知道那是暗月門的一處秘密基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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