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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0:09:53 作者: 風行烈
    看似談笑卻別有深意的語言,挑撥離間?風行烈和凌羽翔雙雙不動聲色地輕笑一聲,默認了皇帝的言辭,凌羽翔嘴上謝恩,輕巧地握住了風行烈手,修長的手指在衣袖之下輕輕纏住她的縴手,帶著微涼而滑膩的肌膚落入掌中,心神一盪。他輕輕一捏她的掌心,手上輕柔地一帶,攬住她的肩,回了風行烈原坐的地方。

    風行烈皺了皺眉卻終是沒有抗拒,雖說她行事偏激任性,可並非不懂顧全大局,她膽敢這般放肆,自然有所倚仗。

    一部分是因為她的身份是南藩公主,凌禦寒就是再火大也不可能當眾對她怎麼樣,南藩雖然只是邊境小國,可眼下凌羽翔都帶兵回國了,他們若是騷擾異動起來,皇帝能不頭疼嗎?再者,她現在的舉動已經明白地告訴了所有人,我並非糙包公主,連凌禦寒派到南疆的探子也不可能探聽到她菁華公主有一身武功,那麼她深藏不露又是什麼原因,凌羽翔偏巧剛帶兵從南藩回來,她和凌羽翔是不是有什麼別的關係誰都說不準,轉而考慮到凌羽翔的潛在勢力並非他所知道的那麼簡單,皇帝還敢輕舉妄動嗎?

    方才看風行烈劍舞之時大多數人都離席了,一半是前頭被嚇的,另一半則是驚艷於她的劍舞不自覺地圍到那一片花圃周圍去的,這時候才紛紛尷尬地笑著回席,不過也虧他們常年呆在這種環境裡,不一會兒又沒了半點慚愧之色,剛才的失態似乎也忘了個乾淨。

    打量風行烈的目光沒有那麼多的鄙視了,但卻多了傾慕貪婪和妒火中燒。

    既然做得出,風行烈自然當得下,這些眼光算什麼?在大秦的時候難道看的還少嗎?大秦第一美人蓮姬時時出入左右,那一雙雙嫉妒的想要將他拆吃入腹的眼睛比現在這些小女子的目光不知道兇狠多少倍去了。

    不多時肖雲太后乏了要先行回宮,來此的人都是擅於察言觀色之輩,知道太后是在變相遣人了,沒過多久便紛紛藉口不勝酒力告辭離去。

    太后拉著凌羽翔前往沁園,說是繼續敘舊去了,風行烈欲先回王府,沒走出幾步卻被四個侍衛攔了下來。

    「皇上想見見榮華王妃。」雖是商量的語氣,態度卻分明的強硬,風行烈一聲冷笑在心,太后帶走了凌羽翔不就是給凌禦寒製造機會麼,心裡上卻並不意外,腳步已經跟了上去。

    「除了朕的皇弟,這是第一次有人竟然讓朕覺得頭疼。」雲園是一處極為安靜清新的院子,宮人稀少,並不如想像的那般富麗堂皇,風行烈對四周的景物頗有些驚艷,隨即唇角一勾,料想凌禦寒也不會在人多的地方同他弟弟的老婆走在一起。

    眼前的凌禦寒已經換了一身便裝,俊美的容貌映著園中桃花,極為養眼,和凌羽翔站在一起的時候總覺得他不夠英氣,此時沒了對比,倒也是個足以令無數女子瘋狂的美男子。

    「我的榮幸。」風行烈漫不經心地回答著,看不出她有什麼特別的神色。

    「知道朕為什麼請你來麼?」凌禦寒溫和的微笑的背後是難掩的精明,皇宮本是一個複雜的地方,他在政權的扶搖之中穩住江山,哪裡會是簡單之人?未等風行烈開口他便又逕自道:「直到今天,朕和母后一樣,以為你真的如傳聞中的那般是個什麼也不會的懦弱女子,是個南藩的棄子,是個糙包公主,所以朕和母后設了這個宴。」

    「可是我今天御花園中的表現,已經和太后皇上調查的情形不一致了是吧?」風行烈淡淡界面,看不出喜怒。

    凌禦寒目光一閃,對著風行烈微笑:「不但不一致,簡直是大相逕庭。」

    「所以,原本只是個幌子的南藩,或許真的是個是非之地吧。」風行烈繼續輕鬆的聳聳肩幫接著道。

    「南藩雖是小國,卻是在我大凌國正南,與大凌國直接接壤。」

    「西南面秦國東南面青丘均是大國,如果南藩夾在中間與兩國形成包圍之勢,讓秦青二國的士兵拉起戰線促成戰事,那麼大凌國江山就算不是岌岌可危,也免不了傷及國家元氣。百匯關一戰南藩雖然未曾插手,但態度曖昧,你拿不準他們在想什麼。」這些情勢風行烈信口道來,她本是大秦風王,對天下局勢怎會不了解?

    凌禦寒讚賞的目光投來,嘆息道:「你果真聰明,單是一國,我們自然不懼,可是大凌國畢竟建國不如那兩個國家長久,他們若真的聯軍開戰,只怕就算是皇弟也要吃虧。」

    「所以我這和親公主,其實只是個棋子,送到凌羽翔那頭,一來可以警告南藩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二來,你也要以此警告凌羽翔,他的名望和權勢已經超出了一個臣子應有的範圍,他該收斂了。」

    「你只是南藩王的一顆棋子,原本我也打算繼續對南藩徹查下去,可既然你是聰明人,那便沒有必要了。」

    眼前又出現南藩王咳血的場景,風行烈微微嘆了口氣:「與南藩無關,他們只是小小部族,沒有絕世之才的領袖,怎麼會斗膽走上一條隨時可能摔得粉身碎骨的險路?加在兩國之間裡外不是人,最為危險。更何況,秦國和青丘,根本不可能聯合起來。」大秦風王的「死因」,許多有識之士都能想到,青籬何嘗不知道?而他若知道,即便是丟了性命,也必不會和秦涵有任何的合作!想到這裡,風行烈胸口微暖,不自覺的漾起一縷微笑。

    聽到了風行烈的話,凌禦寒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似是思索可信程度,話題一轉,又道:「翔弟從小就聰明絕頂,文才武略無一不精,謀略出眾手段驚人,說實在話,當年,我倒真情願這個皇帝由他來做,我常年居於宮內心計尚可,可是論到才華,翔弟是我拍馬也趕不上的。」

    「皇上是在遺憾,當年凌羽翔逼迫故命大臣之時未曾拒絕?」

    「皇室干戈向來殘酷,他不願兄弟反目,又異常堅持,我便也順了他的意思,走上了這個位置。」

    「可是如今,做了很久的皇帝,皇上卻整天聽著身邊的人都在說,戰神凌羽翔又打了一場勝仗,戰神凌羽翔又平定了一處匪寇,戰神凌羽翔驚才艷艷舉世而不可比,即便是他的親兄弟,也一樣會生出別樣心境,也一樣會覺得這個人是在挑釁他的帝王權威。」風行烈突然冷聲一笑。

    「既然我坐了這個位置,生出此心乃人之常情,帝王本就不能對周圍的人十足信任。」凌禦寒絲毫沒有責怪風行烈話語不敬的意思,面色看不出任何異常,竟然毫不猶豫的乾脆承認了,言辭之中透著淡淡的凝重:「我可以容得下一個兄弟,皇上卻容不下一個百姓心裡心心念念完美無缺的戰神,除非,這個人是個死人。」

    「你倒是挺誠實。」風行烈美麗的眼睛瞬間眯起:「他何處讓你容他不下?」

    「自古宮廷政變之事屢見不鮮,人的心境也會慢慢發生改變,或許翔弟以前並不想做皇帝,可是現在他如何想,朕又怎麼知道?而且,你可能不清楚,多少大臣已經聯名奏上,凌王爺仗著皇上器重,獨攬大權,擁兵自重,意圖叛亂,奏本還在御書房中,摞了高高的一迭,這樣的奏章每天都有,朕看的都心煩了。」

    「那些人只是純粹嫉妒凌羽翔的位高權重又常年不在朝中伺機陷害。」

    凌禦寒輕柔地一笑:「朕何嘗不知道,可是翔弟卻不關心朝廷變化,依舊常年帶兵在外,他手下的士兵的腦袋裡從來都只有戰神凌羽翔,可曾有我這個帝王一絲一毫的地位?就算翔弟並沒有擁兵自重的意思,他手下的將士難道就不會逼迫他走到這一步嗎?但他是朕的親兄弟,朕又怎麼可能下的去手,所以朕同母后商議之後,把你送給了翔弟。」

    「你們想讓我這個糙包提醒提醒毫無自覺的他,讓我這個糙包出盡洋相折損折損戰神二字的威名,讓天下百姓看看,戰神不是神,讓滿朝文武瞧瞧,你對他也並非他們所想的那般器重,你已經對他有所懷疑,從而平息眾怒,讓你和凌羽翔的身份穩定住是嗎。」

    「你真是……朕真的很後悔將你推給了翔弟,若你是朕的女人,又有這般眼光,後宮之首恐怕非你莫屬。」凌禦寒突然有些詭異地笑了笑,繼而接著道:「時下亂世,凌國可以在這片蒼茫大地上占得一席之地,實在是經不起動盪,為了國家考慮朕也必須這麼做,朕並不是真的要奪取翔弟的兵權,只是做做樣子給那些大臣看看而已,翔弟也應該理解。」

    「所以為了你的深明大義,我理應配合你,而不是隨意攪局是嗎?」應當理解?好一個應當理解啊!凌禦寒你果然考慮的真是周全,真是仁義!

    一縷極為諷刺的笑容赤裸裸地漾在臉上,風行烈終於忍不住嗤笑這搖起頭來:

    「哼,哼,說的的確是冠冕堂皇情理俱在,可是在我看來……」

    「根本全他媽的是在放屁!」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

    [風起京都:第九章全是放屁]

    「在我看來,你那些所謂的大道大義,根本全是放屁!」這一句粗口從一個美的不像人的女子口中爆出來,很容易讓人覺得大煞風景,只不過風行烈那一臉的諷刺又帶著些邪氣的表情,反而讓她看起來莫名地多了一種難以看穿的妖媚。

    凌禦寒臉色驟然難看起來,頗為自得的心理突然被人譏笑,恐怕任誰都受不了,更何況他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帝!

    「你放肆!你不要以為朕真的不敢對你怎麼樣!就算你武功再高,在這皇宮裡,朕只要一句話,你一樣插翅也難飛!」

    風行烈卻依舊置若罔聞,只是神色愈加瘋狂偏激,淡淡的不屑地睨他,那樣猖狂地揚唇:「哼,宮廷政變?真可笑,他手握大軍,又得民心,若是想要反你,只需隨便編造個藉口揮手一令登高一呼!他遠走他鄉當真注意不到朝中格局變化?他是那樣精明的一個人,怎麼會看不清事態走向?你以為你這些年來做的都很好麼?你是不是覺得這皇帝做起事情來,一帆風順,必定是天佑你大凌?簡直荒唐!沒有他暗中為你打理一切,你以為皇后族中為什麼不敢輕舉妄動?你以為劉家那個老不死怎麼偏偏在情勢嚴峻的關頭突然『病逝』?你以為周邊各國為什麼對大凌國畢恭畢敬?士兵眼裡有他無你?那你覺得你為什麼還能調度大軍南征北戰,為什麼還能一個命令就讓邊境一國生生戰慄?你又不是將軍,你又不是元帥,你又不去帶兵打仗,他們眼裡凌羽翔至重又怎麼樣?莫非沒有凌羽翔,士兵們就會像崇拜他一樣崇拜你?何等謬論!你說他手下將士會上演黃袍加身的戲碼,但若國無大動,誰又會動這樣一不小心禍及九族的念頭?若是國有大動,也只能說明你這個皇帝本事太差,差到有他凌羽翔在你還捅出一大堆的漏子叫他無法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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