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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0:08:38 作者: 蘇小懶
    會什麼,難不成還有復活賽?

    「在法律,允許範圍內,多大的代價,都不算大。更何況,成為藝人?從來不是,我所考慮的,前程。」

    我想到大戶:「這麼說,大戶,你也要報復?」

    「大戶?」他不解。

    「就是當年,那個,那個……男生。」

    「孟凡亮?」

    原來大戶的全名叫孟凡亮,我居然是從他這裡聽來:「應該是吧,大家都叫他大戶。他沒有參賽,你打算……」

    HVX,ZY,LR,MFL----是的,MFL,正是孟凡亮的縮寫。

    現在只剩下HVX不知道是誰了。

    「沒參賽才好辦。」他冷哼一聲,「『我怎麼會,忘記他呢?」

    他說這話時,目光暗淡,整個房間死氣沉沉。白天充滿童趣和懷舊經典的餐廳,不知道多麼喧譁熱鬧。此刻,窗簾、桌椅、板凳、公仔、工藝品擺件……似被寒霜覆蓋,他看向哪裡,哪裡的寒霜便多上一層。

    不需要觸碰便能感知到刺骨的冷。

    想勸他適合而止,又覺得自己沒有身份和資格。

    如果換作是我呢?

    ----換作是我,只想叫所有人,死無葬身之地。

    是的,死無葬身之地。

    挫骨揚灰都不解恨。

    千刀萬剮仍不解氣。

    我不要裝聖人勸他諒解和釋然。

    這點說通後,我繼續問:「那麼,既然說到坦誠,」我托著腮,「你可以告訴我,你和水總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嗎?為什麼總覺得你倆時時刻刻都在針鋒相對?你不是說他,沖洪喜來的?到底什麼事情,能沖洪喜來?」

    「在洛杉磯,我和他,有一些過節,」他對我的提問並不意外,似乎有備而來,「他和洪喜之間,不該由我來說。過幾天,你便會知曉。」

    「你跟他的過節,」我問,「比大戶他們,更嚴重一些,還是……更輕一些?」

    他喝了口茶,像是在回味茶的味道,又像是並未聽到。

    時間長到我以為他關閉了心門,砍斷了我們之間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溝通橋樑。

    「兩者……兩者……沒有可比性。」

    「你不願意說?也不願意隨便編點謊言,欺騙我,是嗎?」

    他鬆一口氣,點點頭。

    我「憐香惜玉」地想,哎,何必問呢?

    「好吧,我理解,」我拉拉他的手,發現他的掌心汗津津的,想是因為我突如其來的提問使他緊張。

    「什麼時候你願意說了,再說給我聽。」

    這次長聊後,張怡和李蕊晉級的那晚,我特意查了資料。

    不查不知道,原來這麼多年,媒體報導的校園暴力事件,一直有增無減,以2015年簡單舉例:

    1月,江門市新會區一名9歲小學生疑因踢倒幾名中學生的自行車,被逼吞下5厘米長的自行車鑰匙。

    2月,「初二女生被扇57記耳光,因初三男友疑其劈腿」的視頻駭人聽聞。

    4月,新浪視頻上傳「初中女生被圍毆逼迫吃保險套,同學嘲笑錄像」的VCR。

    5月,連雲港某校園一女生被同學扒光衣服毆打,全身傷痕累累,頭髮被撕剪,多處隱私部位暴露。

    ……

    更叫人氣憤的是,照片、視頻里的參與者,全程有說有笑,對同齡人毆打、拍裸照、扇耳光、頭被踩進糞坑、扒光衣服集體掌摑錄像……道德淪喪,侮辱手段之殘忍,令人髮指。

    而跟蹤後續,有的教育機構表示會處理,之後音信全無。有的說家庭內部在協調,最嚴重的一個,只是被行政拘留,沒幾天便放出來。

    而比較3月份洛杉磯中國留學生綁架案,「兩名年滿18歲的中國留學生翟雲姚、張興磊因涉嫌綁架、關押、利用殘忍手段折磨另外兩名中國留學生,而被警方逮捕面臨終身監禁」的新聞,炸翻國內外所有媒體。

    ……

    如此鮮明的對比。

    要麼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以暴制暴,要麼忍氣吞聲,不了了之。

    這是國內校園暴力事件的殘酷現實。

    除了人人所能看到的肉體傷害,更不能忽略的,是精神傷害的嚴重程度和持續時間,以及,因為這暴力事件,受害者所被改變的人生。

    想起湛澈所失去和經歷的種種,我忍不住握他的手,果然冰極了。

    我默默搓了一會兒,雙手漸漸回暖。

    他突然沒頭沒腦地問:「如心,如果在報復的過程中,我不小心傷害你朋友,會怪我嗎?」

    我愣住,他指的是大戶?

    我雖然因為洪喜的原因,承了大戶的一些情,但嚴格來說,我跟大戶,算不上朋友。

    於是我回他:「為什麼會傷害到我?你不會以為他是我朋友吧?才不是。」

    他不確定地看著我:「不是朋友?」

    我給他猛灌迷魂湯:「就算有,我一向都重色輕友,有衝突,當然你在第一位。這個不用懷疑。」

    還是聊些別的吧,我想。

    我故意花痴地盯著他看,以前沒覺得他帥,談了戀愛後,真是應了那句話,情人眼裡出西施。

    越看越好看。

    他不滿地瞪我一眼。

    連瞪眼都這麼帥,怎麼辦才好?

    憑什麼「秀色可餐」只用來形容女人或風景秀美,男人同樣可以啊。

    我問:「你與人說話時,會很吃虧吧?」

    「為什麼?」

    「因為長得太帥,跟人講話當然要直視對方的眼睛。可是我這麼做時,只覺心神蕩漾,再集中心神也是徒勞,根本不想聽你講話。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天哪,怎麼可以這麼帥。誰還會在乎你說些什麼?

    哎,我真是放蕩,連「心神蕩漾」這個詞都說得出來。

    我搬把凳子讓他坐在上面,哪怕一動不動,我也可以看上幾個小時的啊。

    「……呃,沒想到,談戀愛後會讓一個女人,發生這樣翻天覆地的變化,」他終於無奈地笑,搖著頭,「比起厚臉皮的你,我倒懷念從前不敢直視我的你了。」

    腦子清醒一些,我說:「當然有聲譽,問題,你們藝人不是都喜歡找圈內的嗎?越有名氣越好,就像商業結盟,而且,誰知道你和周嘉嘉到底……」

    他眯起眼睛:「醋味好重。別聽小少胡說八道,他故意激你。周嘉嘉早就結婚了,她先生是圈內人,我們是很好的朋友。而且就算她單身,我也不喜歡女明星。」

    這個小少,見到他我一定剝了他的皮。

    我誇張地跳起來:「天哪,你的意思是……你……你……你居然喜歡男明星?我是腦子進水了,居然相信你的鬼話,說我是你的什麼世上光……沒想到我居然……」

    他終於忍無可忍,拖過我,吻得我飄忽忽的全身發軟才鬆開:「居然拿這話,揶揄我。那就別怪我,不客氣。我的意思是,我喜歡,平常女孩,不想找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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