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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0:08:38 作者: 蘇小懶
她的夢想是追到喜歡的男生,因此苦練廚藝,還去上了烘焙課,每天都會做一份愛心糕點送給對方。如果追男生成功的話,就開一家愛情蛋糕店,為那些心中有愛的人,獻上有愛的糕點。
胖大海張怡瘦了一些,可還是胖。她在節目裡坦誠,本是陪李蕊來,到了現場後跟編導聊了一會兒,架不住編導的熱情相邀,也參加了節目。她的夢想如大戶所說,是想當一名家喻戶曉的諧星。
「胖子怎麼了?為什麼所有的影視劇里,但凡胖子出現,就永遠是好吃懶做的形象?就永遠是陪襯他人的綠葉?我要代表所有的胖子大聲說----不!」她在節目裡大聲呼籲,「拒絕歧視胖子,請尊重我們的夢想!」
大戶的評價一點也沒誇張,回答評委的提問時,她從走上舞台到走下去,全場都像是在背課文,帶著刻板、拘謹的慌張和顫抖。
偏偏Noah力排眾議,甚至不惜和邊傑、水橫流兩人在節目裡吵翻,周嘉嘉卻選擇了支持湛澈。
她說:「夢想達人秀,說白了,並不是為那些專門參加各種賽事的專業戶準備的,我們不想熱火炒冷飯。恰恰相反,我們更尊重小人物的小小夢想,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渺小而卑微的,曾埋在內心深處不敢為人知的……李蕊、張怡,你們的夢想讓我很感動,讓我想起我並未出名時,暗戀一個人的心情。希望你們可以走得更遠。」
夫唱婦隨,她這麼一拔高,很多人買帳。
按照節目組賽制,每名導師有一票直給權----即不論其他導師有什麼反對意見,只要這位導師直給,便可直接晉級十強。湛澈給了李蕊一票,周嘉嘉投了張怡。
水橫流氣得當場拍案離去。
我也很生氣。
她倆從當年不知道幹過多少壞事的小太妹變成了節目裡為了夢想勇敢向前沖的熱血女性。
我不知道多少次看到她們堵在去學校的路上搜別人錢包,扇嘴巴、吐口水,甚至騎在人家身上狂毆。
現在倒搖身一變,人模狗樣地在公眾面前講述夢想。
真是侮辱了「夢想」這個詞。
洪喜跟我的意見一致。
我問大戶:「你最近在忙什麼?」
他家早就不再養雞,他爸幾年前棄商從政,人脈廣、野路子多,現在身居本市副市長,但據說前程似錦,提升在望。
洪喜說:「他能忙什麼,辦公室里喝喝茶,下了班哄哄大奶,再哄哄二奶,再哄哄三奶,哪還有時間干別的。」
大戶嚇得捂洪喜的嘴,「在如心姐面前,能不能別亂噴糞。如心姐,別聽他胡說八道,哪來的三奶,只有兩個。」他不好意思地撓著頭皮,嘴裡重複著,「兩個,兩個而已。」
大戶當年沒考上大學,他爸找關係,偽造了他一個同學的戶口遷移證、考生登記表,通過熟人運作,讓某公安大學錄取了他。而檔案被占用的他的同學則沒有收到錄取通知書,不得不復讀一年。
洪喜告訴我時氣得我七竅生煙。
有點臭權,就無法無天了?
他好色,我也煩。
「你老婆不知道?」他們結婚也五六年了吧,居然一直沒有察覺?
「讓她知道還得了,人家有七奶八奶的,保密工作做得照樣好。再說了,我可不是吃乾飯的。」
我鄙夷地看著他,懶得講話。
哼。
洪喜看出我不高興,忙不迭地拉著大戶走了。
晚些時候,有個路過我們櫥窗的小女生站在外面,盯著店裡的衣服看,一動不動地,十分執著。
我突然想起,洪喜之前那柔情的目光,同這個小女孩,以及那位女士見到那件連衣裙時眼睛裡閃著的光是一樣的。
亮晶晶且灼熱。
那是見到喜歡的人或東西時,不可抑制的自然流露。
----原來是戀愛了。
這倒是少有的事。自如意之後,不知道他又看上了誰家的姑娘?
我搖搖頭,這小子,跟我還扭扭捏捏的。
*5*
我在微信和微博同步上新,有幾個熟客約好下班直接來店裡試穿。
不能免俗地問起那天的八卦。
「當然是沒影的事,不過是他剛好路過,不忍心我被人訛詐,幫了我一個小忙而已。」
我耐著性子,一遍又一遍地解釋。
「哦,其實我倒希望是真的。」在廣告公司做文案的蘿莉女說,「如果你都能找到像Noah這樣的人,那我豈不是……」她吃吃笑著,擠眉弄眼的。
來的都是客,打臉也沒關係,我這樣的,我這樣的……我仍笑著說:「你條件那麼好,總要認真挑一挑。」
影樓的攝影師,是個打扮和穿著都很Man的中性女,她一邊試穿那件米色的闊腿褲,一邊問我:「Noah真人怎麼樣,他帥不帥?」
「先回答我的問題,」在超市做出納的辮子女問,「上期節目你看沒看?周嘉嘉的小禮服太漂亮了,你能不能幫我按照同樣款式,找塊好料子做一件?
「最近有點忙,沒怎麼看……你有沒有照片?」
蘿莉女跳起來:「上期那麼火,你居然沒看?」
中性女說:「你是服裝店老闆,你妹妹還參加過,更要多看這樣的節目,要跟緊現在的潮流、時尚嘛。」
辮子女翻出周嘉嘉那天的照片給我看,哈哈笑著:「報上不是說你是第三者,Noah為了你,居然拋棄了女神。」
怎麼可能,我也笑。
女人們嘰嘰喳喳地討論了很久,直到十點多才離開。忙了一整天,我滴水未進,喉嚨里痒痒的,連打了幾個噴嚏後,開始流清鼻涕。
這場感冒來勢兇猛,源源不斷連綿不絕的清鼻涕,五分鐘不到,擦鼻涕的紙巾扔了滿滿一垃圾桶。
飢腸轆轆懶得做飯,拿出冰箱裡只剩的一罐酸奶,切了點水果進去,用勺子挖來吃。
湛澈這時打來電話。
「什麼事?」我極不耐煩。
「狼吞虎咽,吃那麼多,還心情,不好?不是說,吃東西,最治癒?」
「你怎麼知道我……」我飛快地巡視一遍窗外,並沒有人。
「你不知道,我會算卦麼?」
「呵,恕我眼拙,您真是多才多藝,難怪那麼一紅,」我故意拉長聲調。
他乾笑兩聲:「有事找你,能,來一趟嗎?」
我想都沒想直接拒絕:「沒空。」
也好,既然沒空,那我過去,只是,不知道,這次,會不會被,記者看到……」
「你!」我語塞,簡直欺人太甚,「喂,我完全不是你想找的那個人好嗎。真的,我從小到大,連這個城市都沒出去過。除非我穿越。要我說多少遍你才相信?花很漂亮,謝謝你!但見面什麼的,就沒必要了。」
這人也太軸了。
「我在,你對面,怡馨大廈後,『行雲流水』,會所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