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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4:02:10 作者: 情熱枯葉
渡一切苦厄:把自己的病苦、心苦、煩惱妄想全都度空、度光。
同時看別人苦的時候,幫助他人也從苦海中解脫出來。
這兩句話我選為本卷的題記,因為我覺得對於韓總和厲總而言,就是要褪去所有身份,不再執拗,才能渡過苦海,真正he。
第103章 插pter 101
對嚴英而言,韓思農要回國,並沒有那麼猝不及防。他從韓思農走的那一刻起,就在準備,迎接韓思農重返國內。
出海關總是比預計的要費時,嚴英等得有些焦躁。他給韓思農發信息,韓思農也沒回,這造成了他進一步的不安。好在韓思農雖慢騰騰,還是如期而至。
坐上車,韓思農系安全帶。嚴英看著他的側影,有些感懷。
時間曾經在韓思農身上鮮少留下痕跡……可這許久未見的兩年來,韓思農卻避不開了。
鬢角泛灰,眼周起皺,是人在老去的必然趨勢,他自己照鏡子時,也能發現這些變化。他們都不再年輕了。
嚴英不想表現出傷感,這樣的話,情緒就過了。
韓思農轉過臉來,為現下的氣氛解圍,「走吧,先帶我吃頓好吃的。」
找得是一家普通家常菜館,韓思農看菜單很認真,對嚴英說,每一道菜都能令他食指大動。
嚴英回,那就把想吃的都點了,韓思農笑著搖搖頭,一是拒絕鋪張浪費,二是胃容量有限,沒必要。嚴英聽完也跟著笑,招來服務員,簡單點了幾樣菜。
等菜上桌的期間,韓思農主動聊起來,他告訴嚴英,加州陽光很大沒錯……
但夏天的風更加驚人,吹的人不得不穿長袖棉服。嚴英瞪圓眼睛,覺得韓思農在誇大其詞。
「那你就一直待在那兒?」嚴英問,「我記得有好幾個月,根本沒法聯繫上你,有天你給我打電話,信號特別不好,你跟我說你好像在……」
「印度……」韓思農接過話茬,「我在齋浦爾住了一段時間。」
嚴英只聽說過首都新德里,對「齋浦爾」這個地名簡直滿臉疑惑。
韓思農繼續,「那裡的建築很漂亮,顏色鮮艷,非常上鏡……你如果去看過那裡的風之宮,琥珀堡,一定會為之傾倒的,可只需走幾步路,在這些漂亮的宮殿旁就是貧民窟。」
「那你住哪兒呢?」
「我住的是當地酒店,Samode palace。後來我又回到德里,在旁邊的新區,古爾剛住了個把月。」
服務員過來上菜,嚴英幫她挪了下餐具,不忘問韓思農,「為什麼在加州待得好好的,突然想去印度?」
韓思農垂下眼,伸出筷子夾菜,「大概是一種氣氛吧,我想去親自看看。」
「氣氛?」
「你記不記得,你帶我第一次見崔了了時,我們參觀的那個展?」
嚴英點點頭。
「我一直都忘不了那幅關於濕婆神的畫,我曾經做夢夢見過。」韓思農頓了頓,「我覺得在夢裡有些頭緒,是需要我去追尋溯源的,類似一種情愫吧。」
「就為了一個夢,心血來潮的感受,你就去了印度?」嚴英顯然對這個理解很吃力。
韓思農抬眼,淡淡一笑,「是啊,可能我實質上是非常衝動的人,以前被壓抑了而已。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自己在真正生活。」
「你一個人在陌生的國家、陌生的城市,真過得慣嗎?沒有熟悉的人在身邊,沒有人幫你……」
「總比在這裡時時刻刻被人盯梢好吧。」
嚴英默了下來。有些時候,沉默是不妙的。韓思農察言觀色能力沒有退化,他清了清嗓子,「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厲永奎不就是想見我一面嘛,我滿足他。如果我的出現,能平息所有風波,何樂而不為。」
韓思農的泰然自若,讓嚴英覺得自己窩囊。這個男人,即使不再坐擁商業帝國,卻依舊擁有令人望塵莫及的風尚。
兩天後,韓煒突發意外,嚴英親自送韓思農,去厲永奎的辦公大廈。他讓司機將車停在路邊,滿心憂慮地目送韓思農走進去,坐在車中等待這場「會晤」的結束。
大約不到一個小時,韓思農就出來了。竟然沒人阻攔韓思農,這讓嚴英有些訝異。
他甚至都做好了,一旦厲永奎要截下韓思農,自己帶人去營救的準備。
韓思農上車,神情輕鬆得彷佛只是去了趟衛生間。
他問他,怎麼樣。
韓思農回,厲永奎說話算話,會放小煒一馬。
嚴英不大相信厲永奎的誠信,他見識過這人咄咄逼人的一面,怎麼都無法剔除這種壞印象。
「條件是什麼?你答應用什麼條件換小煒?」
韓思農遲疑了一瞬,笑得略僵道:「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交易,你不用知道。」
「你為什麼可以一次又一次寬恕他?」
「我沒有在寬恕他……」韓思農調轉目光,看向嚴英,「他並沒有做真正不可饒恕的事情……而且,我也沒有寬恕人的資格。」
嚴英站在韓思農的立場上為他鳴不平,那是因為,他根本無從了解,厲永奎曾經有多麼委屈、多麼心碎。
車窗是半開的,冷空氣鑽了進來,與車內的暖氣相匯,形成一道小小的風,沐浴著他們。
嚴英盯著韓思農坦然的面孔,最後嘆了口氣。這個世界也許就是這樣在運行的,誰都有過錯,誰都不是存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