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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4:02:10 作者: 情熱枯葉
    厲永奎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在一霎那止住,全部堵回胸口——韓思農展開了右手掌心。

    那道疤,隨著時間推移,稍稍淡了些。可在厲永奎看來,依舊觸目驚心。

    刻在皮膚甚至骨頭裡的傷總會隨著時間推移而痊癒,但刻在心裡的傷要叫人痛苦一輩子。

    於厲永奎而言,韓思農為他受的傷,已經刻成了他的心傷。他沒資格拒絕,也無法拒絕。

    厲永奎閉了閉眼,緩緩開口,「好,我聽你的。」

    意外和明天,不知道哪一個會先到。不是我的原創,就大概是句俗話吧。

    第21章 插pter 19

    轉瞬又是兩個月,耀敏上市正準備得如火如荼。一天,Ri插rd約韓思農見面,特地在簡訊里囑咐,單人赴約。

    韓思農在心裡打鼓,有不詳預感。

    見面地點選得是家私房菜,有獨立包廂。兩人入座後,還沒來得及寒暄幾句,韓思農直截了當,「耀敏財務上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問題嗎?」

    Ri插rd正在斟茶的手一頓,虛笑了下,反問:「你真不知道?」

    韓思農眼神坦蕩,「不知道。」

    「邊吃邊說。」Ri插rd按下服務鈴,召來服務員點單。

    韓思農默不作聲,低頭呷了口綠茶。

    「耀敏擬提的董事會成員名單,你有什麼想法?」Ri插rd盯著他問。

    韓思農面色如常,說出來的話卻一針見血,「怎麼,法人治理結構很差嗎?」

    Ri插rd表情微妙,哈哈笑了幾聲,「你們倒還挺有自知之明。」

    說的是「你們」,不特指誰,高明。

    韓思農動了動眉毛,「會影響上會嗎?」

    「不好說,但如果你們已經提前和上會委員通氣過,就沒什麼關係吧。」

    Ri插rd這個說法很委婉,但韓思農已經聽出言下之意。

    韓思農私下作過遊說,搬出老子韓庭的名諱,聯合第二和第三大股東,提議了厲永奎、嚴英做獨立董事。

    厲永奎一直在參與耀敏的外包法務工作,所以,有資格。嚴英呢,保薦代表人這個頭銜,就是進入董事會的最牛入場券。

    他打得算盤其實並不複雜,如果不想半途出局……那麼,耀敏上市後的董事會席位,必須安插自己人。

    厲永奎是最佳人選:首先,他聽話,對自己絕無二心;

    並且,具備優越條件,足以勝任獨立董事工作。嚴英與他投緣,相見恨晚,再加上理念一致,自然能夠合作。

    東風已借,就差大將就位。

    韓思農沒接話,低頭聞了聞茶香,一副胸有成竹模樣。

    「你們這樣,就不怕兩方割據,兩敗俱傷嗎?」Ri插rd笑,看好戲似的。

    韓思農抬頭,面容沉靜,「這就是你神神秘秘通知我,今天要來聊的事嗎?」

    「要是能這麼輕鬆就好了……」Ri插rd語調上揚,賤嗖嗖的。

    韓思農不想再同他繞彎子,「你要是拿我當朋友,就直說吧。」

    「耀敏車燈廠前身是衛校校辦廠吧。」

    韓思農有些莫名,怎麼會提到這一茬,但還是點了點頭。

    Ri插rd示意韓思農湊近些,刻意壓低聲音說:「這段時間以來,不是一直在跟你們案子嘛……我無意中看到了些材料,你知道車燈廠在1953年時就已經登記在案,是劃為市局管理的國有二級企業嗎?」

    韓思農一怔,他的確不清楚有這麼回事。但他很快就釐清脈絡了。

    「你的意思是……這涉及國有資產流失?」

    Ri插rd並不正面回答他,繼續說:「96年以後國有企業不是正興改制風嘛,當時車燈廠的效益不好,虧損漏洞很大,時任廠長調去當了建材局局長後,廠的控制權就交給了副廠長。

    這副廠長不知是哪裡的本事,找到關係,將虧損廠轉到了衛校名下,然後通過拍賣,賣給了私人公司。」

    如果真是這麼個情況,那即是利用股份制改造漏洞在拍賣過程中造成了國有資產流失。

    在這一系列操作中,自然少不了錢權賄賂、貪污交易。那麼耀敏就不符合上市規定了,參與交易的相關人員甚至應該受到刑事處罰。

    韓思農不敢完全作信,狐疑問:「你從哪裡得到的材料,我能看一看嗎?」

    Ri插rd撇了撇嘴,「這材料我帶不出來啊,說不定……現在都銷毀了。但我對天發誓,親眼所見!」

    韓思農不作聲了。

    「這可是顆隱雷啊,不爆還好,爆了那就必須有人進去……」Ri插rd故意頓了下。

    不用再做補充,傻子都能明白會進去哪兒。

    Ri插rd瞟了眼韓思農,抿了口茶,安慰道:「你放心,團隊裡面,除我以外,還沒人見過,不會有人泄密,到處亂說。我呢,只是不希望你蒙在鼓裡,最後替他人做了嫁衣。

    其實這跟我也沒多大關係,畢竟,就算上市申請不通過,我勞務費至少能拿一半……」

    他忽然止聲,隔了少頃,才繼續,「但你呢,韓思農,你有想過你的處境嗎?」

    小戴走出大廈移動門時,正好撞見韓思農一節一節下台階,下到最後一節,再重新一節一節上。

    她有些奇怪,這是在發什麼神經?

    吃多了撐著嗎?還是工作壓力太大,尋求個方式解壓?

    「韓總——」她揣著一肚子懷疑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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