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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4:02:10 作者: 情熱枯葉
韓思農躺在床上抱怨,白來一趟,什麼都沒玩到。
厲永奎橫眉譏諷,你這殘廢模樣還準備怎麼玩啊。
韓思農一個鯉魚打挺起身,眨眨眼睛,「小深,我們去賭場晃晃吧,我聽說那裡吃喝都免費。」
韓思農並不是熱衷賭博的人,但每天在醫院待著,消毒水味刺鼻不說,還要被那些半死不活的病人嚇得不輕。
除了睡覺、吃飯、打針換藥外,無事可做,可真是要閒得要長蘑菇了。
澳門別的消遣,憑他這樣兒是暫時玩不了……但入鄉隨俗,當一回賭徒,還是不在話下。
厲永奎沒怎麼掙扎就答應了韓思農。老實說,他路過金碧輝煌的賭場外時,也忍不住好奇,裡面究竟是怎樣一副光景。到底有何魔力,可以讓人們不約而同地帶著迷醉神情,進進出出。
厲永奎幫韓思農換了五千籌碼。
為了遮掩手部的繃帶,韓思農搭了件呢外套在身。正值盛夏,這副不合時宜的打扮,走在路上,分外引人注目。
可一進賭場,倒不顯得特別,甚至有些莫名的、說不出來的……合適。
厲永奎以前聽說賭徒為了戒賭斷指,但一上賭桌,那斷了指的痛瞬間被拋諸在腦後,照樣不知悔改,與賭桌痴戀。
韓思農眼下這副樣子,不知詳情的,一眼掃過來,瞥見那包著繃帶的手,必然會想——
活生生一個屢教不改的賭徒!厲永奎越想越好笑,憋不住笑,就笑了出來。
韓思農見他笑得莫名其妙,捅捅他,眼裡儘是疑問。厲永奎斂住笑,推著韓思農往賭桌走。
韓思農並不急著下注開玩。
他在大廳里轉來轉去,最後轉到厲永奎都莫名煩躁,問他,「幹嘛呢,真是來遛彎的?」
「別急嘛……」韓思農聳肩,「你要是累了,就去那邊歇息,坐下來喝杯飲料。」
厲永奎打開雙手,作無可奈何狀,「你趕緊吧,別浪費表情了。」
韓思農又觀望了一會兒,最後在一張台子前站定。這張桌上目前有四個人,兩男兩女,兩個「好」,寓意不錯。
他之前已經注意到這桌的路數,連著四把「莊」贏了,按照百家樂的套路,再押「莊」是最穩妥不過。
厲永奎卻看見韓思農抖狠似的將一半籌碼推到了「閒」上。
這桌的眼光齊刷刷掃過來,望向韓思農。厲永奎緊張地抽了口涼氣。這口氣還沒喘過來,韓思農竟然贏了,籌碼翻了一倍!
厲永奎不敢置信,韓思農努努嘴,示意他拿回籌碼繼續押。
「押什麼?」厲永奎握著籌碼,手心微微出汗。
韓思農笑笑,「蠢啊你,當然乘勝追擊,還押閒啊!」
厲永奎替韓思農將贏來的錢都推了出去。
荷官面無表情地開牌,閒大,又贏了!
鄰座男女小聲耳語起來,大概也是被韓思農的運氣驚了下。
也許今天真被幸運女神眷顧,韓思農連押三把閒,連贏。賭徒最跟風,鄰座們開始跟著韓思農押。
厲永奎在心裡計算著,韓思農已經贏了兩萬,相當於他們四個月的工資。
有這兩萬,換做實際的,就是能買跑馬地公寓的五尺,就是那虛構的家裡的一片一瓦。
賭博的甜頭原來這般令人振奮,不僅是振奮,還格外刺激。
韓思農沒有見好就收,他有些迷信,認為運勢一旦到堂,就不應該辜負。
「全下了!小深,幫我全下了。」
這桌已經沒人入局,大夥都在盯著韓思農。
厲永奎猶豫了幾秒,他的心惴惴,可他擋不住勝利的誘惑。他甚至能看見幸運女神正向他招手,笑著告訴他,放心大膽玩兒吧。
荷官開出了八點,好牌,韓思農押「閒」,手上的牌岌岌可危。
韓思農左手一抬,牌桌上屏氣凝神,都等待著他第一張牌面,惟有荷官處變不驚,對這副景象早就習以為常。
方片J。
厲永奎心下一緊,咽了咽喉頭。腦袋和視線都開始發熱。他想,完了,這太難了吧,如果韓思農第二張牌沒有九,他們這下子可就傾家蕩產了。賭博真跟坐過山車似的,根本沒法平靜,簡直要得心臟病!
「小深……」韓思農忽然轉頭喊他,「幫我開牌。」
厲永奎麻痹地伸出手摸牌。他現在根本沒有實感,只能傻乎乎聽韓思農的命令。
「四邊!四邊!」
在旁閒著的人都加入了這場戰局,他們不顧之前身份,倒戈至同一戰壕。
厲永奎摸牌的那張手成為了焦點。他從未感受過如此多灼熱的目光。
「四邊——四邊——」大家都在起鬨。
韓思農氣定神閒,也只是看起來罷了。荷官微妙地撇了撇眉,似乎在嫌棄厲永奎動作太過緩慢。
厲永奎捻著牌的一側,看見了邊,牌開出來了!四條邊——
紅桃九!
贏了!他們又贏了!
厲永奎激動得語無倫次,狠狠將牌甩在桌上,猛地轉身,去抱韓思農,勾他的脖子,緊緊勾著,像是害怕韓思農會立刻從他眼前逃跑。
如果不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他一定會兇狠地親下去,死死吻住韓思農。
「開心嗎?」韓思農輕拍他的後背問。
厲永奎嗚嗚幾聲,是喜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