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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4:02:10 作者: 情熱枯葉
    韓思農慢悠悠跺到他身邊,看著一片狼藉,竟沒心沒肺地笑了。厲永奎不敢置信,氣得眼睛發紅,強撐起搖搖欲墜的身子,往韓思農身上撲,韓思農輕易制服了他。

    他貼在他耳邊,蠱惑著問,還繼續嗎。厲永奎中了邪,挑釁似地回,你不嫌髒就來。

    韓思農怎麼會怯,把他摁在冰冷的瓷磚牆面,從容不迫地繼續上他。

    一遇上韓思農,他厲永奎可真是連臉也不要了。他們之間肯定是不健康的,但那時的他們,哪裡顧得了那麼多。

    他們的癥結在哪兒,大概一開始就是不對等,都是男人……可他卻在被韓思農當女人使用後,獲得了奇異的滿足感。

    韓思農笑得那麼無恥,同時,那麼漂亮,他根本移不開目光。他跟那些追逐韓思農的女人們,並沒有任何不同。除了一點,他比她們任何一個都要見不得光。

    韓思農訂的酒店位於凼仔,新世紀酒店,五星級。

    厲永奎一進酒店大堂就開始擔心,這裡住宿費用會不會太高。

    韓思農瞥他一眼,就明白了他的心思,正要開口,厲永奎肩上的挎包帶忽然滑了下去。

    韓思農眼疾手快,替他撈起挎包帶,寬慰道:「我請你來玩,費用全部Cover,你就別考慮太多啦。」

    厲永奎被人戳破想法,尷尬地摸了下鼻尖,死要面子嘴硬道:「讓我付也沒關係啊,你現在很有錢嗎?動不動就沖闊。」

    「知道知道,我沒錢,你也沒錢,我們是兩個窮光蛋。」韓思農笑,「就讓窮光蛋也享受一下吧!」

    厲永奎罕見地沒有反駁。

    他是窮光蛋沒錯,但韓思農怎麼可能會是跟他一樣的水準呢?

    在來香港前,他隱隱約約知道韓思農跟家裡突然鬧掰了。

    公子哥一門心思要脫離家庭控制,想要不靠任何背景自立,南下打拼。

    厲永奎其實很不理解,這算不算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光憑韓思農老子的大名,內地就有大把的好機會等著他韓思農,韓思農說不要就不要。

    厲永奎知道自己眼界不夠開闊,甚至有些膚淺。

    但韓思農在香港吃著從來沒受過的苦,任誰看了,也會覺得沒必要。譬如剛不久,為了幫他厲永奎,腆著臉去討好半個鬼佬,討好客戶,換做以前,那是多麼的不韓思農的舉動啊。

    韓思農向誰低過頭?可生活讓他低了頭。

    一想到這裡,厲永奎忍不住胸腔泛酸。

    其實,厲永奎還是不夠了解韓思農,如果他知道韓思農只是嫌麻煩,討厭與人陷入爭執,就不會這般自作多情了。

    韓思農只訂了一個標準間,好在兩張床,夠兩個大男人睡了。

    「滿意嗎?」韓思農問。

    厲永奎盯著床,支支吾吾。

    如果他們只是普通的好友,男人之間本不就用那麼避嫌……可他們之間有性吸引力,如若放棄抵抗,隨時都有擦槍走火可能。

    「滿意。」厲永奎嘟噥。

    放好行李,厲永奎去衛生間洗了把臉。

    韓思農在門外叫他,要他一塊兒下去吃飯。

    厲永奎精神氣恢復得差不多了,一邊應聲,一邊擦臉。沒遇見韓思農前,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模樣。可著了韓思農的道後,他就分外在意起自己的形象。

    他看著鏡中的自己,罵了聲「賤」。

    電梯下行很快,轎廂內壁是鏡面,厲永奎一抬眼,就能看見他和韓思農的倒影。

    他忍不住打量他們的倒影,惹得韓思農都來問,怎麼了。厲永奎搖搖頭,說沒什麼,抿唇不自覺微笑。

    電梯門開了。

    厲永奎準備走出去,卻被迎面來的一群人推回了電梯裡。還沒來得及反應,其中一個男人從襯衣底下抽出一把刀,抵在厲永奎腰間,並用粵語陰狠地命令他安靜。

    發生得太突然了,他還沒叫還沒喊,就被駭住了。他不由地害怕,可腦袋清醒得很,微微轉頭,去找韓思農。韓思農被挾持在兩個男人中間,情況並不比他好。

    這是發生了什麼?毫無頭緒。

    韓思農並不比他更清楚。

    韓思農與他目光交匯了片刻就移開。

    歹徒們按了十八層,電梯往上。厲永奎出了一身冷汗。他想,不能坐以待斃。他要活,他還要韓思農同他一起活。

    電梯上升,數字愈來愈接近十八,厲永奎緊張得青筋直爆,從額角到頸間,無一倖免。他正在蓄勢,想找歹徒的疏忽,好攻破。

    電梯門像電影中的慢鏡頭那般打開。

    歹徒威脅他跟著他們往前走,出電梯。

    厲永奎的體內早已運行起來一個大動作

    ——說時遲那時快,猛地一腳躥出去,再一個轉身,對著韓思農身旁的兩人各是一拳。

    他動作很快,毫不拖泥帶水,對方落了下風,往電梯外逃竄。

    韓思農得了自由,飛快去按電梯關門鍵。

    真是驚險。

    厲永奎餘光瞟到韓思農,剛想出聲詢問他的情況,卻被一頭抱住。眼前忽然黑了,只剩他能辨識的,韓思農的體溫。

    電梯門終於關上,他們開始下降。

    他剛要作聲,韓思農比他先發出聲響,很重很痛苦地,嘶了一聲。

    「你怎麼了?」厲永奎從韓思農的懷裡探出頭。

    韓思農因為痛苦,整張臉皺成一團,五官擠得變形,臉色逐漸變得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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