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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0:08:04 作者: 蘇小懶
沒有人和我同行的時候,我用這種方式傻傻地守護自己的天空。
丁沛藍說是因為我沒有孤全感,我想這可能是真的。
我早就不再單純。我正如他一般世故。
我曾和丁沛藍講過我們的故事,關於我的,周或的,姜易成的,龔心的,伊莎莎的……毫無保留的。
有時候我覺得丁沛藍像周或,他和周或一樣理智。他曾說,你們啊,其實就是不懂得表達。他認為這是我們整整這一代人的困惑和迷茫。
「人總是要慢慢成長的,心智方面的,思維方面的,感方面的……尤其是愛吧?有些人就那樣錯過了,有些人呢,他們相遇了,可是當時並不懂得抓住和表達。不知道你會不會笑話我,老實說,讀中學的時候,我曾經很喜歡一個女生,後來她自己沉不住氣還主動給我寫書,可我居然抽風似的像要證明自己清白似的,居然把書上交了……弄得那女生不得不轉學。現在想想,覺得特對不住人家。那時太小,不過是竇初開。可是後來,我還是相繼錯過了幾個不錯的姑娘。真像歌里唱的一樣:
錯過了對的人
決定就只在那一秒那一分
愛的岔口
你是我等不到的路人
差一點你就是我的女人
差一些就和你共度一生
因為對的時間對的人
就值得我為你奮不顧身
差一點你就是我的女人
差一些手牽手的完整
卻在對的時間錯過對的人
抓不住幸福時分
錯過了對的人
決定就只在那一秒那一分
……
丁沛藍輕輕哼著,十分陶醉。
我聽得入神,不由得想起周或,現在的他,一切都好麼?聽人說,時間會使得記憶風化,可為什麼過了這麼久,我對周或的記憶始終偷藏在眼皮之後,只要閉上眼,便歡呼雀躍著向我示威呢。尤其會,只要想起他,心就像被充滿了氣,像是有人用手狠狠擠壓般難受呢。
可是周或,是不是真的註定,你就是,我,等不到的路人呢。
我抓不住幸福時分,就這樣,錯過了你這個,對的人。
歌聲驟然停止,「你在想什麼?」丁沛藍好奇地看著我。
「反正不是想你。」我沒好氣地回答。
「哦,了擣。」他寬宏大量地笑笑,頗有一種「我可以原諒你短暫的精神出軌」的味道,「剛才的話我沒有說完,我告訴你啊,我上大學的時候,班上一旦有人失戀,我的班主任知道後就會說----讓他愛,讓他受傷害。他說別人給你的指導不擁就得適合你,你總撁自己摸%u64*C滾打才行。」
「以為你能給我一點可行性建議,還不是跟白說一樣。照你這麼說,讓我自生自滅得了。」
「你聽我把話說完,著什麼急啊?我告訴你,這類問陳是有其深層原因的。就像我們之前,我們的父輩對於我們,關於愛情,一直是無引導,無教育,所以才會造成現在我們集體對愛情擂的缺失,所以才會對我們的成長造成這麼大的困擾,並嚴重影響到我們的戀愛和生活。」
他看著我,表情極度認真,「難道,你就不擉得每個戀愛著的,戀愛過的,正戀著的,走了太多愛情彎路,也在愛中默默成長的我們,都是勇者麼?」
「所以呢?」
「所以,」他陰陽怪調的,「既然談場戀愛這麼不容易,我們更撁珍惜現在的機會,珍惜眼前人啊。」
「珍惜你個大頭鬼。我的眼前人才不是你。」我不太適應丁沛藍如此認真說話的表情,便扭過臉,不去看他。
「難道你不知道表白是勇敢和真誠的表現嗎?」
我不吭聲。
丁沛藍便無謂地聳聳肩,抽出插在褲兜里的右手,給自己沖了杯咖啡,然後就故作深湯地走了。
我開始喜歡一個人坐在公園幽靜的小路上。
偶爾我會抓一聽可樂在手中,可能是可樂,可能是冰茶,也可能是啤酒----我所在意的並不是它們的味道,而是不同圖案不同味道的易拉罐:將它們握在手中,拇指和食指輕輕用力,便聽到「咔」的凹陷聲,如果用的力度不大,繼而會聽到「啪」的回起突出聲,再繼續加深力度,直至出現扭曲的斷裂口。不同的易拉罐,不同的圖案,不同的力度會產生各種各樣不同的效果,
很容易讓我想起受傷的心靈。
我換掉了手機卡,和伊莎莎、龔心也失去了聯絡。
我怕自己太過脆弱。
我不能接受自己從伊莎莎或者龔心,或者姜易成,或者高分,我不能接受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在見證周或與其女友的甜蜜之後,轉述給我聽。
我想我走得足夠決絕。
伊莎莎是不用心的,無論何時她都可以很好地保護自己不受傷;至於龔心,有高分這個守護神一直在,她會過得很好。
我已經聽說她和高分的服裝店生意還不錯,雖然開始遇到了一些困難----他們倆沒那麼多錢,無法打廣告,只好上街發傳單,龔心設計好樣子,高分就裁剪、縫製……嘗試了很多的推銷手段,商場、服裝店推銷,找代理,薄利多銷。龔心的設計很獨特,大部分是純棉麻料子,走民族風路線,波西米亞或者田園,也經模仿國內國際等大品牌的樣式,綜合了各種時尚的元素,因為實用,還算穿著舒服和隨意,漸漸有了穩定的回頭客。龔心還學了手繪,買來國外進口的彩筆,不掉色的顏料畫在衣服上,在榕城很是風靡。
這應該就是龔心一直想要的生活。
那時我還在欣慰,因為龔心這平淡而隨意的生活。
只是,那時我並從不知道,這次離開,竟是我和伊莎莎的永別。
5、
丁沛藍開始明目張胆地追求我。
每天早上剛到辦公室,電腦還沒開,他老人家已經顛顛兒跑過來,「哎,你想喝什麼?酸還是綠茶?」
有同事起鬨,「哎,我想喝咖啡,麻煩您去樓下的上島給帶一杯唄。」
丁沛藍白他一眼,「你算幹嘛地呀。該幹嘛幹嘛去。」
「這你就不知道了,我是何水清的親密同事呀。」
「滾一邊去。」
……
午飯更是沒人肯和我一起吃,因為丁佩蘭總會早早跑到我的位置,說一塊兒吃飯吧。周遭的同事就「嗷嗷」叫著起鬨。我若去,怕別人真的誤會我們已經在一起;可是若不去,他也不催,乖乖站在一邊,低眉順眼就跟受氣小媳婦似的。其他部門相繼出去午餐的同事路過,不明就裡,怪怪看一眼,又像是突然間恍然大悟,帶著「哦,原來是小兩口在鬧彆扭哦」的表出去。
連公司老總都跑過來起鬨,點名要丁沛藍請大家吃飯。老總說,丁沛藍你就知足吧,要是我當初在公司的員工手冊中規定不許辦公室戀,有你小子今天嗎。
辦公室的氣氛也因此突然活躍起來,動不動有人走過來,對著丁沛藍就是一巴掌,「行啊,小子,下手挺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