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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0:07:58 作者: 蘇小懶
不愧是戀愛標兵!
我就沒有那麼幸運了,我所報的六門課程中只通過了四門,這是一件讓人很難過的事情。我不能在這一年畢業了。
但還不至於太壞:自考很多專業只能是一年考一次,我在考前進行了縝密的分析,重點複習了一年只能考一次的科目,這樣其他科目萬一此次沒有通過,那麼還可以等下一次。至少不會拖整整一年。
好在沒有通過的兩門課程可以在來年的四月份考,只要我繼續努力,那麼畢業指日可待。我還想在剩下的這些時間裡,多寫些東西,這樣即使畢業的時候社會上有人看不起自考生,那麼我至少還有自己的特長,可以拿出發表在報刊上的文章作證:我,梁素顏,不是個廢物!
我想寫一本書,一本反映在中國當前的教育體制下,那些民辦大學生,他們的生活、學習、情感……還有,還有,他們的未來。
但,水欣,她這次報了五門,卻一門也沒有過。這就意味著她在以後的三年中必須順利地通過所有課程,才可以拿到畢業證書,否則,只有拿Z大的證書。
有人歡喜有人憂。
得知成績的時候她愣了一下,然後是長時間的沉默。整個晚上,水欣都沒有說話。即便是她決定去流產的那些日子,我都沒有見到她那麼絕望哀怨的眼神。
我們不知道怎麼勸慰她,或許我們過多地沉浸在自己的喜悅中,而疏忽了她。
瓦全 /蘇小懶 一零八
86. 醫術「高明」的醫務室醫生
冬天到了。
我的羽絨服拿去乾洗還沒有取回來,只好穿上平時很喜歡的銀灰色大衣。雖然很冷,心情卻很好。
中午回到寢室時我突然覺得頭昏沉沉的,沒有一絲力氣。
「是不是發燒了啊,」王惠摸摸我的額頭,又貼在她的額頭,「有些燙,吃點感冒藥吧,我這有感冒膠囊,先吃兩粒。」
我從床上坐起來,從王惠手中接過藥。
白麗從衣櫃裡掏出錢包問:「我要去取款機取錢,誰和我一起去?」她試探性地看著我和水欣。
「我打遊戲呢,要不你和素顏去吧。」水欣邊打遊戲邊說。這是侯明留給她的惟一一樣東西,只要學習累了,她一向是玩電腦遊戲的。
「我去,」我說,「正好買點感冒藥。」
我套上外套,「走吧。」
取錢的人不多,很快白麗取完了錢。我倆轉過食堂去醫務室買藥。
裡面只有一位穿白大褂的男醫生在值班室吃飯。還是三菜一湯:得莫利魚,四喜丸子,小雞燉蘑菇,西紅柿雞蛋湯。
待遇可真不錯,我沖白麗眨眨眼,她會意地一笑。
「有感冒沖劑嗎?」她忍住笑問。
他一抬頭,天,紅光滿面的臉,絡腮鬍子,眉毛卻淡得很,眼睛一大一小,同死魚眼睛似的,還衝我一笑,露出整個牙床。
我不由得倒退兩步。
白麗也嚇了一跳,緊拉住我的手。
「有感冒沖劑嗎?」她重複了一遍。
「同仁堂的,三塊一袋。」
「三塊錢,不會吧,這也太貴了,外面才一塊呢。」我忍不住衝口脫出。
「外面便宜去外面買好了。來迴路費還六塊呢。」他放下筷子,盯著我倆,「到底要不要?」
我氣得說不出話,白麗捅捅我,「算了,犯不著生氣。先吃我的,我那一堆呢,沒有了再去外面買。」
我正想說點什麼,電話鈴響起。
「Z大醫務室,」他拿起話筒說道。
聽筒另一端傳來一個女生焦急的聲音:「醫生,我們有個女生昏迷了,您趕緊來一趟吧。」
「什麼?要我出診?不行啊,值班室就我一個人。」他順手夾了一塊雞肉。
「醫生,求求您了,實在是緊急情況,這個女孩都沒有知覺了。求您破例一次吧。」
男醫生繼續就餐,撞球般大小的四喜丸子他兩口便進了肚,「不是我不去,實在是有規定。這樣吧,你們把她抬過來吧。就這樣了。」
電話被掛斷。
男醫生繼續就餐。
「嗯,消炎藥有嗎?」我不甘心白來一趟,小心翼翼地問。
「牛黃解毒片,五塊。」
這次頭也沒有抬一下。
我吐吐舌頭,在裡面又轉了一圈,發現一個比一個貴,不禁咋舌。
「讓開,快讓開!」
伴隨著急亂的腳步聲,樓道里突然傳來近乎嚎叫的聲音。
瓦全 /蘇小懶 一零九
我和白麗正疑惑地往外看時,看到四個男生抬著一個穿著睡衣的女孩幾乎是小跑著進了醫務室,女孩身上胡亂地蓋了一床被子。後面跟著的居然是王惠、李雀,王惠托著那個女生的頭,李雀小心地拉著被子,七手八腳地將人放到醫務室病號床上。
「咚」的一聲那個女孩的頭碰到了床上的鐵護欄。
我的心突然劇烈地跳起來,不由得閉上眼睛。
白麗卻掙脫我的手走過去,「水欣?」
什麼,是水欣?我呆住了。
水欣披散著頭髮躺在那裡,半睜半開的眼睛時而露出眼白,極度蒼白的臉因痛苦極度扭曲著,嘴唇很乾,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因出汗的緣故全身濕淋淋的,時不時地痙攣。
「我看看,」男醫生這才放下碗筷,走過來說,「其他人都散開,注意通風。」他戴上聽診器,煞有介事地聽來聽去,一邊抬頭問,「是昨天得腸炎的那個麼?昨天不是給她開藥了嗎,怎麼這樣了?是不是吃了什麼東西?」
王惠看看我,這才說:「她昨天好像確實是在這裡買了些藥,但從今天晚上到現在沒有吃一點東西。吐個不停,拉個不停。剛剛在寢室眼神都不對了,後來就全身痙攣,和她說話也沒有任何反映。」
李雀在一旁補充道:「還有些燒,眼神有些痴呆,應該就是這些,對吧?」
我衝到水欣的面前,晃著她的胳膊,「水欣,你醒醒啊,你到底怎麼了,說句話,求你了。水欣……」
可是水欣沒有任何知覺,她只是不停地抽搐。我搖晃著她,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怎麼會這樣呢?怎麼會?
好一會兒,我才想起,「快點叫救護車!」
男醫生瞥了我一眼,「就你明白?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啊?這麼點病犯得著叫救護車嗎?不懂就別在這裡瞎搗亂。」
「那你倒是趕緊搶救啊!到底怎麼回事,你同我們說明白。」
「胃腸性感冒,有點腸炎。」他放下聽診器,又翻翻水欣的眼皮,「先打支鎮定吧,這麼痙攣著我可不敢給她用藥。先鎮定鎮定。」
王惠沖幾個男生笑笑,「謝謝你們了,先回去吧。」
幫忙的幾個男生點點頭,「王姐,有什麼事你再叫我們,我們先走了。」
男醫生從藥櫃裡拿出注射器和透明的小藥瓶,「你們把她翻過來,準備打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