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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0:07:58 作者: 蘇小懶
    「好。」我再也忍不住,跑出了病房。

    瓦全 /蘇小懶 一零零

    78. 這個老男人結婚已有八年

    侯明宿舍的電話一直到晚上熄燈的時候,才有人接聽。

    我按捺住心中的怒火,看了一眼正在看書的王惠,抱著電話走到陽台,「找下侯明。」

    「侯明?他已經退學了,你打他手機吧。」

    「什麼,退學了?」我差點把電話摔到地上,「什麼時候的事情?」

    「今天上午他所有的東西就都弄走了。你是誰啊?」

    「他家裡的電話你有麼?」

    「對不起,沒有。」停頓了一會兒,他又問:「你是,你是水欣吧?」

    「你……」我一時語塞,竟然有些結巴,「我,不是,是……」

    那邊好像在移動什麼,「等我一會兒,我到陽台上去說。」

    「水欣,我勸你把他忘了吧。侯明這個王八蛋結婚已經八年了,他一直都在騙你。我們寢室的哥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大家都為你抱不平。聽我一句話,忘了她,以後找個更好的……」

    結婚八年?

    侯明?

    他媽的!

    瓦全 /蘇小懶 一零一

    79. 暴發戶之誕生

    第二天,我去肯德基給水欣帶了些她最愛吃的漢堡和雞翅托護士拿給她。我沒有見她,一是因為答應她不去見她最狼狽的時刻,二是因為我怕她問起侯明。我不知道該如何答覆她。

    室友們陸陸續續地回來了,大家各有收穫。

    白麗招到了一個學生,還和一個老鄉談了戀愛,讓我驚訝的是她居然告訴我說她要退學。

    「退學你去哪裡?」

    「我已經在學校外面租好了房子,二百五十塊一個月,雖然是平房,但是有獨立衛生間和廚房。我可以在外面住,然後每天來Z大上課,還不用交學費,省下了一大筆錢。」

    「啊?你跟誰學的?」我不由得佩服起她的本事了。

    「咱們學校好多人都這麼幹。有的在外面租房,過一陣就退了的,然後還回原來的寢室住。反正沒人查,也不多這幾個人。我的好多網友,還有咱們班的同學,像咱們班在報社工作的王姐,這個學期她就在外面租了房子,還有李強、胡雯……」

    瞧,Z大是多麼的鍛鍊人,培育人,使他們深深體會到「勤儉節約是我們的傳家寶」!

    李雀曬得黝黑黝黑的,她配合學院的老師,差三個名額完成招生任務,成績也算不錯;而羅植,是超額完成任務,他總共招到了六十七名學生,整整超了十七個名額,按超出一人獎勵一千元計算,他僅獎金就可以拿到一萬七千元!

    據說招到學生最多的是一家中介,他們代理全國各地民辦高校的招生工作,這次總共為Z大招到了二百零九名學生!

    天,那得多少錢啊!

    瓦全 /蘇小懶 一零二

    80. 和水欣的疏遠。

    第三天,我去學校外面的飯店要了份雞湯,用保溫瓶溫著,打車給水欣送過去。

    我想,水欣一定猜出侯明這邊出了問題,她可能想到侯明變心了,但絕對不會想到事情的結果會是這樣。

    而我,怎能在這種情況下告訴她所有的真相。

    聽護士說,她在分娩前給父母打個電話,只說自己很好,後來就掛斷了。

    她疼得在床上直打滾,不停地掉眼淚,卻一聲不吭。

    「胎兒已經成形了,開始她不敢看,叫我直接扔掉,可是正當我往外走時,她突然叫住我,說只看一眼。」小護士看著我,又說:「我看到過很多來流產的女的,大都是未婚先孕的,可以說對於她們疼痛時那殺豬般的嚎叫聲已經習慣了;但是,她這個屬於中期引產,要比早期人工流產難度大,可是從頭到尾她沒有吭一聲……」

    我不敢再聽下去,打斷她說:「別說了,請你幫我好好照顧她,謝謝。」說完,我逃也似的離開了醫院。

    水欣,那是一個在眾人眼裡宛若公主般的水欣,那是一個在家裡說一不二還在父母懷裡撒嬌的女孩,那是一個直率、眼睛裡揉不得一粒沙子的水欣……

    眼下,她背著父母,被男友拋棄,在醫院冷冰冰的床上……她哪裡受過這樣的罪?

    現在,她在想些什麼?有苦說不出,還是上天在懲罰她釀下的苦果?

    護士說的每一句話都狠狠地砸在我的胸口,讓我難受之至。我感覺有人在我的肚子裡不斷地充氣,一直充,充得滿滿的……直到經不起一絲的動盪和搖晃。

    這一星期里我奔波於學校和醫院之間,很少上課,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一星期後,水欣出院,往我手裡塞了一打錢,她說謝謝。

    我說不客氣。

    我一直認為,經過這件事情,我和水欣的關係應該會變得更好,至少會成為很好很好的朋友才對,倒不是因為幫了水欣而就此邀功,我是認為,你可以忘記和你一起笑的人,但絕對不會忘記和你一起哭過的人。

    但我們之間開始變得很疏遠,除了見面打個招呼之外,幾乎沒有第二句話。我熱情地和水欣說話、聊天,換來的卻是她陌生和冷漠的言語。我一直想不通這是為什麼,後來我逐漸明白,在這件事情上,我雖然和水欣一起哭,但兩人哭泣的原因大不一樣,她哭是為了自己不公平的遭遇,她哭的是自己的悽慘;而我的哭泣,和自身無關,只是緣於她的悽慘。從這種角度出發,我們已經處在兩個不同的「階級」,她早已經把我從她的生活中排除出去了。

    她老老實實地過起了三點一線的生活。她獨來獨往,開始發憤讀書.

    我想,這樣也好,那就讓她這樣吧,或許和我在一起,只是讓她想起她的傷痛,只會讓她丟掉所有的自尊……

    那麼,水欣,只要你覺得這樣好,就可以了。我無法為你做些什麼,如果這也是對你的成全,那麼我尊重你的決定。

    那時的我沒有想到水欣會死,那麼鮮活的生命怎麼會死呢?多年以後,我依然不肯相信這個事實。

    瓦全 /蘇小懶 一零三

    81. 文院長的不辭而別

    終於可以到學院去好好的上課了,聽說這次招了好多的教師,水平還不錯。路過院長辦公室時,我突然發現裡面好空,辦公桌很整潔,似乎進行了裝修,陽光射進來明晃晃的,我想起羅植好像說學院發生了什麼大事,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吳天用跟在一位腆著大肚子的中年男子的後面,點頭哈腰地走過來,路過我身邊時,狠狠地剜了我一眼,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張院長這邊走,您看,這是新聞一班……」

    張院長?

    我突然回過神來,文院長,文院長去了哪裡呢?

    我掏出手機,顫顫抖抖地撥了那組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電話號碼。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不會吧,我勸告自己冷靜下來,他答應過我短期之內不會離開的,怎麼會呢?我學費都交完了,他走了,我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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