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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0:07:58 作者: 蘇小懶
牙膏固然重要,好牙刷也得必備,這樣保住一口好牙的機率才會大一些。
此間最清閒的,是羅植,因為被北京市自考辦取消了一年的考試資格,他不能參與這次的自考。塞翁失馬,焉知禍福,他有了大把的時間來揮霍。我想他應該是聽誰說了會在我和他之間選擇一個留校。因為我看到他比什麼時候都賣力,整天出入於學院的各個教室,跟在吳天用的屁股後面跑來跑去,他的臉上滿是謙卑的笑,雖然笑得跟哭似的,可是深得吳天用的喜歡。
瓦全 /蘇小懶 七十八
60. 黃鼠狼給雞拜年
李雀突然回到寢室來住,前言不搭後語地找一切機會和我聊天,甚至帶有某種巴結的語氣。正可謂是煙囪里招小手,她盡把我往黑道里引,我才不信她那一套。
「李雀,有什麼話就直說,別學你家羅植那一套,」我白了她一眼。
「是這樣,我家寶貝,不,我是說羅植想今天晚上請你吃飯。」
「他請我吃飯做什麼?」我沒好氣地說,「我可消受不起。」
「素顏,你別生氣,羅植以前是不對,他這次希望能當面向你道歉,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給他個機會好不好?」李雀近乎哀求地說,又拉起我的手。
我看著李雀,這個離我越來越遠的女孩子,是如此陌生。
「有什麼事你可以讓他給我電話,但吃飯就免了。」
「好吧,那你等一會兒。」
李雀開始給羅植髮簡訊,十分鐘後電話響起來。
「素顏啊,最近還好嗎?」
「請你叫我梁素顏,」我才不吃他這一套,「當有不熟悉的人省略我的姓氏直接叫我名字的時候,多半是想利用我。」
「這個,是這樣的,其實以前純粹是個誤會,我這次找你主要是希望我們能夠聯手,你呢,文比較在行,又深得文院長喜歡,我呢,組織力還可以,所以我想如果咱倆聯合起來,整個新聞傳播學院就是我們的天下了……」
「打斷一下,」我終於忍不住,「剛才你說的話是我今年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了。還有,人怎麼可以和牲口合作呢?所以還是免了吧。」說完,我掛斷了電話。
李雀在旁邊偷偷地看看,怯怯地,動了動嘴唇又沒有說話。
這是一個大學校園麼?不,這是一個社會,是一個有著各種形形色色、不同嘴臉的人們存在的社會團體。有時候你以為這是一個笑話,可是這就是真實的生活。他如此現實,讓我舉步維艱。
瓦全 /蘇小懶 七十九
61. 儼然少婦歸
在迎接自考期間,學校再度抓起考勤,每天都有一幫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的「老師」,一個個跟鬼子進村似的到寢室、學校門口逮學生,夜不歸宿者罰款五百元,並通知家長;逃課一節者罰款一百元,逃課兩節罰款二百元……一時間,弄得學生怨聲載道,雖然這不失為學校賺學生錢的一個好辦法,但再有錢的土財主也架不住天天這麼造啊,學生們眼看著口袋裡的錢一天比一天少,他們終於也學乖了,在這緊要關頭權衡了一下輕重利弊,還是暫時老老實實地回到學校住上一陣,至於上課,大家多半是簽到完畢就走,該睡懶覺睡懶覺,該去胡混的就去胡混,或者賄賂一下負責簽到的老師,有錢能使鬼推磨,這還不簡單嗎?一時間學校竟如同開學時般熱鬧,大有人滿為患的勢頭。
寢室的人一下子聚齊了,她們一個個出落得越髮漂亮,面色紅潤,舉手投足之間個個儼然小婦人的模樣。
呵,在外面同居的人就是不一樣啊,連聊天的內容都變化很大,李雀最愛說羅植的鼾聲大,白麗喜歡講「親愛的老公」給的各種各樣的漂亮衣服,只有水欣,提起侯明僅僅微微一笑,說對自己很好,其他的很少提及。
林傲雪對此頗不在意,她覺得這些女孩子太傻了,「女孩子的貞操豈能輕易給人?即便給,至少也要家產在五百萬以上的。」
後來我在一個論壇中看到有人說:「女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如果說有人拿出一百萬買一個女人的初夜,我敢斷言,肯定有很多人排著隊讓人家上。」
我在下面跟帖說:「何必這樣說女人?如果說有人拿出一百萬叫一個男人和誰上床,我敢斷言,肯定也有很多男人排著隊讓人家上。」
我曾經在網上看到這樣一個笑話:
A:聽說你男友是Z大的?
B:是啊,你怎麼知道的?
A:哇,那你好幸福啊,你男友很有錢啊!
……
C:聽說你女友是Z大的?
D:你女友才是他媽的Z大的呢!
……
這個世界對人的誘惑的確很多,人們對誘惑持有的態度多種多樣,但,請不要拿性別來劃分,更不要拿他們所處的環境、所受的教育來劃分,比如,你說,這樣的學生肯定是民辦大學生,我會非常牴觸和反感。
我會以一個民辦大學生的身份嘲笑你,嘲笑你連最起碼的做人的道理都不懂;我會以一個民辦大學生的身份憐憫你,憐憫你這麼多年有著人的頭腦,腦袋裡卻空無一物;我會以一個民辦大學生的身份微笑著看你,看你的笑容還能堅持到多久,看我們誰可以笑到最後。
瓦全 /蘇小懶 八十
62. 第一個墮胎的室友
這天,一向什麼都不在乎的李雀突然變得沉默起來,出去和羅植吃飯好幾次都是紅著眼圈回來。
她給羅植打電話的時候我終於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什麼,你居然叫我自己去?你還算是人嗎?」
電話那段的羅植扯著嗓子喊:「我是團委書記,我帶你去墮胎,萬一讓學院的老師看到了,我的前途,我的一切不都完了?不就是墮個胎嘛,有什麼大不了的?你個傻X,愛去不去,反正我不管。」
李雀的眼淚剎那間崩潰,「和你沒關係?」還沒有等她說完,羅植就掛斷了電話。
寢室的人面面相覷,大家都知道發生了什麼,卻又不知道怎麼勸慰,氣氛越發尷尬。
李雀就那樣任憑自己的淚水一顆顆滾落下來,她的淚水可真多,一顆顆滴在她的衣服上,前襟很快濕了一大片。哭聲也由哀嚎漸漸地轉為抽噎,肩一聳一聳的,淚水、鼻涕流了滿臉。
水欣從抽屜內抽出一卷面巾紙遞給她。
白麗小聲地問:「怎麼了?有事說出來,大家幫你解決嘛。」
林傲雪也覺得她有些可憐,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別哭了,眼睛都腫了。」
李雀卻越發來勁,似乎要把所有的委屈發泄出來,一邊掉眼淚一邊哭訴:「我懷孕兩個多月了,以前就說讓他帶我去墮胎,可他說女人的月經不準是很平常的,不可能是懷孕了,等到這個月又沒來,我才偷偷買了試紙。可是羅植怕被學院老師看到影響他的前途,要我一個人去墮胎……」
她擦擦鼻涕,把紙巾揉成團,反覆地搓來搓去,「這些日子,我為他做了多少事情?像一個老媽子一樣伺候他,為了讓他坐穩團委書記的位置,許多不要臉的事情我也做了,可是現在我這樣,他居然說和他沒有關係。我想我媽,媽媽,你為什麼那麼早就離開我了,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