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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0:07:58 作者: 蘇小懶
    學校這麼對學生不負責任,我實在無法容忍,我必須要走,哪怕不退學費我也要走。

    安離抬頭看看天,又說:錢沒有了以後有機會可以再賺,青春卻是很短暫的,我不允許自己把時光浪費在這裡。我們專業和你們新聞不一樣,基本上沒有什麼過得去的講師。既然在這裡我無法找到我所需求的「蘋果樹」,那麼總會有那麼一個地方可以讓我找到。多保重,還有,我只喜歡見面,不喜歡告別,所以請你不要送我。

    我說好。

    第二天安離真的離開了Z大,去尋找她自己的「蘋果樹」了,她心裡能裝下好多東西,事實上,她早已把該收拾的東西收拾好了,學校僅退了她不到一半的學費,我沒有送她,只是一個人躲在教室里,大腦一片空白。

    瓦全 /蘇小懶 四十一

    29. 和李雀的決裂

    十一和中秋臨近,學校要組織一個大型的慶祝晚會,據說校領導請了好多媒體和其他方面的領導,並要求每個班上報幾個節目進行篩選。

    多才多藝的李強被大家全票通過代表班級體表演節目,吳天用甚至和他結拜為乾哥們,我相信,如果節目獲獎,班主任將有一筆豐厚的獎金。

    趙天一和李強在一個宿舍,每天總陪著李強在教室里排練。對於趙天一,我一直是有些敬意的,只是他經常是一副桀驁不馴的樣子,對誰都愛答不理的,所以也很少和他說話。

    我忘記了怎麼學習,或者說學校管理過於鬆懈,我的生活開始沒有了學習。每天不過寫寫文字,睡覺,麻木之至。如果不是趙天一的突然出現,我的生活無論如何都應該繼續平靜下去。

    羅植當兵時入了黨,加上整個新聞傳播學院的老師里除了院長,沒有一個人教職人員是黨員,所以他很輕鬆地坐上了新聞傳播學院的團委書記的位置,權利大得很。

    或許是看著眼紅,或許是在高中做學生幹部留下了後遺症,弄得我心裡痒痒的,加上大一,什麼都懵懵懂懂的,又有強烈的表現欲望,所以在看到校學生會招聘文娛部長的海報時,我想都沒有想就報了名。

    其實主要一個原因還是羅植。李雀和羅植談戀愛後,怕我一個人寂寞,當她和羅植約會時,或許出於好意總是叫上我。我不好意思做電燈泡,但又不好推辭,偶爾和他們吃過幾次飯。

    不過那幾次的接觸,讓我對羅植厭惡至極。

    兩個人談戀愛伊始,是絕對不會把自己的全部展現給對方看的。一方面是刻意掩飾住了自己的缺點,不斷展現自己好的一面;另一方面是日子太短,即使沒有掩飾住,短期內也難以看出來。可是,日久見人心,尤其是羅植認為他已經把李雀徹底搞到手了,已經沒有必要再繼續做好人了,他的本相才全部露出來。

    羅植的性子十分暴躁且古怪,有時候我甚至覺得他沒有去做一流氓,簡直是流氓界的一大損失。

    他很善於偽裝,在師長面前一口一個「您」,張口閉口「麻煩」、「謝謝」,對初次見面的人更是客氣之至。可一旦熟悉起來,他就扒下了臉皮,一口一個「傻×」、「賤貨」、「你媽×」。

    吃飯時經常聽到羅植這樣罵李雀:

    「你個傻×,來這麼晚。」

    「我日你娘,就知道吃。」

    「你個賤貨,慢點,湯都濺出來了。」

    ……

    我原以為李雀被羅植這樣罵過以後,定會氣得不成樣子,不說馬上離開,至少也得哭鬧一翻。豈料李雀一副乖巧的模樣,緊緊依偎在羅植懷裡,仿佛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情,宛如一隻溫順的小狗。

    她受得了我受不了,尤其受不了羅植的「出口成髒」,便藉故有事拒絕了他們的反覆邀請。羅植看我也不順眼,他覺得我自命清高,甚至叫李雀勸告我改改,說否則我很難在學校待下去。

    我啞然。

    我反問李雀羅植有什麼好的。

    李雀說羅植現在本事很大,跟著他以後就會過好日子的。她憧憬著他們的未來:「他現在不是已經當上我們學院的團委書記了嗎?將來肯定是留校的指定人選。這就是最好的證明,羅植說以後會對我好,會好好地養我,會讓我做他幸福的老婆……」

    「羅植什麼時候時候跟你說的這些話?」我冷冷地問她。

    李雀紅了半天臉,「問這個幹嗎?」

    其實不用說我也知道,肯定是在他們做愛之前說的這些話,男人想也不想便輕易許下諸多諾言,而女人就這樣被這些話套牢,聽到了這些甜蜜的諾言比已經實現了還要高興。

    余秋雨說生活在動亂的年代,很多諾言都無法兌現。

    瓦全 /蘇小懶 四十二

    呵,生活在和平年代又如何呢?諾言說出來不過是調劑一下平淡的生活,人們享受的也只是說出諾言那一瞬間的過程,至於實現與否,已經很少有人去追究了。

    我終於忍不住,說了一句讓我後悔終生的話:「李雀,雖說你現在和羅植不分彼此,但我還是要告訴你,羅植這個人太不簡單,你這個人過於單純,又沒有什麼主見,凡事還是多留個心眼,有什麼事情先和你爸爸溝通下,畢竟,只有你爸爸才是你最親的人。」

    不知道李雀是對羅植過於忠心還是其他,她居然把我說的話一字不漏地告訴了羅植。

    那天我正躺在床上睡覺,電話鈴聲響起,然後隔著老遠我就聽到了羅植氣急敗壞的罵人聲:「梁素顏那個賤×在哪裡?把她給我叫過來……」

    接電話的是白麗,她莫名其妙地看看我,把電話遞給我。

    「餵?」

    從聽筒里傳來我永生永世都不會忘記的羅植那聲如洪鐘般粗獷的罵人聲,從來沒有人如此辱罵過我,從來沒有受過這麼大的委屈,還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我的祖宗十八代已經被羅植問候遍了。

    如果有人真正和典型的某些完全不講道理的混帳東北人打過交道,如果有人知道羅植是一個什麼貨色,就會理解我的淚水為什麼那麼滂沱。

    翻譯成還算文明的話,他是在罵我挑撥他和李雀,他罵我吃飽了撐的多管閒事……他罵了很多,我就那樣傻傻地任由他罵,然後傻傻地流淚。

    寢室的人都在,所有的人都聽到了羅植在罵我。

    那一刻,我的尊嚴、人格,蕩然無存。

    終於,我忍住眼淚,一把抓過電話衝著李雀砸過去。

    李雀來不及躲,被電話擊中了肚子,「哎呦!」

    水欣和林傲雪急忙過來拉住我,「素顏,冷靜點,你們都是老鄉,別鬧了。」

    「老鄉?我拿她當老鄉,她拿我當什麼?」我氣得渾身發抖,被室友強行按在了床上。

    李雀自知理虧不敢看我,怯怯地把電話拾起來。

    她突然哀嚎起來:「哇……素顏,你別生氣,我不是故意的,羅植他只是愛我,受不了你那麼說我才生氣罵你的,你原諒我,也原諒他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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