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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0:01:42 作者: 醉夜吟
    錢婆子將剩下的幾塊藕粉桂花糖糕用gān淨的絹帕包好,小心翼翼的揣入懷裡,「也讓我家那口子嘗嘗。」

    眾人再笑,在錢婆子將要推出去之前,瓜爾佳氏突然發話,「以後堪比御膳房這話不許說,如果讓我聽見外面有什麼不好的傳言的話···」

    瓜爾佳氏不用將話全都講出,說一半留一半很合適,警告的眸光讓錢婆子一僵,這話確實說得不妥當,錢婆子狠狠的抽了自己的嘴巴,「請二太太放心,民婦不敢再胡說。」

    第二十八章 斥責

    (ps感謝親的平安符,小醉第一次收到打賞,多謝多謝,另外繼續求收藏,收藏。)

    錢婆子走後,屋子裡寂靜無聲,瓜爾佳氏道:「琉璃廠不應只有她一家。」瓜爾佳氏的意思很明顯,別再讓錢婆子登公爵府的門,看錢婆子今日的表現,實在是上不得台面,近支親貴的王爺貝勒府會容忍她?本就是拉大旗作虎皮,老太太竟然信了,難怪公爵府除了銀錢上豐盈充足之外,逐漸遠離京城頂尖貴族階層。

    志成志皓的官職為無罪輕重的閒職,夫人們的應酬也多是親戚或者仰慕巴結公爵府的中低層爵位人家,如果不是除了個在太皇太后跟前有些臉面的李芷卿,公爵府還不見得能不能撐下去。

    明清後世家貴族逐漸消亡,在清朝即便是王爺同樣是皇帝的奴才,真正世家大族傳承下來的不多,貴族的氣質文人氣節少了,名門貴族靠得不是銀錢的支撐,靠得不是祖傳的爵位,更不是用女兒攀附權貴,而是家族底蘊。想大唐時,弘農楊氏敢同皇族叫板,幾大世家聯合起來,就算是皇帝也得顧忌幾分。

    志遠無心公爵府爵位,瓜爾佳氏對公爵府看不上眼,一心指望著分家另過,瓜爾佳氏自信能讓自己一家接著志遠升官的的東風,成為新近貴族,同時具有名門貴族的底蘊氣魄,瓜爾佳氏看老爺子的狀態,一時半會還不會故去,李芷卿到底給老爺子吃的什麼人參,怎會越活越jīng神。

    瓜爾佳氏不是盼著老爺子去世,是盼著分家,父母建在萬沒分家的道理,瓜爾佳氏沒耐心拯救公爵府,但不管不顧任由狀似jīng明其實糊塗的老太太把持公爵府,滿府的銅臭,攀附權貴,遠離真正的權臣頂尖貴族,瓜爾佳氏兩子一女的婚事,只怕挑選起來是難上加難。

    「咱們府上雖不是世襲罔替的爵位,但也是堂堂正正皇上親封的公爵府,隨便是個商人都能登門,這怎麼能成?額娘,府里該整頓一番了。」

    瓜爾佳氏看出老太太猶豫,李芷卿接口道:「二舅母,幾名商人而已,不礙事,錢婆子往日是jīng明gān練的,要不然也不會支撐住店面,今日許是多喝了兩杯,為討祖母歡喜口無遮攔的,往後我教訓她一頓也就是了。」

    清朝對八旗女子要求雖然沒明朝那般變態,但李芷卿輕易出不得公爵府,指望著這些商人傳遞消息,幫著販賣藥材,老太太如果聽從瓜爾佳氏的建議整頓公爵府,無疑是斷李芷卿的一條臂膀,銀子少了,她手頭就緊,收買不了太皇太**里的宮女嬤嬤,沒她們在太皇太后跟前提醒,孝莊還能記得她?她又如何嫁給四阿哥胤禛?

    李芷卿想得比任何人都明白,選秀後指婚以她的出身是夠不上的,只有走通太皇太后的門路,才能以太皇太后的名義賜婚給胤禛。舒瑤低垂眼睫,好恐怖的白表姐,舒瑤是真真正正的感到李芷卿對四阿哥胤禛的巨大渴望,舒瑤想不明白的是,胤禛是誰?難道是絕世美男?

    被表姐惦記上其實也蠻可憐的,阿彌陀佛,胤禛,請節哀順變。舒瑤想起昨日見李芷卿時,偶然探得李芷不做皇后就做太后的狂熱野心,如果異能沒出錯的話,表姐不是應該奔著太子去呀,舒瑤聽哥哥說過,當朝是有太子的,太子不就是未來的皇帝?舒瑤突然相見胤禛了,到底胤禛有多大的魅力能讓表姐李芷卿放棄成為太后的夢想。

    女人啊,陷入請qíng網後,是沒理智可言的,舒瑤暗自決定,她要理智,所以愛qíng神馬的,就當成天上的浮雲好了。、

    「外甥女,你喚我一聲二舅母,我便多說你兩句。」

    舒瑤回神,聽額娘語氣平緩,舒瑤知道額娘是生氣了,額娘越生氣,下手整人就越狠,舒瑤堅定的站在瓜爾佳氏身後,瓜爾佳氏笑意淡然,「本來這些話我我不應該多說,今兒話趕話到了這一地步,我說上兩句。」

    瓜爾佳氏鋒芒畢露,屋子裡的氣憤凝重,有膽小的小丫頭差一點站不穩,方才瞧二太太很和藹,突然厲害起來了,老太太也大駭,這氣勢太足,就算自己也為之心驚。

    「你是養在公爵府的小姐,老太太把你當成心尖子一樣,表姐妹中間也數你最為出挑,她們都看著你學著你,外甥女訓斥商人?你當你是誰?外甥女,你就沒琢磨明白,沒公爵府撐腰誰理你?銀子可再得,名聲毀了,再多的銀子也喚不回,八旗貴女講究的是驕傲慡利,不是整日同商人為伍,自降身份。」

    李芷卿從未被人當面斥責,刷的一下委屈的眼淚順著臉頰滾過,二姑奶奶心疼女兒,頂著瓜爾佳氏的壓力:「二嫂,說得過分了,芷卿做這些還不是為了公爵府?」

    「二姑奶奶,你可別這麼說,我家老爺可沒臉讓外甥女養著,臊也臊死了,憑本事才華升官,靠俸祿養家,才是男兒所為。」瓜爾佳氏站起身,狀似尋常的彈了彈衣袖,高傲明了的瞥了一眼哭倒在老太太懷裡的李芷卿,「你真疼愛女兒的話,就不應該讓她此時進宮,外甥女的身份資歷不夠,在太皇太后面前曲意逢迎,巴結奉承,今日你們看錢婆子如丑角戲子,豈不知外甥女···」

    瓜爾佳氏絕不會說李芷卿是戲子,戲子下九流,貶低李芷卿,就是自降身份,李芷卿是舒瑤的表姐,打折骨頭連著筋。

    佟佳氏脫口而出,「二嫂怎能說外甥女是戲子呢,實在是太不像樣了。」

    「你給我住嘴。」老太太怒視佟佳氏,喝道:」閉嘴。」

    媳婦們全都起身,恭敬的站著,佟佳氏敢說這話就是打算借著瓜爾佳氏的話茬,她一直看李芷卿不順眼,「額娘,兒媳是為外甥女辯駁,是二嫂···」

    面前飛過一物,佟佳氏來不及躲閃,茶杯直接砸在佟佳氏身上,好在茶水不熱,可佟佳氏的衣服濕了,身上沾著茶葉,láng狽得很,老太太怒道:「我讓你住嘴。」

    瓜爾佳氏牽著女兒的手,悠然看戲,見老太太目光不善,瓜爾佳氏一點都不覺緊張,她敢開口就是有依仗的,

    第二十九章 贗品

    「舒瑤,給你表姐留下銀票。」

    舒瑤聽從瓜爾佳氏吩咐,從葫蘆形的荷包里拿出一張銀票,氣勢很足的拍在桌上,順便捧起玉鼎,銀票上寫著二百兩,單單舒瑤的荷包里有白兩銀票,二房富庶於此?

    「二舅母,您怪我給你丟臉可以,玉鼎是我送給六妹妹賞玩的,你這麼做是看不起外甥女。」李芷卿咬著嘴唇,委屈得很很,從來沒人像瓜爾佳氏這樣卷她的面子。

    「表姐這話說的得不妥。」睫毛微微扇動的舒瑤認真的說道:「方才二姑姑說您的話,不就是表示公爵府里上上下下都依靠著你來奉養?我阿瑪是有臉面的人,這點銀子我出得起。「

    額娘和李芷卿對峙太有傷身份了,舒瑤狐假虎威的本事不小,有額娘在身後頂著,她不行了額娘再上完全得及,舒瑤說得是都是實實在在的,不會轉彎,弄得二姑奶奶很尷尬,論起來她和李芷卿客居公爵府,沒公爵府的維護,她們母女如同無根的浮萍一般隨風飄零,就算女兒幫公爵府掙銀子,也不好明說。

    瓜爾佳氏對女兒舒瑤放心了,這丫頭不錯,有丈夫的風範,誰說內宅爭鬥就得拐彎抹角的?直來直去達到同樣不吃虧,身份地位才是關鍵,比你地位高,比你尊貴,又不求於你,憑什麼卑躬屈膝?她瓜爾佳氏生養的女兒不是任人拿捏欺負的。

    「外甥女,我再多說一句,那對白玉淨瓶,你莫要帶進宮得好。」

    「二舅母,你是何意?」李芷卿擦gān淨眼淚,」這對玉瓶我是打算獻給太皇太后賞玩,你瞧不上外甥女,對太皇太后也不夠尊重。」

    李芷卿的指責可是大了,舒瑤再次不負眾望的發言,「表姐,您糊塗了?我額娘哪句話不尊重太皇太后了?尊重太皇太后不是放在嘴上。」

    「那對白玉淨瓶是贗品,外甥女,我是為了你好,用贗品矇混太皇太后,這罪名整個公爵府都擔不起。」

    舒瑤趕到屋子裡所有人都像是中了炸彈一樣,目光呆滯,額娘著實qiáng橫啊,一句話堪稱原子彈。

    「假的?怎麼會是假的?」李芷卿不相信的搖頭,對於古玩的鑑賞她是jīng通的,「錢婆子不敢欺騙與我。」

    「說不上是她騙你,贗品能矇騙許多的人,多少常年研究古玩的都難免上當,正所謂終日打雁被雁啄了眼兒,你送給旁人,我也不會多話,但宮裡jīng通古玩的人極多,送給太皇太后必須是真品,欺君之罪是最重的。」

    「二嫂,你說是贗品就是贗品了?」二姑太太為女兒李芷卿辯駁,「你憑什麼說是贗品?」

    「芷卿,別聽她的。」

    李芷卿顧不上哭了,顧上和舒瑤較勁,拿過白玉淨瓶仔細的看,看了好半晌道:「二舅母,你看錯了,這對白玉淨瓶絕不是贗品。」

    「假的真不了,我說淨瓶是假的。」

    「這印記能是假的?」李芷卿將淨瓶底部亮給瓜爾佳氏看,放在現代有高仿的贗品,李芷卿絕不相信以清朝的工藝,能做出高仿的贗品。

    「愛玉淨瓶看年代是大唐高宗晚期所做,價值在於出自大唐官窯,外甥女,你可知高宗武后時期,哪家瓷窯最鼎盛?」

    李芷卿搖頭,瓜爾佳氏透出些許在意,「弘農楊氏,清河崔氏是當世的佼佼者,在這兩家瓷窯的產出中,就沒這對白玉淨瓶。」

    「二嫂,你不是信口開河吧,就算那兩家沒燒制白玉淨瓶,還不許別人家燒制?」

    瓜爾佳氏淡淡一笑:「大唐大多信奉道教,直到則天皇帝代唐而立,佛教才逐漸興盛,當世各家瓷窯出品的淨瓶有數,這對白玉淨瓶初看光澤不錯,質地jīng良,就算是贗品也值銀子,外甥女到是沒虧。」

    淨瓶質地不錯,真若是大唐出品的話,瓜爾佳氏不可能不知道,「光澤,大唐至今上千年,保存得再好,也不會有如此完整,至於外甥女說的印記,好辦得很,來人,端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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