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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9:59:14 作者: 喪心病狂的瓜皮
    夏庭晚皺著眉,下意識就想低頭扒開溫子辰的手,可是在這時卻忽然注意到溫子辰手腕上駭人的紫青色淤痕。

    ----那顯然是被長時間緊緊綁縛後留下來的痕跡。

    夏庭晚握住溫子辰的手一把拉起來想仔細看,可是男人卻突然哆嗦著發出了一聲極為慘烈的哀鳴。

    只見燈光下,溫子辰的右手大拇指和食指上竟然是淌著鮮血,夏庭晚再仔細一看,才打了個寒顫地發現----溫子辰的指甲竟然被整片剝落下來,露出了裡面血肉模糊凹凸不平的嫩肉。

    夏庭晚整個人頓時像是突然被潑了一盆冰水般清醒了過來,下意識地罵道:「我操。」

    「快叫醫生。」他什麼都顧不上問,猛地轉頭對容姨喊了一聲。

    夏庭晚一邊說著一邊伏下身扯開了溫子辰的大衣。

    覆蓋在薄薄的睡衣下的身體,密布著被肆意凌虐過後的痕跡,有猙獰密布鮮血淋漓的鞭傷、有不知被什麼器具留下來的燙傷痕跡,兩顆乳珠應該是被針穿刺過,還向外淌著血珠。

    夏庭晚勉強逼迫自己鎮定下來,他用手輕輕摸了一下溫子辰的額頭。

    雖然是在冬夜裡,可是溫度還是滾燙滾燙,顯然是身上傷口發炎所以發了高燒。

    「醫生馬上就過來。」

    容姨快步走了過來,手裡端了一杯溫水,想要遞過來時卻嚇了溫子辰一跳,嘶啞著嗓音叫了一聲:「不要……!」

    溫子辰眼裡都是恐懼。

    他整個人前所未有的脆弱,似乎只有靠死死抓著夏庭晚,才能感覺到那麼一絲絲的安全感,連容姨的靠近都會讓他渾身發抖。

    夏庭晚蹲了下來平視著溫子辰:「好了,你現在在香山……沒事了。」

    他一邊說,一邊握著水杯慢慢地遞到溫子辰的嘴邊。

    溫子辰喝一次只哆嗦著抿幾滴,一雙眼睛一直看著夏庭晚。

    夏庭晚很有耐心地等溫子辰喝了一會水之後才低聲問道:「是葉炳文乾的?」

    溫子辰聽到那個名字,肩膀又克制不住地劇烈抖了一下。

    「為什麼?」

    夏庭晚皺起眉毛問道。

    溫子辰身上那些傷已經絕不能用SM來形容,葉炳文下手時,恐怕就沒考慮過他的死活----

    那種觸目驚心的暴虐和殘忍,說是毫無目的幾乎不可能。

    溫子辰失魂落魄地抬起頭,牙齒咬在蒼白的嘴唇上,留下兩道乾澀的痕跡。

    似乎是夏庭晚的問題喚醒了一點他的神智,他的眼神里忽然流露出了擔憂又焦慮的神情,顫抖著想要站起來,卻馬上又跌回了沙發上,他抓住夏庭晚的手:「夏庭晚,你要告訴蘇言小心,一定要告訴他啊。葉炳文他想在背後搞蘇言,他、他逼問我……我……對不起。」

    「我和他說了尹寧的事,夏庭晚,蘇言告訴過我,你傷人的事是他花錢壓了下來,所以讓我絕對不可以說出去,我們簽了保密協議,但是我……我到最後還是說了。」

    「太疼了、他拿鉗子,把我的指甲拔了,拔了大拇指,還有食指,真的太疼了……我實在是扛不住。」

    溫子辰語無倫次地說到這裡,眼裡不禁緩緩流下了大滴大滴淚水,渾身都像是因為回想起那種痛苦而劇烈地痙攣起來。

    他的喉嚨嘶嘶地吸著氣,最後只是神經質地不斷念叨著:「真的很對不起。」

    似乎「對不起」這三個植入了他的大腦之中,是他被殘酷摧殘之後理智中存在的最後一件事。

    夏庭晚看得心裡瞬間疼得揪了起來。

    他一時之間說不出任何話來,只是下意識用手輕輕撫摸著溫子辰的背脊,低聲安慰道:「我知道、我知道,沒關係,這不怪你,都過去了,沒事。」

    在這一刻,他並不記得之前和溫子辰的那些糾葛,也根本做不到再去苛責,只是覺得心裡難受得厲害。

    沒有人應該遭受到這樣的對待,沒有人。

    「不,還沒過去。」

    溫子辰猛地抬起頭,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眼裡都泛起了焦慮的紅色,他緊緊地攥住了夏庭晚的手,禿禿的甲肉處又因為用力滲出了血絲。

    「你得幫蘇言。尹寧的事……蘇言為了你把車禍傷人給壓了下來,如果葉炳文讓找到證據,被逼急了發瘋捅出去,蘇言的名譽就全毀了,你知道嗎?」

    夏庭晚的神情瞬間凝重了起來,心不由自主在胸口撲通撲通跳動著。

    他就算再不懂蘇言那個圈子的事,也能明白這件事的嚴重性。

    上市公司的話事人在公共領域出現道德瑕疵,不僅是對蘇言個人名譽的打擊,也會對亨泰集團的公信力造成打擊。

    事情一旦控制不好發酵,局勢影響到股價,就會牽扯到整個亨泰集團的市值,多少億縮水也只不過是一夜之間的事。

    如果出現這樣大的問題,蘇言在亨泰集團的位置絕對會受到難以估計的影響。

    他想起葉炳文提起的蘇言在亨泰集團的處境,想起蘇言撫摸著他的臉溫柔地問他「卸任好不好」。

    滿腦子都是蘇言,他的蘇言。

    這一切,本就不該蘇言去背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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