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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9:59:14 作者: 喪心病狂的瓜皮
    許哲說到這裡,和賀言西對視了一眼,賀言西微微點了點頭。

    「沒什麼問題的話,今天就先這樣吧。」許哲站起來說:「都演得很好,真的,出乎我意料。」

    夏庭晚沒多說什麼,這樣的結果不出意料,路平和許洛非本來就並不是對手,但是時渺的表演的確出彩。

    其實有時候演戲就是這樣,拼的是對角色的理解,以及是否和導演想要呈現的效果一致。

    如果許哲心中認為這場戲應該有的是奔騰而出的爆發,那麼就會傾向於時渺;如果許哲心中這場戲應該是層層遞進,蓬勃中又帶著壓抑和苦楚,那麼他就會勝出。

    關鍵的問題是,究竟誰演繹的才是導演心中的顧非。

    夏庭晚還未從那種抽離的虛脫感中徹底恢復,實在也沒有精力再想太多,無論結果如何,他也已經盡了全力。

    他沖許哲微微笑了笑,站起身時,卻看到時渺就坐在不遠處,正出神地看著他。

    那一雙清冷的漆黑雙眼裡,隱約閃爍著複雜的情緒。

    就在這時,賀言西走過來和他握了握手。

    「夏先生,第一次和你對戲,我受益匪淺。」

    夏庭晚有些不好意思,他認真地說:「太客氣了,賀先生,幸好你親自來搭戲,我才能這麼投入地演一回顧非。」

    賀言西的手掌很溫暖,也很有力。

    他對著夏庭晚微笑著,說話時聲音很低沉。

    在戲外時,賀言西顯然和徐榮的性格截然不同,他毋庸置疑是自信的,也因此顯得有種風度翩翩的從容。

    他說話間,忽然又想到時渺,可是再抬起頭看向時渺的位置時,發現只不過這兩句話間,時渺已經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

    回家的路上,夏庭晚感覺到H市今天驟然降溫了,只在外面走幾步就把他冷得耳朵都紅了。

    容姨最了解他,晚上給他準備了熱騰騰的羊蠍子火鍋。

    他吃得滿足,洗了澡之後暖洋洋地鑽進被窩之後,才感覺人精神活泛了些。

    其實對於他來說,入戲之後的抽離一直都伴隨著內心撕裂一般的情緒低落。

    用自己的全部身心做容器去呈現另一個人的人生,所有的情緒和痴纏都融在了骨子裡,有時分不清現實與戲劇的界限,像是把蝸牛的軟肉從殼子裡硬生生給拽出來,疼得血淋淋。

    《鯨語》拍完之後,他其實有好幾個月都走不出來,那段時間總是做夢,夢到被毒打的童年,夢到還是孩子的自己顫抖著走在懸崖上,他低頭往下看,滿眼都是漆黑的海水。

    然後在躍海之前,他又滿身冷汗地驚醒。

    但也幸好他跟的導演是許哲,許哲了解體驗派演員某些時刻非同尋常的脆弱,人也有種很老派的溫厚,所以殺青和宣傳過後,也還是一直帶著他,沒放著他往牛角尖里去。

    但是或許是這幾年下來,他還是跌跌撞撞成長了許多,把自己浸入顧非這個人物再抽離的時候,似乎並不像當年那樣痛苦。

    他蜷在被窩裡,忍不住又給蘇言撥了電話過去。

    蘇言這次接的很快,估計是因為那邊還是清晨,他的聲音還帶著點悶悶的鼻音:「庭庭,我剛起來,正想打給你----今天試鏡怎麼樣?」

    「你猜。」夏庭晚翻身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懶洋洋地說。

    「我的小孔雀心情不錯。」蘇言笑了一聲:「看來是手到擒來了。」

    「哪有那麼容易。」夏庭晚反駁了一聲,可是頓了頓,忍不住又小聲說:「但我覺得我演得挺好的,真的。」

    在別人面前,他都不會說這樣志得意滿的話,可是在蘇言面前卻怎麼都忍不住。

    蘇言一叫他小孔雀,他就忍不住得意洋洋地翹起自己絢麗的尾羽搖起來。

    「蘇言……」夏庭晚趴在枕頭上,忍不住又問道:「你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啊?」

    「下星期,下星期一定回來。」蘇言沉聲道。

    「真的?你工作都處理好啦?」夏庭晚高興地感覺臉都有點發熱了,他實在太想蘇言了,一想到這個男人的面容,就忍不住想要在被窩裡打滾。

    「嗯,不太理想,但是大體上定是定了,就剩一點細枝末節要打點一下,忙完了我馬上趕回去。」蘇言說到這裡,頓了頓,聲音溫柔下來:「我知道你想演的角色,肯定能演好,等我回去好好再給你慶祝。這次我去之前預約了幾套高定想順便給你帶回來,款式找相熟的設計師按你喜歡的設計了,還想要什麼別的嗎----有位朋友從瑞士給我帶了塊Ri插rd Mille,我覺得看起來挺別致的,你要嗎?」

    「腕錶嘛,」夏庭晚雖然聽過這個牌子,卻興致缺缺,耀武揚威地哼了一聲:「你帶回來我看看好不好看再說,再說了,你擺在家裡還不是我的。」

    蘇言很喜歡收藏手錶,江詩丹頓和百達翡麗都有許多塊,整整齊齊擺在衣物間的櫃裡。

    夏庭晚總覺得這種東西又老氣又貴的要死,一直沒想到要買。

    可是後來發現出席要擺點場面的大秀時,一直讓周仰去借也不是個事,就毫不客氣地霸占了蘇言的手錶收藏借出去戴。

    「也想不到有什麼想要的。」夏庭晚歪著腦袋思索了一下,他說到這裡頓了頓,把被子蓋到頭頂上,整個人都鑽進被窩裡,問道:「蘇言,你馬上就要工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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