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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9:59:14 作者: 喪心病狂的瓜皮
是一隻青鶴。
夏庭晚沒來由地有種預感,他覺得時渺剛剛對著鏡子,分明應該是在盯著這隻青鶴。
許洛非結束之後,許哲讓賀言西休息了一會兒,之後就輪到時渺試鏡了。
許洛非自己也識趣,他沒讓其他人看自己試鏡,自然也不會再看別人的,很快就離開了。
夏庭晚也心情複雜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其實他挺特別不希望時渺和許洛非一樣,臨時決定不讓其他人觀摩。
時渺是他眼中最強勁的對手,哪怕拋開之前周仰說的小道消息,他也非常想要看看這個聲名鵲起的年輕演員是如何演繹顧非的。
時渺一直都沒往賀言西那邊看,他站在許哲面前,遲疑了許久,終於低聲問道:「許導,試鏡……我就不裸了吧。」
夏庭晚就坐在離許哲不遠處,自然也聽到了這句話。
說實話他有些驚訝,他是看過《天命》的,那裡面時渺雖然沒全裸,可是半裸戲卻不少,他還以為時渺不是會在意這種細節的人。
許哲溫和地笑了一下,也輕聲說:「你自己定,這是試鏡,怎麼能呈現最好的表演你應該有把握,我不干涉。」
時渺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他最終還是沒脫,而是穿著單薄的襯衫走過去躺在了賀言西面前的單人床上,沒看賀言西,抬頭望著天花板的那盞燈,沉默地等待著。
許哲轉頭和攝影師低聲溝通了幾句,隨即對場記使了個眼神。
伴隨著咔的一聲,房間裡一下子暗了下來。
昏黃的燈光一打上去,時渺仿佛完全變了個人。
他側躺在床上,一雙狹長的眼睛第一次對上了坐在床邊畫板前的賀言西。
他的眼神是那麼專注,沒有一絲先前的逃避。
夏庭晚凝視著時渺的面容,他低低地吸了口氣。
這個男孩的容貌正處於一生之中的巔峰期,一旦被聚焦在燈光下,就無法讓人不屏息驚嘆。
賀言西握著畫筆,在畫板上一筆一筆地畫著,一邊畫一邊輕聲說:「我人體畫畫得不多,尤其更沒怎麼畫過男人的,因為我總覺得吧……」
他說到這兒,喉結微微顫動一下,抬起眼打量了一下時渺。
那偷偷吞咽吐沫的微動作,實在傳神到了極點。
時渺眨也不眨地看著賀言西,安靜地聽著。
賀言西看著這個一言不發的啞巴男孩,眼神飄了開來。
時渺伸出手,把額頭的碎發撩到了耳後,然後把肩膀向徐榮前傾。
賀言西下意識地和時渺貼近了一些,可是隨即卻又馬上向後縮去,更用力地握住畫筆,仿佛只有這樣才能抑制住自己的心思,他故意清了清嗓子,低聲說:「顧非,其實你挺好看的,我、我……」
他的聲音因為膽怯而磕巴起來,卻忍不住又抬頭看顧非:「我第一次見你,就這麼覺得,一直沒好意思跟你說。你談過嗎?我意思是,你談過女朋友嗎?」
時渺看著這個懦弱的年輕畫家,沉默著搖了搖頭。
他一隻修長的腿很慢很慢地曲起,右手先是搭在了大腿上,然後從大腿外側向挺翹的臀部摸了下去----
那是一個和劇本有些微妙不同的動作。
他的手坦蕩蕩地放在自己的屁股上,對自己身體充滿暗示的愛撫,甚至帶著動物一般對欲望的誠實和自然。
時渺的眼睛,和原著里顧非的眼睛幾乎如出一轍,細長的、夜色一般漆黑。
半明半暗的燈光下,時渺看著賀言西,眼神里的專注不再屬於一個被描摹著的裸體男孩,他的專注是掠奪式的、摧枯拉朽的。
賀言西深深地吸了口氣,再開口時,他已經不自覺地從畫架前站了起來,他有些笨拙地伸出手,撫摸著時渺的髮絲,聲音沙啞地問:「顧非,你做過嗎?」
時渺仰起頭,他沒說話,卻用牙齒咬了一下嘴唇。
「我也沒、我也沒,我和你一樣……」
賀言西一邊嘀咕著,手哆哆嗦嗦地脫自己的褲子。
那一刻他在時渺面前,是如此的狼狽,像是一個對自己欲望手足無措的孩子。
時渺主動抱住了他。
賀言西用力抓著時渺的髮絲,從喉嚨里呻吟了一聲,卻忽然又重重推開了時渺。
他喘著粗氣,有些糾結地扭過頭去,他的神情在在光影交界之間,掙扎得近乎猙獰起來。
時渺的背脊被撞在牆上,他痛得悶哼了一聲,可是眼神里的光卻一下子又竄了出來。
他一把按住賀言西的後脖頸,重重地壓了下來,兩個人的登時身體跌在單人床上激烈地深吻。
兩個男人肉體的糾纏就像是要把彼此徹底吞噬,空氣中泛起廝殺一般的血腥氣。
時渺緊緊地抱著賀言西,他的雙腿像是一條扭曲的蛇一般律動著,纏繞在賀言西的身上,他第一次發出聲音----
低低的、像是一隻在用牙殘忍撕碎獵物的小獸,發出嗜血又嫵媚的呻吟。
他的氣質是那麼清冷,可此時此刻爆發出來的那種濃郁情慾,明晃晃的,像是無盡原野里的一點野火,在那一刻徹底燎原而起,直衝夜空----
就在那一刻,燈光驟然打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