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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9:59:14 作者: 喪心病狂的瓜皮
    如果你們還能找到那條鯨魚的蹤跡的話,或許可以考慮起名叫TW。

    「TW,我的庭晚。

    我美麗的小鯨魚,這世上獨一無二的52Hz。」

    第二十九章

    那天蘇言似乎很忙,晚上夏庭晚給他發了個短腿小柯基撲上來撒嬌的表情,他一直都沒有回。

    夏庭晚感到有些失落,他很想和蘇言說會兒話,或者哪怕只是視頻看著蘇言忙一會兒,心裡都會踏實很多。

    但算了算時差,也明白那邊大概有事。

    蘇言工作自由度很高,可是一忙起來卻昏天黑地的。

    他們結婚後,蘇言和他一塊相處時很少會碰工作,但是在外忙時也不太會回他不重要的消息。

    蘇言做事有自己的原則。

    夏庭晚以前碰過幾次壁,後來就心裡有數了。

    他躺在被窩裡輾轉反側了半天,到了快半夜的時候,忍不住又給蘇言發了一條消息:「想你。」

    自己也覺得有點黏糊糊的,可是那的確是他最真實的想法。

    他白天過得無比難熬,他在節目裡疑似耍大牌的事毫無疑問又上了熱搜,他忍不住過去看了幾次微博上的討論,看一次就煩躁地點一根煙狠狠地抽,到最後整個主臥里都煙霧繚繞地嗆人。

    到了傍晚的時候,看到空空的Zippo煙盒,忍不住又頹然地捂住了臉。

    想到自己承諾蘇言的話要少抽菸,卻還是沒有做到,一瞬間感到很傷心。

    有時候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脆弱。

    小時候,別的小朋友在一塊熱火朝天地說著話,他走進教室里時,大家會突然安靜下來。

    他馬上就知道他們不喜歡他。

    他低著頭坐回座位,裝作專心看課本的樣子。

    有時候感覺到別人的厭惡,會感覺身上的雞皮疙瘩好像會突然冒出來。

    人與人之間細微的情緒總是包裹著他,他的敏感讓他很容易感到痛苦。

    許哲曾對他說,這是天賦,是一個好演員與生俱來就需要承受的。一個鈍感的人,成不了偉大的演員,要把自己的敏感暴露出來,要去體會、咀嚼,哪怕疼也是必要的。

    可是現在這一切又真的是值得的嗎。

    他上了一個真人秀,可是卻因為表達了一定程度上真實的自己,而被節目組歪曲剪輯,然後被罵得上了熱搜。

    這樣的誤解和非議,難道也值得他去細細體會嗎。

    夏庭晚腦子裡一團亂麻,可是卻也沒有發微信和蘇言說這些事,他知道蘇言不回他就說明一定是在忙,而且自己也看得出來蘇言這段時間有多疲憊,他不想再拿這些事去煩蘇言。

    第二天周仰開車來接他去TBN,看到他時,周仰仔細地打量了一下他,問道:「狀態還行吧?真的要親自和我去談?」

    「我沒事。」夏庭晚有些疲憊地點了點頭,仰頭靠在了靠背上。

    周仰這麼問也不奇怪,他以前也出過很多負面新聞,每一次他都像個鴕鳥似的,能躲就躲。

    這還是他第一次,在出事之後的第二天,就能勉強支撐起自己去親自面對。

    夏庭晚今天沒帶墨鏡,臉色也蒼白得厲害。他的腳還沒有好,走路也必須要一瘸一拐的,看起來實在是有點狼狽。

    從一樓電梯間往法務部走的路上,偶爾有工作人員路過,也不由有點驚詫地多看兩眼。

    TBN在法務部負責和他們接洽的經理姓趙,大約四十歲年紀,短暫的寒暄過後的第一句話,趙經理對著夏庭晚很直接地說:「夏先生,之前和您簽合約時,我的同事已經和您仔細地對過條款,所以您應該也知道,節目第三期和第四期的錄製----您沒有參與,這已經形成了違約事實,沒錯吧?」

    夏庭晚還沒回答,周仰已經率先開口了。

    「趙經理,夏庭晚並不是無故缺席錄製工作,他從樓梯上摔下來,右腳嚴重挫傷,這是誰也無法預料到的,而且他剛一跌傷,我就已經傳了腳踝的片子和醫院出示的書面證明給TBN,提出我們受到不可抗力因素的影響,那時候第三四期的錄製工作還沒開始。這期間我催了幾次,TBN還是無動於衷,甚至直到默不作聲完成了錄製之後,才來聯繫我們,這怎麼看起來,我們像是『被違約』了啊?而且要說違約,第三四期的錄製工作本來就已經是推遲進行,這其中,節目組也有很多東西都值得商榷吧?」

    趙經理目光移向了周仰。

    他顯然是胸有成竹,雖然周仰語氣很銳利,可卻絲毫沒有他退縮的意思:「周先生,您這就是故意裝不懂了。當初簽約時,我們法務部的同事已經表達得很明白了,我們的不可抗力條款定得很仔細,天災、瘟疫等原因當然是不可抗力範疇內,因此三四期節目改期拍攝是由於海嘯緣故,這就是不可抗力的範疇。但是夏先生這種情況……」

    他說到這裡,意味深長地頓了頓才繼續道:「說白了,我們給夏先生的條款的確是比較嚴苛的調整過的,這其中的原因我們也解釋過,夏先生有酒駕車禍的記錄,頻繁酗酒的問題也是眾所周知的,這樣的個人習慣不得不讓我們小心一些----除了天災等,條款里也寫了,我們雙方可以根據不可抗力進行協商,的確是有可以權衡的部分的,但是這裡的解釋權是歸於TBN的。我話說得難聽些,今天如果說,是有人當街突然捅傷了夏先生導致受傷,您來找我們協商,我們絕對同意把這歸為不可抗力,但是您這突然給我們說跌傷了,我們怎麼知道到底是不是夏先生自己喝多了,沒看路跌傷的?那如果下一次夏先生喝多了酒再開車,又出了事不能來拍攝,是不是也是不可抗力?這些個人習慣形成的風險,恐怕不能嫁接給我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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