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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9:59:14 作者: 喪心病狂的瓜皮
    或許是尹寧的話讓他有了一絲動搖,也或許是在他心底,始終都還是無法放下,想要知道溫子辰究竟想說什麼。

    但是他知道蘇言絕對不會同意,所以也就乾脆沒和蘇言提起這次見面的事。

    溫子辰很快就回復了,兩個人定下來下午三點在香山社區裡的一家隱秘的小咖啡屋見面。

    夏庭晚到得比較早,點了一杯卡布奇諾之後就縮在角落的沙發座里發呆。

    他有些忐忑,其實他根本不願意看見溫子辰,可是卻又對溫子辰想要說什麼感到好奇。

    溫子辰三點鐘準時到了,他穿著一件純白色的大衣,坐下來之後,夏庭晚才發現,這才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溫子辰卻消瘦憔悴了許多。

    溫子辰解下羊絨圍巾,露出了尖尖的下巴,勉強笑了一下說:「夏先生,你好----其實我沒想到你還願意見我。」

    夏庭晚沉默著看了他一眼。

    溫子辰點了杯熱可可,等飲品上了之後,他才用雙手握著溫暖的杯子吸了一口氣,輕聲說:「這段時間,我開始時還試著聯繫蘇先生,可是他把我的號碼屏蔽了,微信也拉黑了,我不敢再煩他,可我真的很痛苦。」

    溫子辰抬起頭,他說到最後一句話時,尾音不由自主地顫了起來:「我、我的事情,我的心情,我不知道還能和誰說----這些天,我快憋瘋了。我的話,蘇先生再也不會想聽了。夏庭晚,哪怕我有多麼嫉妒你,你也是我認識的唯一能和蘇先生有聯繫的人,我只能和你說,也只有你能明白一點。」

    「我知道,到了最後,你、你和蘇先生,一定覺得我是為了錢,才這樣用盡心思想留在他身邊的。」

    夏庭晚面無表情地看著溫子辰。

    以這個角度看過去,溫子辰的睫毛很長,眼角有一點淚痣,看起來竟然有點可憐。

    「是的,我承認,最開始的時候,的確是這樣。」

    溫子辰有些苦澀地笑了一下,他深吸了一口氣,低聲說:「對,我就是一個,非常想要錢的人。」

    「我出生在單親家庭,我是老大,後面還有兩個弟弟,一直以來全靠我媽媽一個人支撐。我很小就要開始幫媽媽照顧弟弟的生活,顧不上學習,成績也不好。但是我脾氣挺好的,也有耐心,後來就去讀了N大附屬的護理系,出來做了護士。可是我的兩個弟弟很聰明,大的那個考上了法律系,就是學費特別貴,我媽這兩年身體越來越差,總在醫院進進出出,我家……負擔特別大,我、我真的,我從小就特別渴望有錢,可是我怎麼也擺脫不了……」

    夏庭晚聽得莫名地煩躁起來,不由開口打斷了溫子辰:「這些事有必要和我說嘛?如果你要說的都是這些私事的話,那算了,我準備回去了。」

    「等一下,」溫子辰很急切地開口,他伸出手,卻沒有碰觸到夏庭晚,眼裡已經泛起了紅,他顫抖著說:「求你了,聽我說完吧。」

    他像是溺水的人握著稻草似的哀求地看著夏庭晚,直到夏庭晚又閉緊嘴巴坐了下來之後,才輕聲說:「我畢業後認識了一個人,特別有錢,那段時間我總跟他在一塊,別人都以為我們在交往,其實不是的。那個人……」

    溫子辰說到這裡,身體似乎因為回想起了什麼感覺到恐懼而微微打顫,他頓了頓才低聲說:「他是個性虐狂,我認識他的時候就知道了,但是我太缺錢了。我弟弟好不容易考上了那麼有前途的大學,可是家裡卻沒有錢,我想說,家裡有一個人有出息也好,以後就能脫離這種貧窮了,所以我一咬牙還是跟了他。但是那個人,他、他太可怕了,我真的沒法形容,我那時候,每一次接到他電話,腿都會發抖,他就喜歡我那樣……雖然心裡不情願,但是為了錢,不得不求他狠狠虐待我。他下手越來越狠,我也越來越害怕,後來有一次,真的是不行了,我半夜進了醫院,下面縫了好幾針。我那時候心裡有種很清楚地預感,再這樣下去,我一定會死在他床上的,我實在是不敢了。」

    夏庭晚看著溫子辰慘白的臉,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也無所謂,他覺得我肯定要回去求他的,因為他給我的錢,一直都是只夠我媽一次生病住院的錢,或者是我弟弟一個學期的學費,我家的情況,他知道,所以他一點也不著急。我那段時間,快瘋了……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辦,也不敢和家裡人說,他們都以為我和有錢的男友分手了,其實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我全家都靠我一個人,我怕跟他們說了,家裡要亂成一團。就是那個時候,你出了車禍,我因此認識了蘇言----」

    「我第一眼見到蘇言,我就感覺到他很不一般。」

    溫子辰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你可能不知道吧,越是像我這樣的人,反而越會辨認人群中,什麼樣的人最有錢。」

    夏庭晚看著溫子辰,這個人讓他有種說不上來的不舒服,他甚至連口中的咖啡,都覺得有種難以忍受的苦澀。

    「你一定是覺得很噁心吧,」

    溫子辰自嘲地咧了咧嘴角,慢慢地說:「其實有時候,我也覺得自己挺噁心的。」

    「那天夜裡,急救車把你和寧寧送到醫院來,你們都渾身是血,我正好在急救那邊交涉點事情,又是兒科的,所以就趕緊一起幫忙處理。寧寧的傷勢其實不重,除了擦傷就是眼睛的傷口,倒是你進了急救室。寧寧那邊處理得差不多了,你也脫離了危險,我出來抽空喝杯水時,在急救室外一個很隱蔽的角落裡看到蘇言坐在椅子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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