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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9:59:14 作者: 喪心病狂的瓜皮
二十多隻生蚝嵌在放在冷盤裡的冰堆上,赤黃色的檸檬切片擺在一側,隨時都可以自己擠著吃。
蘇言忙完工作下來時,晚餐終於正式開始了。
今天很少見的沒有下雨,伴著颯爽的夜風,一塊塊肉排被刷上一層醬料平鋪在鐵盤上,發出了滋滋的聲響。
容姨給每人倒了一大杯蘇打水,還有一杯金黃色的香檳。
紀展凝神一看杯底,赫然是一整隻飽滿的生蚝被浸泡在酒液之中,他忍不住期待地道:「哇,帶勁,這個我在國外的生蚝吧吃過一次,真的很爽。」
夏庭晚一看也不由有些激動,他還真的沒吃過這種花樣,饞得不行,看了好幾眼酒杯,又可憐巴巴地看向蘇言:「蘇言,你說……我今晚就喝這一小杯香檳,行不行?」
其實蘇言從來沒要求過他什麼,戒酒的事的確是他自己想的,可是到了這種時候,忍不住就想要尋求蘇言的支持,仿佛這樣自己喝這杯香檳才有了正當性。
「喝吧,沒事。」
蘇言說完也看向紀展和陸相南,笑了一下說:「大閘蟹現在蒸上,大家記得留點肚子。家裡還有葡萄酒和伏特加,我家大廚會調的雞尾酒不多,但是他拿手的長島冰茶倒還不錯,想喝什麼就吩咐一下容姨,別客氣----開車的事不用擔心,我會派人送你們回。紀先生,聽庭庭說你愛吃牛肉,我派人空運了日本的神戶牛過來,你多嘗嘗。」
蘇言對於人際關係的界限把握得極為精妙。
他雖然和陸相南更熟,也為陸相南準備了陸相南最愛吃的螃蟹和生蚝,可是卻並不需要說起,這是因為關係到了,雙方心領神會,提一個字都顯得多餘。
但他和紀展才見第二面,卻要多說些話顯示親近。
他為紀展額外準備牛肉,也特意言明是夏庭晚吩咐,既讓紀展覺得夏庭晚上心,也無比自然地讓紀展感覺到作為主人的重視。
他待人接物從來都這樣得體周到。
只要他想,任何對象都會感到如沐春風。
「啊,氣派。」紀展哈哈笑了一下,他沖蘇言舉了舉杯,一點也沒什麼見外的樣子:「我為了來吃這一頓烤肉大餐都餓了一天了,絕對不會客氣的。」
秋風颯颯,可卻並不過分凜冽,溫度也舒服。
在這樣的夜色中吃飯喝酒,實在是很享受的事。
烤肉吃到中下場的時候,蒸好的大閘蟹也端了上來。
秋日時節的蟹是最飽滿的,幾隻母蟹的蟹腹都被澄金色的蟹黃撐得鼓了起來,一看就讓人垂涎三尺。
紀展愛吃肉,嫌海鮮吃起來太麻煩,就乾脆沒碰大閘蟹。
倒是夏庭晚早就憋著想要吃了,這個時候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可是卻一邊又悄悄瞟蘇言。
蘇言當然心領神會。
他也沒說什麼,把襯衫袖口往上拉了一下,然後從一旁的蟹八件里拿起了蟹鉗,專心地幫夏庭晚拆螃蟹肉。
他很仔細,連細小的蟹腿也用小蟹剪剝出來完整一條嫩肉放到夏庭晚的盤子裡。
夏庭晚望著蘇言一下子就彎起了嘴角。
他喝了一杯多香檳,又吃了七八隻生蚝,臉上已經泛起了微醺的淺紅,這樣笑起來的樣子便格外甜。
陸相南指間夾著煙問夏庭晚:「把你懶得,你都有多久沒自己剝過螃蟹了?」
蘇言聽到後笑了一下,但卻沒忘了注意到陸相南的酒杯快見了底,溫和地抬頭問了一句:「相南,再來點香檳?」
陸相南搖了搖頭:「不喝了。」
倒是紀展頗感興趣地插嘴道:「夏庭晚一直這麼作威作福的嗎?」
「是啊。」陸相南眯著眼睛看向紀展:「你還不知道吧,這傢伙厲害得很,蘇言要是一不聽他的,他就鬧脾氣。但是呢,一旦過頭了把蘇言搞得臉色不好看了,他下一秒就裝作若無其事地轉移話題,簡直進退如風。」
「哈哈哈哈。」紀展被逗得不行:「夏庭晚,你這種操作,是不是稱得上順風狂如狼,逆風慫如狗。」
夏庭晚不好意思回答,就一個勁兒紅著臉低頭喝酒不做聲。
其實好像自從他和蘇言在一起之後,吃小龍蝦和螃蟹就再也沒自己動過手了。
以前他們兩個和許哲和陸相南一起去海邊吃海鮮,蘇言自己不太愛吃這些東西,就一邊和許哲聊天,。一邊認真給夏庭晚剝肉吃。
陸相南那次就笑著說過,許哲在家也願意,只是在外面就絕對不肯。好在他也不太在乎,他自己吃螃蟹也沒那麼精細,蟹腿都自己用牙齒咬。
許哲是個很愛護自己面子的男人,所以做導演時也好幾年不願意公開和陸相南的關係,那種性格倒也貫徹到了生活的每一個層面。
但蘇言雖然身份非同一般,卻好像從來不太在乎私下還是在外,也不在乎外人面前的身段高低。
朋友聚餐時,也可以一邊保持著恆泰總裁的風度去社交,一邊對待他時也一如在家一樣疼愛。
夏庭晚吃了蘇言用勺子挖給他的滿滿一口蟹黃,在夜風裡回起那些過去,覺得又遙遠,卻又帶著一點溫暖。
在這樣的秋夜裡,和幾個朋友一起聊些稀鬆平常的家常互相調侃,很鬆弛、也很懶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