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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9:59:14 作者: 喪心病狂的瓜皮
離婚之後,他又懷疑地推翻了過去的一切。以為自己再也沒有在蘇言面前那樣任性驕縱的資格了。
可是這段時間,他漸漸成長了許多,才知道那樣的悲觀其實也是不正確的。
其實他沒有變,他仍然是被蘇言捧在手心裡愛護著的。
只是他更加明白了自己----
原來蘇言也是他的王子。
……
陸相南下午就來了。
他還是很有范兒地在腦後扎著小辮子,上身套著一件絨絨的米色毛衣,胸口圖案赫然是粉色的小豬佩奇。這和他的外貌氣質過於矛盾,以至於有了一種反差萌的感覺。
其實相較於夏庭晚愛美的孔雀性子,陸相南就好像對衣著打扮隨意得多,他息影之前就經常被媒體拍到私下穿著人字拖,T恤上沾著油彩的樣子去吃夜宵。
所以這會兒夏庭晚雖然覺得有點好笑,卻也不意外。
陸相南先俯下身關切地看了看夏庭晚的腳,他看得出夏庭晚氣色不錯,笑著調侃了一句:「怎麼樣,婚後同居的日子還算得上滋潤?」
夏庭晚聽他說「婚後同居」這個詞,臉不由稍稍紅了一下。蘇言倒是神情一切如常。
陸相南隨即站起身和蘇言打招呼:「蘇言,你呢,怎麼樣?許哲人在外地,但是特別擔心小師弟的傷,所以我就來看看你們,反正咱們也好久沒聚了,對吧。」
陸相南和許哲和蘇言也認識很多年了,而且他個性直接,和蘇言倒也不會有什麼太客套的。
「是,我和你也有快一年沒見了,吃頓飯挺好。」蘇言笑了笑:「庭晚在我這兒----你們放心。」
陸相南倒是一點也不願意浪費時間,很快就把夏庭晚單獨帶到房裡,讓他試著演一段《尋》中徐榮給顧非畫畫的短戲。
夏庭晚之前也知道陸相南來肯定是要來考察考察自己的,他也的確做好了準備,只是太久沒認真演戲,他也是有點緊張。
陸相南當然也沒要他真的脫光了演裸戲,只是叫他躺在床上像顧非做人體模特一樣擺好姿勢,然後自己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拿著台本和夏庭晚對台詞,當然說是對台詞,可是其實真正出聲的台詞都是徐榮的。
顧非這邊的戲份難度也正在於此,他是被畫的人,因此最大規模的動作也就是撐起身體,所有的感情表演全部都在眼神、表情和微動作里。
這段五六分鐘的戲對過了之後,陸相南的神情卻很顯然並不太滿意。
陸相南把劇本合上了說:「及格線也還過得去,但是說實話,不太驚艷。」
夏庭晚知道自己這位師兄在戲的方面一直都是很嚴厲的,可是他的確也自己努力琢磨了挺久,乍一聽這個評語,一時之間不由感到無比的失落。
「我知道這只是你初步琢磨出來的戲,也沒調過,距離成品還遠得很,有瑕疵是正常的,但是對顧非這個人物、這場戲,我還得和你聊聊。」
陸相南把身子向前傾,認真地說道:「你演得太規矩、太正經了,沒有這場戲最精髓的感覺……慾念。」
他說到這裡,頓了一下,手用力握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著措辭,隨即道:「你一定要明白,顧非這個人物是非常勇敢的,他對徐榮的欲望是早於徐榮對他產生欲望的,他是自知的、甚至某種程度上來說,在他們關係的第一個階段,他甚至是誘導徐榮一步步對他產生欲望的天生獵手,有意識的,也或許是無意識的。你想想,之前那些次他偷看徐榮畫畫,在徐榮身邊轉悠,甚至在天台上偷偷把臉埋在徐榮換洗的衣服里被發現……被發現之後,他是驚慌的、可隨即看徐榮的反應不是絕對的抗拒,他卻又更堅定和竊喜了,這是一個很強大的、有內驅動力的人物,你一定要把這一點嚼透了。」
夏庭晚一邊聽一邊點頭,他有些難受,其實這些他也都想到了,他知道顧非是比徐榮更強大和主動的人物,可他卻沒想到自己還是沒有把這一層表現出來。
「再說到這一場戲,這一場戲,雖說表面上只是徐榮畫顧非,可是這實際上就是一場精神上的床戲,這才是你要演出來的本質----你覺得你演出來了嗎?」
陸相南見夏庭晚不說話,又翻開劇本,很乾脆地念道:「徐榮說,他人體畫畫得不多,尤其更沒怎麼畫過男人的,因為總覺得……徐榮說到這兒,悄悄咽了口唾沫。顧非一直看著徐榮的眼睛,徐榮垂下眼畫畫他在看,徐榮再抬起頭,他還在看,見徐榮的眼神開始發飄,他的肩膀向徐榮稍稍前傾了一些,伸出手把礙眼的碎發撩到了耳後,又把手掌搭回了赤裸著的大腿上。」
「庭晚,這一段戲,徐榮在顧左右而言他。但顧非的每個細微的動作,都有很清晰的情慾在流動。他在暗示著徐榮他的渴望----想要靠近、想要兩個人的肉體糾纏在一起,他把肩膀向徐榮前傾,這是一個很親近的姿勢,把劉海撩到耳後,再把手放到大腿上,這是很豐富的肢體語言,是進攻的信號。但是必須要你的神情和眼神跟得上,才能演出令人回味無窮的精神張力和高級的情色感。你剛剛的眼睛看向我時,眼神里有沒有這種若有似無的性感?」
夏庭晚低下頭,他無法辯駁,只能承認:「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