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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9:59:14 作者: 喪心病狂的瓜皮
容姨每天變著花樣地餵胖他,除了早中午三餐,每天下午還要給他做甜品。
夏庭晚最喜歡吃容姨做的藍莓山藥泥,每天都抱著一碗吃得懶洋洋地然後躺坐在院子裡的陽傘下。
秋天了,玫瑰花無可避免地枯萎了。
可是院子裡的梧桐樹卻到了可以獨自閃耀的季節,有風颳過時,葉片撲簌簌地飄落下來。
蘇宅是很美的。
夕陽西斜,溫柔的暮色灑在車道上,點點的金光像是從幻夢裡照進人間的光芒。
夏庭晚仰起頭,他忽然想起蘇言說過----他在蘇言眼裡,比秋天的落葉、夏天的蟬鳴、雪夜裡的月光加起來還要美。
他忍不住有些傻乎乎地笑了。
伸手握住一片金色的梧桐葉,小心翼翼地夾在了手中《尋》的劇本里。
蘇言回來時,正好見夏庭晚在院子裡等他,像是只忠心耿耿的小狗似的。
他走過去把自己的寶格麗羊絨圍巾解下來,給夏庭晚仔細地圍好。
「蘇言,明天紀展想來看我,可以的吧。」
夏庭晚很自然地張開手臂等蘇言抱他。
他雖然有代步工具,但是蘇言在的時候,輪椅就顯得很多餘。
蘇言低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的朋友,當然隨時都能來。」
夏庭晚忍不住想偷笑,他當然知道蘇言就是很喜歡吃紀展的醋。
可是蘇言無論何時心裡怎麼想的,都會在他面前表現得很得體淡定,更不會限制他的自由。
有些兩人之間的小心思,相處久了之後,就不覺得難猜,只覺得很可愛。
「師兄也要來。反正他們都要來看望我,我想乾脆一起吧。」
夏庭晚窩在蘇言懷裡想著客人的事:「紀展是第一次來咱們家,而且老師不在,師兄就一個人在H市,都要好好招待。」
「好。」蘇言聽他認真地嘀咕,忍不住笑了笑:「陸相南倒的確好久沒來了。」
「嗯,」夏庭晚想了想,抬頭問道:「蘇言,你說我讓容嬸明天安排在院子裡吃烤肉好不好?」
「好。」蘇言又點了點頭,他想起來什麼似的,摸了摸夏庭晚的臉蛋:「腳也差不多了,不怕吃海鮮了吧?」
夏庭晚眼睛瞬間亮了,使勁點了點頭。
「那我明天叫人送幾箱大閘蟹過來。」蘇言低聲說:「還有生蚝和鮑魚扇貝什麼的,我記得陸相南也愛吃海鮮。既然你做東,不能怠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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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展和陸相南的拜訪還是讓夏庭晚挺期待的,他一個人養傷的日子,雖然很愜意,但蘇言不在時,偶爾也有點無聊。
蘇宅突然的熱鬧讓他感到很雀躍,第二天夏庭晚竟然破天荒地起得和蘇言一樣早。
夏庭晚現在已經能用腳尖點著站立,所以蘇言把他抱到洗手間之後,兩個人就並排站著用電動牙刷刷牙。因為他們作息差很多,所以這場面哪怕是在過去那段婚姻中都很少見。
夏庭晚一邊刷,一邊側眼偷看蘇言。
清晨的陽光從天窗灑下來一抹,仿佛把蘇言深邃的側臉輪廓鍍上了一層金光,他竟然感到有種奇異的怦然心動。
洗完臉之後,夏庭晚忽然拉住蘇言的手:「蘇言,我幫你刮鬍子。」
這句話一說出口,他自己覺得耳朵好像紅了。
他其實特別喜歡和蘇言黏黏糊糊地纏在一塊兒,做點外人看起來很膩歪的事。
但是他的臉皮薄,撒嬌起來也帶著一點奶貓似的張牙舞爪勁兒,蘇言如果拒絕他,他就要撓人。
蘇言轉過頭有些驚訝地看他,臉上還留著些水珠,遲疑了一會兒。
夏庭晚等得臉都發燙了,乾脆不等蘇言回答,一把就搶過蘇言手裡的剃鬚刀,有點虛張聲勢地擺出不容反駁的樣子:「你過來。」
蘇言忍不住抿嘴笑了一下,走過去把夏庭晚一把抱了起來。
他把夏庭晚的身子放在一旁的皮椅上:「你坐著,站久了腳會不舒服。」
夏庭晚這才知道蘇言不是拒絕的意思,他看著蘇言在他面前很聽話地蹲了下來。
臉不由有點紅,他伸手把蘇言的下巴抬了起來。
高大的男人有點像陸相南家裡那隻大型的緬因貓蘭蘭,毛色漂亮,神情也總是很威嚴,可是在他面前內里其實非常溫順。
夏庭晚把身子前傾扶著蘇言的臉孔,打開剃鬚刀的開關,細緻地沿著蘇言清晰的下頜線往前推。
蘇言也很聽話地看著他,陽光灑在淺灰色的瞳孔里,溫柔又專注。
剃鬚刀發出很輕微的嗡嗡聲響,掩蓋著逐漸加快的心跳聲。
他伸長手從台子上把須後水拿下來,搖晃一下打開瓶蓋,他把液體倒在掌心,然後輕輕地拍在蘇言的臉頰和下巴上。
薄荷味冷香一下子飄散出來。
那正是他熟悉的、蘇言過去在早晨把他吻醒時的味道。
夏庭晚忍不住輕輕吻了一下蘇言的額頭。
「蘇言,你真帥。」他認真地說。
蘇言看著他慢慢地笑了。
唇角微微翹起,眼神也隨即神采奕奕地亮了起來。
夏庭晚在那一刻忽然想,以前他認為自己是蘇言一輩子的小王子,所以才肆無忌憚地妄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