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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9:59:14 作者: 喪心病狂的瓜皮
夏庭晚抬頭,越過蘇言的肩膀,他忽然看到紀展對他悄悄眨了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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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醫院出來已經是深夜了。
回香山的路上,夏庭晚收到了紀展發給他的微信:「我的一波操作厲害吧?」
夏庭晚回了他三個懵逼問號。
「你看到沒?我幫忙抱你下樓,蘇言竟然瞪我。那我肯定要找機會氣他一下。」
紀展連著發了兩條過來:「房子的事我瞎編的----其實我在H市根本沒房子,自己都在住酒店呢,略略略。反正有蘇言,你也不會去我那兒。」
接著還跟了一個柴犬「略略略」吐舌頭的表情包。
夏庭晚只看他發的文字,都好像能看到紀展生動的表情,他忍不住笑出了聲,回了一句:「你再騷下去,會死的。」
「哈哈哈,」紀展接著又回了幾個字:「過幾天我去看你。」
「怎麼了?」蘇言轉過頭看了夏庭晚一眼。
「啊……」夏庭晚想了想說,「紀展說過幾天來香山看我。」
「嗯。」蘇言淡淡地應了聲,並沒多說什麼。
再來到香山,夏庭晚的心情有種微妙的、自己也說不上來的變化。
這裡的一草一木,他都是那樣的熟悉。可是這次再回來時,卻忍不住仔細地、前前後後地打量著。
五年前,他別彆扭扭地搬進來,可是卻很快就口是心非地愛上了這裡的一切。
香山是他的家,或許也可以說,是他人生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家。
哪怕是直到他和蘇言離婚了,他仍悄悄眷戀著這裡,他知道,他無法再對其他任何一個地方產生同樣的歸屬感。
蘇言抱著夏庭晚上三樓的主臥,要推門時,夏庭晚忽然緊緊抱住蘇言的脖子,有些彆扭地掙扎了一下問道:「溫子辰之前住哪裡?」
蘇言沉默了一會兒才低聲答道:「一樓客房,寧寧隔壁。」
夏庭晚聽了之後,便把頭埋在蘇言肩膀里不說話了。他本來是不想問的。
有種軟軟的委屈,說不出口,可是埋在心裡,又酸酸澀澀的。
蘇言點開燈,溫柔的暖黃色照在了房間裡,偌大的主臥和夏庭晚離開時幾乎沒什麼變化。
深藍色的大床是OVER-SIZE的,所以所有的床上用品都要特別訂製。
夏庭晚看過去,只見床上仍然還是兩個並排放著鵝毛枕頭,一張巨大的蓬鬆鴨絨被。
在這裡,時間好似度過了無人打擾的幾個月。
他以前住在這裡時,什麼都要按照他的喜好來。哪怕是夏天也喜歡蓋一床厚厚的大被子,把空調開得很冷很冷,再整個人鑽進去,腳指頭都不露出來。
他的理論是這樣才睡得最暢快。
蘇言無可奈何,只有都聽他的。
他們哪怕是吵架,那五年也從不分床睡,甚至連分開蓋兩床被子夏庭晚都不肯。
蘇言把夏庭晚的身子放在靠飄窗的那一側,夏庭晚最喜歡那扇巨大的飄窗,在床上滾著滾著,時不時就把自己懶洋洋地蜷縮在飄窗下,所以他常年都睡床的里側。
夏庭晚躺在這張床上,微微轉過頭,外面那隻枕頭顯然比較扁一些。
他能細緻地感覺到,哪怕他離開了這麼久,蘇言似乎仍然習慣性地一直躺在床的外側。
夏庭晚悄悄抽了抽鼻子,聞到甚至被子裡那清爽的洗滌劑味道都像從前一樣,這才安下心來,把整個人都蜷縮在又蓬又軟的被子裡。
他像是一隻受了傷之後又被叼回了巢穴的小動物,小心翼翼地、確認著本來該屬於他的領地。
蘇言起身把窗推開讓秋夜裡颯爽的風吹進來了一縷,然後又走到一旁的柜子里拿了一個厚厚的靠枕過來。
夏庭晚抬起頭,蘇言走到哪兒他就看到哪兒,此時的他有種罕見的乖巧。
眼睛亮亮的,眼神卻又帶著一股綿軟。
蘇言坐在床邊伸出手把夏庭晚額頭散落下來的髮絲捋到了耳後,他嗓音還有一絲感冒中的沙啞,可是語氣卻很輕柔:「累了吧?」
「不累。」
夏庭晚剛一搖頭,卻已經忍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他當然是累壞了,折騰了一天,腳痛是不用說了,身上也酸疼。
前幾天晚上也沒休息好,所以一躺在熟悉的床上就想閉眼睛,但還是下意識地想多撐一會。
他其實就是想和蘇言多說會兒話。
蘇言笑了一下:「今天早點睡吧。」
他說著,動作輕輕地抬起夏庭晚受傷的右腳,把靠枕墊在下面溫聲說:「把腳墊高點,怕你夜裡睡著了血液不回流,起來腫得更厲害。」
也不知道為什麼,那麼普普通通的一句話,夏庭晚卻還是覺得臉上有點發熱。
太久沒和蘇言有過這樣的私人時間了,原來在這個男人身邊,他還是這麼的安全。
哪怕只是簡簡單單的幾句話,都有種溫情脈脈的情愫在流動著。
「蘇言……」夏庭晚拉了拉蘇言的手指:「你在這兒睡嗎?」
蘇言楞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我去書房。」
夏庭晚不開心地垂下眼睛,鬧彆扭似的說:「那我夜裡要上廁所怎麼辦?」